学术论文论证质量编辑实践探究

陈先军

（嘉应学院学报编辑部，广东梅州 514015）

学术论文大多数都是论证（包括证明）型论文，论证型论文的逻辑是，通过论证获得观点、结论的成立，从而获得问题的解决。因此，论证型论文的学术质量除开观点、问题的新奇、重要之外，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其论证是否成功。因此，学术期刊编辑（下称编辑）审稿、编稿（下称审编）时，评估、把关和提升论文的论证质量是非常必要和重要的。依据学术研究与写作的理路和逻辑学，从论文整体篇幅的角度看，好的论证质量的论文，宏观上表现为框架结构和层次段落的组织安排条理清晰、脉络分明，各段落的分论点明确、协调；
微观上表现为论证过程中大小论点环环相扣、层层相应，逻辑严密、条理分明，具有观点、内容的一致性和语气、语意的连贯性。好的论证质量是编辑整体评估、审编论文的依归、标尺和思维路线。编辑实务编审论文中，好的论证质量从宏观上主要看论文各层级标题搭建起来的内容框架和逻辑框架是否完整、缜密、科学和层次分明；
从微观上主要看各个论证类型中具体论证的效度和优度。

框架结构指的是由论文标题（即题名）和层次标题搭建起来的论文的纲要、骨架。依《科学技术报告学位论文和学术论文的编写格式》的要求，论文标题应“反映论文中最重要的特定内容的逻辑组合”［1］；
依《中国高等学校自然科学学报编排规范（修订版）》的要求，论文标题应“反映文章中最重要的特定内容”［2］；
依《中国学术期刊（光盘版）检索与评价数据规范》和《中国高等学校社会科学学报编排规范（修订版）》的要求，论文标题应“概括文章的要旨”［3-4］。因此，概括起来论文标题的功能就是要反映论文的中心主旨。具体而言，论文标题应反映论文研究的背景、主题、问题、成果、方法、对象、观点等要素中的一项或几项。而每一个层次标题都是其所统辖内容的标题，都应满足上述论文标题的要求。且层次标题既标示了行文顺序又反映了各部分内容的逻辑关系及层位结构，因此，框架结构能够反映出论文的研究内容、研究思路和研究方法，从而能够反映出作者的思维品质、学术态度和学术水平。通过框架结构的审查，编辑能够把握作者是如何对论题展开论述和组织论证的，进而评估，或进而编辑论文的论证质量。

（一）审编标题的功能

审编标题，编辑首先要掌握标题以不同方式表明其所辖内容主旨的功能，一般有如下几种：1.表明研究问题；
2.表明研究对象；
3.表明研究成果；
4.表明研究目的；
5.表明研究主体；
6.表明研究方法等。其次，审编标题时应权衡重点表明主题、问题、成果、方法、对象、观点、中心内容等中的哪一项或几项，让标题具有画龙点睛的作用。一般情况下，好的标题不会超过三个要素的逻辑组合。例如：《媒体融合背景下纸质期刊编辑的工作素养》包含了研究背景、对象、主题和问题；
《侵权损害赔偿的“边”与“界”》包含了研究对象、主题和问题。

（二）审编标题的表达

欲要审编标题的表达，编辑应该熟练掌握标题反映其功能的表达要求：确切、简明、具体［1-4］。即好的标题应在内容上、语言上从而在逻辑上准确、贴切、简洁、明确、具体地反映或概括论文内容或层次内容的主旨。例如《儿童流感疫苗接种对农村社区感染率的影响：一项随机试验》，它确切、简明、具体地传达了研究的对象、主题和问题，用词准确、贴切（儿童流感疫苗），传达主旨（农村社区感染率的影响）简洁、明确，定位（属于随机试验研究）明确、具体。值得注意的是，好的标题的表达要求是在内容、语言、逻辑三个维度上高度统一的。假如内容的表达准确，但是不简洁（例如题名冗长，超过20 字）、不明确（例如题名使用非公知公用的缩写词、字符、代号等），那也不是一个好的标题。或者，假如语言、逻辑都简明，但内容的表达不确切、具体，那也不是一个好的标题。总之，标题对论文内容主旨要具有画龙点睛的作用，对读者具有吸引眼球的作用，同时还有利于学者容易从学术数据库中检索筛选到这篇文章。

