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化白瓷的艺术特色与传承

马 羚

许昌学院美术与设计学院 河南许昌 461000

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各行各业均实现了长足发展，艺术亦是如此。我国传统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在漫长历史长河中形成了诸多艺术奇葩，德化白瓷即是其中之一。作为我国陶瓷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德化白瓷不仅是我国传统艺术文化审美的重要体现，还是我国陶瓷发展历史中颇具文化气息及生命力的工艺代表。随着现代社会的不断发展，德化白瓷被赋予了新的艺术内涵。为实现德化白瓷的现代传承，除了要对其艺术特色进行传承，还要将现代元素融入进德化白瓷传统制作工艺中，打造新时期可满足公众多样需求的白瓷产品，让德化白瓷转变成同时具备传统韵味和现代特色的创意产品，推动德化白瓷不断地传承发展[1]。

德化陶瓷的发祥地为福建泉州，历经三千余年的发展，一直延续至今。商周至唐朝时期德化窑的陶瓷产品主要为原始青瓷、青瓷，各时期的德化瓷器呈现出各不相同的个性特征。

北宋时期，在轮制、模印以及胎接成型等制作工艺的加持下，市面上出现了大量的青白瓷、青瓷，并通过对印花、刻花等装饰手法的应用，让器形表面形成了丰富的装饰效果，即在瓷器表面饰以流云、卷草、牡丹、莲瓣、团花等纹饰，构图错落有致，富于变化，与唐朝瓷器素面的做法形成了鲜明对比。南宋时期，德化窑制作工艺进一步发展，该时期出现了胎体薄、器型大的白瓷，此类白瓷在结构上转变了矮胖的审美观，追求颈部高度与体量的协调统一，器物逐渐由“苗条”取代了“矮胖”。另外，器物釉色滋润，透光性强，白度高，这些特征在那一时期已达到极高的发展水平。

明代作为德化窑发展的一个高峰期，该时期生产的白瓷享誉世界，不论是在制作工艺上，还是在产品质量、产品种类上，都远超过去。明代德化窑烧制的白瓷质地洁白细坚，釉色纯净，釉面莹润，如凝脂冻玉，被西方国家誉为“中国白”。明代还是德化窑瓷塑艺术的繁盛时期，涌现了诸如何朝宗、何朝春、张寿山等众多瓷塑艺术大师，推动了德化窑瓷塑艺术的长足发展。

清代，德化白瓷对明代风格进行了承袭，同时，还推出了釉上青花、釉上五彩等品种，青花瓷取代白釉瓷器成为德化窑生产的主流，并达到全盛。据相关统计数据显示，德化县青花瓷址有177处，为历朝历代以来窑址数之最。民国时期，德化青花瓷产量减少，白瓷产品增多，釉上彩装饰手法实现了创新发展，出现有五彩、墨彩、黑化、金彩等工艺。

综上，德化窑最鼎盛时期是在明清之际，该时期烧制的瓷器以白瓷为主。正如由清景德镇人氏蓝浦所著的《景德镇陶录》中提道：“德化窑，自明烧造，本泉州府德化县，称白瓷，颇滋润。但体极厚，闻有薄者。”而清代德化白瓷主要为釉面装饰，不仅有印花，还有堆花、贴花、镂孔等，并广泛将牡丹、梅花、玉兰等用作纹饰。德化白瓷在我国陶瓷发展史上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2.1 胎釉的特色