（三）审编框架结构

在熟练掌握标题功能及其表达要求的基础上，编辑才能更好地审编论文的框架结构，从而把关论文的学术质量。依据论证型论文的逻辑，好的框架结构是好的论证质量的宏观体现，是以好的标题为基础的。因此，好的框架结构一定是内容层次分明，表达简洁扼要，逻辑严密流畅的。从编辑审编把关的角度看，它有四个维度：内容、语言、逻辑和美学。所谓从美学维度上审编框架结构，即是要求同一层次标题应尽可能用结构相近、语义相关、语气相和的词组或短语来表达。从理想的角度看，这四个维度是高度统一的，是好的框架结构的一体四面。例如题名为《略论新时期学术期刊的营销观》的论文，其一级标题为：1.以学术为本分；
2.以互惠为目的；
3.以读者为中心；
4.以作者为伙伴；
5.以编辑为骨干；
6.以质量为生命……显然，这样的框架结构是优良的。依据上述讨论和编辑经验，优良的框架结构是优秀论文的重要特征。相反，如果框架结构内容空泛，文字冗长，逻辑混乱，结构松散，那么就不可能是一篇好的论文，其具体表现一般有如下特征：

1.标题概括不当

论文标题和层次标题不确切、不简明、不具体，没能与中心内容契合。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其一是以“大标题，小内容”戴高帽为特征的不确切的标题最为常见。例如，《创新思维下建设红色教育文化旅游的若干思考——以新时代雄安新区全域旅游为例》（以下简称《全域旅游》）的标题，其中心内容是论述以“全域旅游”的概念打造雄安新区的红色旅游景点，但其论文标题宏大，定位不明确、不具体（“若干思考”），而且用词累赘虚空——除了论文标题，全文没有一个字提及“创新思维”“新时代”的内容。其二是论文标题中主、副标题的关系处理不当，导致标题空泛、冗长、逻辑不清而抓不住中心内容。因此，编辑编审时要根据标题的功能和要求精准把握和把关标题的表达。

2.标题层次不明或交错

标题层次不明表明论文内容和论证逻辑都较混乱，可读性较差，反映出作者对此课题研究不够深入熟透，或者论证思路不够条理明晰，或者学术写作的语言组织能力较弱。标题层级交错是指上下级标题交错出现，造成内容层次和逻辑关系错乱。以《全域旅游》为例，其层次标题如下：

1引言

2 以全域旅游的实施促进红色区域旅游环境的整体格局的形成

2.1全域旅游让“旅游+”全面深化

2.2雄安红色旅游发展环境业已初现，全域旅游整体格局促其形成

3 推进实施“全域旅游”，打造红色旅游教育文化的意义所在

4推进实施“全域旅游”的策略

依据此框架结构，“全域旅游”的概念、理论及对此研究的历史沿革的阐述应该在引言中出现，但事实上没有，通过层级标题也看不出来，事实上全文也没有对此阐述或引述，这样文章就失去了理论基础。从一级标题看，看不出其对主题“建设红色教育文化旅游的若干思考”，而且论文标题中提“红色教育文化旅游”，但在3 节提的是“红色旅游教育文化”，词语混乱，反映的是概念混乱和逻辑混乱，事实上文中也没有对此进行概念阐述和区分。显然，一级标题的中心内容是实施“全域旅游”，但内容逻辑较乱，层次不明，尤其是3、4 节标题内容逻辑几乎是重复的，2.1 节又横生出“旅游+”的概念，且在文中也没阐述其内涵。

3.标题文字复赘

标题文字复赘是指论文标题和层次标题文字内容重复、累赘。例如《中国名山景区及周边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的精品化建设探索——以湖南省南岳衡山为例》一文，其一级标题如下：

1 南岳衡山景区及周边休闲农业精品化建设的有利条件

2 南岳衡山景区及其周边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精品化建设的现状

3 南岳衡山景区及其周边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精品化建设的构想

显然，它除了有前述“标题概括不当”的问题外，还有标题不断重复赘述“南岳衡山景区及其周边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精品化建设”的问题。事实上，此文的主题就是“衡山景区周边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精品化建设研究”，可取为论文标题，因此其一级标题完全可简洁概括为有利条件、现状、构想。

概念是论证的基础，如果概念表述模糊不清、歧义丛生，就难于开展有效的论证，难于确保论证结论的准确。因此，对编辑来说，审编论证质量的前提是要审编概念质量，即要审编论文中重要词语所界定的概念是否名实相符，所表述的概念是否清晰明确。冯友兰说：“盖一名必有一名之定义，此定义所指，即此名所指之物之所以为此物者，亦即此之要素或概念也。”［5］比如词语“重庆市”，作为城市的重庆市和作为直辖市行政区的重庆市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如果界定不明确，就有可能产生不同的理解，导致所论证的结论不同。为此，编辑审编重要概念时，要重点审编以下两种情况：

（一）审编主要词语含义的一致性

如果主要词语在论证中的含义存在歧义，那么无疑会影响论证的达成，作为编辑，必须对此现象重视。然而，中国传统文化对概念的界定素来比较模糊，如《论语》里的“仁”，《道德经》里的“道”，就没有明确的界定。1935年，胡适在《今日思想界的一个大弊病》里开篇就道明：“现在有一些写文字的人最爱用整串的抽象名词……有时候同一个名词在一篇文章里可以有无数不同的意义”［6］，他把这种弊病称之为“名词障”，这“不是可以忽视的毛病”。这种弊病影响至今。一般来说，对抽象名词，特别是宏大的抽象名词的使用较易产生名词障的弊病。举例言之，词语“制度”的歧义问题，2013年，陈氚专门著文《制度概念的歧义与后果》指出：“首先明确自己在何种意义上界定制度”。“当制度作为研究对象时，这种关于制度定义的歧义性已经有所显露。然而，一旦当制度成为解释变量时，这种理解上的偏差则会使得因果关系异常的混乱和模糊。”［7］由此可见，在现代学术质量的要求下，编辑有职责重视并减弱这种弊病的产生与影响。

（二）审编集合概念与非集合概念的准确性

如果集合概念与非集合概念的表述模糊不清、难于区分，就意味着对事物的属种关系和整体部分关系的把握还不够明晰，这就影响判断、推理的论证质量。作为编辑，注意力应该放在论文的具体语境中，在具体的逻辑论证中去审编，把握事物与其元素的关系，从中把关论证的质量。对于在论文的具体语境中区分集合概念与非集合概念，《集合概念宽视域研究》中提供了一个简单有效的方法：在待判定概念之前加上“有的”或“每个”等数词，使之表现为非集合概念，如果结果句的意义根本背离原句的意义，那么该概念便是集合概念；
否则便是非集合概念［8］。因为集合概念属于整体性用法概念，所以前面带有数词的概念都不是集合概念。例如，判定语句“人是理性动物”的“人”是否是集合概念，可在“人”前加“有的”或“每个”，结果新句子“每个人都是理性动物”显然不符合事实，从而从根本上背离原句的意义，所以它是集合概念。

编辑审编论证的实质是论证质量的评估与提升，因此编辑首先要心中有数什么是好的论证。一般来说，好的论证应当满足如下论证的评估标准：前提是真的，或可接受的，即前提具有可靠性；
前提与结论具有相关性；
前提要充分支持结论，即论证具有充分性；
论证要有辩驳性，找不出存在相反结论的更好论据、理由。其次，编辑要把脉、诊治论证的前提（论据、理由、假设）、推论规则及结论的组合形式，也就是要掌握论证的结构类型［9］。

编辑应当根据好的论证评估标准和论证结构类型进行审编，以确保论证的效度与优度。所谓论证的效度是指论证的推理形式的有效性，符合逻辑规则，没有逻辑谬误；
所谓论证的优度是指论证前提可靠性的强度和推理形式有效性的强度。由此可见，论证的效度与优度是密切关联的，是好的论证的一体两面，编辑审编时是同时进行的。但为了阐述的方便，不妨将它分解为推理的质量和论据的质量两部分进行论述。显然，编辑欲要做好审编论证质量的工作，首先要有辨识事实和观点的能力；
其次要用批判性思维的方法审问之，“啄行之”——此时编辑的角色犹如啄木鸟，把论证大树上的虫子（如逻辑谬误）啄出来。而“批判性思维是建立在良好判断的基础上，使用恰当的评估标准对事物的真实价值进行判断和思考”［10］。对编辑的审编来说，具备“良好判断”除了相关学识和经验外，还要有批判性的问题意识和能力作为审编的思维路径和问题导向，这时候编辑的角色更多地体现为一个挑战主张者（作者）的挑战者。而所谓批判性的问题意识和能力，主要是指编辑善于以合理质疑的态度提出关键问题的能力，从而审视、评估、提升论文的论证质量，进而促成作者提高论文的质量。

（一）审编推理的质量

编辑审编时通常可作大致如下有序的审问，以确保论证的效度：

1.前提与结论的相关性问题。为什么文中给出的前提与结论是相关的？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可评估前提与结论是否如榫卯一样密切关联。事实证明，经不住此问的很多不相关、不密切的臃肿的文字都可删除，直接呈现干货的有无与多少即可。

2.前提的可靠性问题。为什么文中这个前提是可靠的？对这个问题的追问和回答能够激发和发现序列结构的论证链是否坚实牢固，同时可以搜集更多的论据支持这个前提，或者发现并审察预设前提（隐性前提）的可靠性。

3.前提支持结论的充分性问题。文中给出的论据（前提集）充分吗？能不能给出更多独立的论据以支持这个结论？如果是收敛型论证，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可以进一步充实论据，增强论证的力量；
如果是联合型论证，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可以查缺补漏论证的充要条件，避免论证的以偏概全、顾此失彼、片面归因等。