明清大量陶艺著作广泛将德化白瓷与定窑白瓷、永乐宣德年间的甜白瓷进行比较，相较于定窑白瓷、景德镇甜白瓷，德化白瓷不仅在胎釉的化学元素构成含量上与它们存在一定差异，而且德化白瓷的外观釉层也更为纯净，胎釉充分结合，色泽莹润，烧制工艺也更为完善，由此让德化白瓷得以成为中国白瓷的重要代表。德化白瓷的制作，不仅讲究对火焰气氛的合理把握，还强调对瓷土原料的严格应用。对于定窑白瓷的烧制而言，其主要采用的原料为高氧化铝含量的粘土，因为该种粘土含助熔物质少，所以所烧制瓷胎致密不充分，透光度不足。而德化白瓷则由高氧化硅含量的瓷土烧制而成，瓷土中氧化钾含量可达到6%，加之瓷土中鲜有钛、铁等元素，烧成后玻璃相偏多，所以瓷胎如玉般温润，透光度极佳。同时因为胎质细白，再加上氧化钾高含量、氧化铁低含量的纯白釉，烧制时选用中性气氛，进而让德化白瓷釉色十分晶莹通透，乳白似象牙，还有如同凝脂般的色泽，美轮美奂。甜白瓷作为基于元代枢纽府器，明代永乐时期景德镇官窑生产的高白度瓷器，其釉质白净，迎光透视，肥厚如脂，胎釉表现出粉红色或者肉红色；
同时，在器物折角、足边积釉位置，可见灰青光泽，釉面隐约有灰、白、青色融合在一起的淡淡虾青色，十分奇特[2]。而德化白瓷瓷胎致密，釉层偏薄，透光度佳，釉中隐约可见乳白或粉红，没有甜白瓷的灰暗、虾青色。另外，德化白瓷在实际烧制中，受条件因素影响，难以有效掌握原料的化学元素构成及有效控制烧成氛围，在烧成氛围不完全统一的前提下，烧成产品瓷质相一致，瓷色不尽相同，常见瓷色有象牙白、葱根白、猪油白、孩儿红等。

2.2 瓷塑种类的特色

德化白瓷瓷塑种类丰富，其主要取材自宗教。自佛教传入中国以来，在封建统治阶级的极力推行下，在民间广泛流传。为适应亚洲地区众多国家的宗教信仰，德化窑一方面对传统瓷塑种类进行了延续，另一方面还生产了诸多佛像种类。比如，在人物方面，德化瓷塑种类包括有佛祖、如来、观音、罗汉、弥勒等神仙佛像；
除去佛像之外，德外瓷塑种类还包含道教及民间信仰诸神，如三宝正像、西山母、玄天上帝、文昌帝君、福德正神、真武帝君、八仙等。德化白瓷除了拥有多样丰富的瓷塑种类，还涌现了诸如何朝宗、何朝春、张寿山等一大批瓷塑艺术大师。其中，何朝宗对前人的瓷器烧制工艺进行全面总结，将德化优质白瓷土作为原料，应用泥塑、木雕、石刻等技法，吸收唐代画家吴道子和龙门石窟艺术的发展经验，对各种相关艺术门类进行整合应用，构建起别具一格的德化瓷塑风格。何朝春不仅擅长佛道教的瓷塑，还善于制作瓷壶等艺术器皿，他的瓷塑作品颇具“何派”特色，艺术水平可与何朝宗相比拟，但传世品较为稀少，有德化白瓷收藏家赞誉其作品“颇具巴黎石膏像特色”[3]。张寿山瓷塑风格与何朝宗相近似，制作工艺也存在诸多共同之处，两位瓷塑艺术大师的创作可谓相互借鉴，所以作品呈现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特质。

2.3 装饰艺术的特色

德化白瓷装饰艺术颇为精湛，装饰手法多种多样，在对刻花、印花等传统装饰进行延续的基础上，还不断创新，广泛采用了堆花、贴花等装饰技法，深度把握德化白瓷纯白洁净、鲜有杂质等特征，制作出各式各样的艺术品而不添加任何材料，成为德化白瓷的一大艺术特色。首先，刻花。刻花这一装饰技法主要是利用竹签或者篦笔等在器物湿坯上直接刻划各式各样的纹饰，常见纹样包括花鸟、云龙、松鹤、牡丹、竹石等。上釉烧成之后，产生釉下暗花，多见于炉、杯等外壁，或碟、盘等内底，装饰手法简练轻快、流畅自由。除了常见的花卉图案之外，德化窑还广泛应用竹签或者铁刀在蘸好釉的器物上刻划各种诗句美语，以此推荐了陶瓷艺术与书法艺术的有效结合，形成了鲜明的艺术特色[4]。其次，印花。印花也就是可有纹饰的模具与坯体一次性印压而成。德化白瓷的印花工艺可分成阳印、阴印两种，但主要为阳印纹饰，纹样多样丰富，如宋代的印花纹饰主要是各种花卉、飞禽、游鱼等；
明代印花在承袭前朝印花技艺的基础上实现了创新发展，该时期纹饰广泛借鉴古铜器的八卦、饕餮等图案。再次，堆花与贴花。堆花工艺与贴花工艺不易于作区分，堆花主要是利用毛笔蘸泥浆，在器坯上依据相应的脉络、轮廓进行图案绘制；
贴花则是首先借助捏塑或者模具，制成对应需求的铺首、花卉等部件，通过修整处理后，再通过泥浆粘贴在修好的器物胎体上。因为贴花纹饰相对清晰，堆花纹饰较为模糊，所以在装饰时通常堆贴并用，以贴补堆或者先堆后贴，进而实现好似浮雕一般的装饰效果。