4.辩驳性问题。有无反例或例外情形？这个问题一是合理质疑是否存在与文中所主张的结论负相关的论据，二是合理质疑从前提到结论的推理过程是否严密周全，是否忽略了相应的限制条件、约束条件、取值范围等，同时判断作者是否有意无意地缺失一些重要的或关键的信息。

（二）审编论据的质量

论据在论证中不光要确保论证效度的可靠性，还要力求论据的优度，即论据在可靠性的基础上力求具有更高的科学性、权威性，因而具有更高的可信度和说服力，这是论据的效力问题。因此，从编辑的角度，审编论据质量时尤其要注重审编论据的数据质量和论据的引用质量，后者包括引文质量和参考文献质量。

1.审编论据的数据质量

论据的数据质量很大程度上影响甚至决定整篇论文的质量，因此编辑要特别注意对其审编。编辑审编时，一是要合理质疑数据的真实性，如合理质疑实验数据、调查数据的真实性；
二是要注意审查数据的时效性，是否还能够发挥论据的效力；
三是要审核引用数据的周全性，以防有些作者有意漏引对已不利的数据论据；
四是审编数据的科学性。现以编辑实务中常见的平均数、样本数据和百分比为例：编辑要注意到平均数是描述总体的一个指标，但只有当数据分布相对均匀时才有意义，因此必要时编辑还需要要求作者补充相应的中位数和众数以加强论据的科学性，从而增强论据的效力。编辑要注意到样本容量或样本覆盖率太小就不能够描述总体状况以得出科学的结论。百分比尽管显著，但未必有论据效力，一般还要审查有没有缺失百分比所依据的绝对数值。

2.审编论据的引文质量

就内容类型而言，可引用公理、定理、公式、推论、实验、调查报告、问卷调查、专家言论、个体经历、观察、案例等相关内容。但无论引用什么内容，无论是直接引用还是间接引用，最基本的是力求做到如实引用、准确引用、完整引用，这就是引文质量方面的问题。但从编辑实务可知，这方面的问题存在不少，比如审查引用的调查报告、问卷调查是否有措辞偏见和语境偏见。在此以引文诉诸专家、学者、权威的问题来说明引文质量的问题。编辑审编时，一是要合理质疑引文的无中生有，例如捏造言论为专家、学者、权威人士、权威期刊等所说做论据。二是要注意审查引证所诉诸的专家、学者、权威人士、权威期刊等是不是论题论证所属领域、专业的，否则其言论就应当被合理质疑。三是审查引证所诉诸的专家、学者、权威人士、权威期刊等言论是否是独特的观点、见解、方法、理论等，如果引用的仅仅是学科、专业、领域的常识，那就没有必要。四是审查引文是否准确完整，有无有意无意曲解或断章取义专家、学者、权威人士、权威期刊等的言论。

3.审编论据的参考文献质量

根据学术规范和学术伦理，显然第一手文献资料的论据比二手文献资料的论据更具有效力。在此基础上，主要抓住两个问题：一是参考文献来源的声誉问题，也就是参考文献的可靠性、可信度的高低问题。一般来说，最可靠、最可信的是经过同行专家评议后发表在学术期刊上的文献，尤其是发表在名刊、权威期刊、专业期刊等声誉和影响因子都高的期刊文献，这已是学界共识了。当然，其他类型的文献，诸如经典专著、硕博论文、会议论文、权威统计报告、专利等提供的论据的可靠性、可信度也较高。二是参考文献来源的时效性问题。论据是有时效性的，如统计数据、调查数据、研究成果等，如果不是最新的数据或研究成果，论据的效力就会减弱，因此参考文献来源的时效性就显得尤为重要。但是，编辑要注意到不同学科、不同领域、不同主题的时效尺度是不同的。同时，参考文献来源的时效性要结合参考文献来源的声誉进行考量。一般情况下，名刊、权威期刊、专业期刊的时效性更能体现知识资源的先进性和研究成果的前沿性。

本文从“好的论证质量”的概念出发，以编辑审稿和编稿的角度，提出了编辑审编论文的论证质量时主要从框架结构质量、概念质量和论证质量三大方面进行把握和把关。特别是在论证质量的论述中，提出了论证效度和论证优度的概念，使审编能够更深入的把握和把关。实践证明，编辑从论证质量的角度对论文进行深入和深度的审编，有助于避免论文中常见的逻辑谬误；
有助于发现论文中较为隐秘的学术不端行为；
有利于打磨编辑审稿的锐利的眼光；
有利于提升编辑的编稿水平等，从而显著地提高审稿择优录用的效率和刊发论文的质量。当然，编辑要具备“审编论文的论证质量”的能力，除了具备编辑的基本能力、学科专业知识及过硬的逻辑能力之外，编辑还要具备基本的信息素养，就是要具备信息检索与利用的能力，主要是具有能够辨析信息源质量，知道到哪里去获取、检索更可靠的各类数据与事实等信息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