3.1 当下德化白瓷的创新发展

新时期，包括德化白瓷在内的传统工艺已难以满足当前的社会需求，因此，有必要推进德化白瓷的创新发展。比如，在如今的德化白瓷制作中，匠人们依据市场需求制成的秉承“敬佛崇佛”主题的白瓷作品，推行了传统文化与现代工艺的有效结合，赋予作品以浓厚的时代内容。对于德化白瓷而言，这即为一种创新突破，同时该种创新突破是基于社会发展实际开展的，为德化白瓷创作发展提供了很好的示范。德化白瓷的传统制作工艺是依据何朝宗的刮、雕、接、刻、贴等技法开展的，这些技法制成的德化白瓷纯净典雅，但在新时期艺术创作中，这些传统技法创作的作品表现出新意不足的问题，不利于德化白瓷的创新发展。鉴于此，在德化白瓷创作中，不仅要对传统技法进行继承，还应当有意识地对它们进行概括创新，推荐传统抽象艺术与现代现实艺术的有效结合，达成动静、虚实等各种元素的相互融合，进而切实提升德化白瓷的艺术表现力，推动德化白瓷的创新发展[5]。

3.2 拓展创新德化陶瓷文化

首先，大力发展基于德化陶瓷文化的旅游产业。对于基于德化陶瓷文化的旅游产业而言，主要指的是推进德化陶瓷文化与旅游有机融合，将现代旅游元素融入进德化陶瓷文化发展中，以此彰显地方旅游的文化特色。通过调查研究可发现，德化的陶瓷产业，历朝历代烧制规模之大，分布之广，都颇为壮观，不管是人口密集的城关，还是偏远的山村，不管是田间，还是丛山密林，都发现有古瓷片和古瓷窑的遗址，德化县现已发现的各朝代窑址总计有238处，由此表明德化有着良好的陶瓷文化旅游发展潜力。鉴于此，当地可立足于时代背景，推进地方文化与旅游产业的有机融合，打造主题节、博览会等旅游活动项目，以此建立德化陶瓷文化品牌。其次，随着德化陶瓷产业的不断发展，德化陶瓷文化除了体现于物质生活层面之外，还可有效满足社会大众在精神文化层面的需求，主要影响着人们的思维方式、思想观念。鉴于此，地方应致力于构建集德化陶瓷、历史、时代于一体的发展模式，综合发挥德化白瓷在美学、收藏、研究等各方面的价值，逐步拓宽德化陶瓷文化、工艺的传播范围，提升其社会影响力，促进创造良好的综合效益[6]。再次，德化陶瓷文化产品除了继承传统的工艺、生活品等特征之外，还应积极迎合时代发展需求，创造出更具时代特色的陶瓷工艺作品，如文创产品等。作品的设计、生产不仅要在实用性上进行创新，还要在制作工艺、生产原料、设计理念等方面进行创新，以此切实满足市场的多元化需求。

德化白瓷是我国陶瓷产业中的艺术瑰宝，拥有着一千余年的发展历史，在我国陶瓷领域占据着十分重要的地位。德化白瓷温润细腻，晶莹剔透，有着多样丰富的瓷塑种类、装饰纹样，不仅是我国传统艺术文化审美的重要体现，还是我国陶瓷发展历史中颇具文化气息及生命力的工艺代表。随着现代社会的不断发展，德化白瓷被赋予了新的内涵。为推动德化白瓷的传承发展，不仅要充分提炼历史沉淀下来的艺术精华，更要紧随时代脚步对德化白瓷创作进行有效创新，推进德化白瓷制作工艺与现代艺术的有机融合，使德化白瓷兼具传统韵味和现代魅力，进一步促进德化白瓷的健康有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