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妇女乐园》黛妮丝之“乐”

来源:二级建造师 发布时间:2021-04-16 点击:

解析《妇女乐园》黛妮丝之“乐” 摘要 爱弥尔•左拉《妇女乐园》以女主人公黛妮丝在新型百货商场“妇女乐园”由渺小变强大的成长历程,折射出了一位善良坚毅,理性贤明,独立进步的女性。从黛妮丝对家庭之“乐”、爱情之“乐”、事业之“乐”的态度中,多角度地解析其精神世界,即追求安定有爱的幸福家庭,追求灵魂契合的理性爱情,追求于独立自由中诠释自我价值的事业。在对黛妮丝之“乐”的解析中,进而感知作者左拉的内心世界。

关键词 爱弥尔•左拉 《妇女乐园》
黛妮丝 乐 Analysis of Denises’ “joy” in the Ladies’ Paradise Abstract The Ladies’ Paradise, by Emil Zola, reflects a woman who is kind, firm, rational, wise, independent and progressive with the growing process of the heroine Denise in the new department store “the ladies’ paradise”.Analysing her spiritual world from Denise's “joy” attitude towards family, love, career, from multiple perspectives, that is, the pursuit of stability and love of a happy family, the pursuit of soul fit rational love, the pursuit of independent freedom in the interpretation of self-worth of the cause. In the analysis of Denise’s “joy”, then perceives the author Zola’ s inner world. Key words Emile Zola The Ladies’ Paradise Denise joy 目 录 引 言 1 一、黛妮丝家庭之“乐” 1 (一)爱的亲和力 1 (二)爱的凝聚力 2 二、黛妮丝爱情之“乐” 4 (一)理性的保持 4 (二)灵魂的契合 5 三、黛妮丝事业之“乐” 6 (一)更高的自我独立与精神愉悦 7 (二)更高发挥创造力与实现价值 8 结 语 10 参考文献 12 致 谢 13 引 言 《妇女乐园》是一部卓越的自然主义文学小说,它将法国十九世纪下半期垄断资本主义的社会风貌真实地表露在大众眼前。在这个适者生存的新时代里,作家爱弥尔•左拉不仅仅刻画了男主人公——商业才子慕雷先生,还成功塑造了一位新时代的女性——黛妮丝,并以女主人公黛妮丝在新型百货店“妇女乐园”由渺小变强大的成长历程为叙事线索,将其家庭、爱情、事业三大方面紧密地交织,展现了集众多美好本性于一身的新女性。

纵观国内外研究,学者对《妇女乐园》女主人公黛妮丝的解读,主要集中在女性的自主意识、女性如水的性格等研究角度。但是,大多还停留在对文本叙述的分析中,未能结合左拉的文学主张及其生平经历,通过解析黛妮丝来探寻作家的思想感情。左拉笔下的百货商场“妇女乐园”,不仅仅是女性消费者收获快乐的园地,更是职员的“乐”之所在。因此,在前辈学者研究的基础上,文章由著作名《妇女乐园》中的“乐”字切入,主要从黛妮丝对家庭之“乐、爱情之“乐、事业之“乐”的态度里,从多方面解析其精神世界,即追求安定有爱的幸福家庭,追求灵魂契合的理性爱情,追求于独立自由中诠释自我价值的事业。同时,文章还结合作家的生平经历,探寻左拉对科学理性精神、女性权利问题、人的“异化”现象的认知理解,以此感知作家左拉的内心世界。

一、黛妮丝家庭之“乐” 黛妮丝家庭之“乐”的一方面体现在家人之间有着关心爱护的亲和力,另一方面体现在家人之间有着相依相偎的凝聚力。在与两个弟弟和伯父等家人的关系处理中,左拉以黛妮丝对家庭之“乐”的态度,诠释了善良坚毅的女性形象。

(一)爱的亲和力 爱是援助,爱是呵护,黛妮丝以爱维系起与鲍兑伯父一家人的关系。在黛妮丝看来,亲和力是凝聚力的前提,家庭里富有爱的亲和力,正是家庭之“乐”。

黛妮丝以其善良的本性,同鲍兑伯父一家人彼此关爱,愉快地和谐相处。左拉赋予黛妮丝天生的善良本性,来到巴黎投靠伯父的贫困女子黛妮丝,当了解到鲍兑伯伯生意不景气时,她主动另求谋生之道,并未为难伯父一家。虽然在她决心挤进那吞噬着鲍兑一家的百货店“妇女乐园”时,伯父和侄女的关系变得僵持,“看见我同我的一家人都搞不拢,这是我受不了的”[[1]左拉:《妇女乐园》,侍桁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版,第185页。

],但当鲍兑再次碰到过着被解雇的悲惨生活的侄女时,内疚的他便同黛妮丝和解了,还邀她来家里吃了晚餐。伯父一家关心着黛妮丝,黛妮丝也同样爱护着他们,她愉快于同家人的和解,望着比以往更为阴黑闭塞的布店,她便真诚地和伯父谈起了新型商业的进步,以及有必要结束旧式商业的妥善建议,鲍兑的不解与恼怒使得她愈发心疼伯父一家,特别是堂姊日内威芙。这个被心爱之人抛弃的堂姊,在向黛妮丝悲苦地诉说未婚夫柯龙邦的背叛时,黛妮丝善意地谎称对方没有变心,并劝慰她要更快活地活着。在柯龙邦找自己帮忙追求情人克拉哈时,黛妮丝一面斥责对方背信弃义的不道德行为,又一面拜托他多去关心深爱着他的可怜姑娘。在她重回“妇女乐园”,面对风骚女克拉哈肆意地宣扬鲍兑店的情人柯龙邦时,黛妮丝会勇敢地站出来,替徘徊在死亡边缘的堂姊予以“请你别再顶嘴”[[2]左拉:《妇女乐园》,侍桁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版,第286页。

]的有力回击。在伯父对女儿的不幸,卑屈地自我谴责时,黛妮丝于心不忍,她毫不客气地将柯龙邦的虚伪无情本性一一袒露。在绝望的堂姊濒于死亡时,黛妮丝心如刀绞,她热烈地拥吻日内威芙,努力地给她活下去的希望:“他仍然会回来的……他会认识他的错误,他会同你结婚。”[[3]左拉:《妇女乐园》,侍桁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版,第318页。

]在堂姊日内威芙死后,黛妮丝几乎每天都找寻快乐的话题,以安慰被彻底击倒的鲍兑家人们,试着带给他们生活的希望与盼头。

黛妮丝是爱的化身,真诚善良的她带给了家人温暖的关怀,在家人面对厄运时,她热切地给予家人希望,不顾一切地援助、呵护家人,她正是用爱形成了家人之间的亲和力,能与家人彼此关爱,愉快相处,这便是黛妮丝的家庭之“乐”。

(二)爱的凝聚力 爱是付出,爱是给予,黛妮丝以爱支撑起与两个弟弟组成的小家庭。在黛妮丝看来,凝聚力是家庭的核心,家庭里富有爱的凝聚力,这也正是家庭之“乐”。

黛妮丝以其坚毅的品质,维持家庭的生计,将家人紧紧凝聚在了一起。左拉还赋予黛妮丝法国诺曼底人所具备的坚毅品质,二十岁的她在经历了双亲亡逝后,拖带着两个弟弟日昂和北北,来到巴黎谋生。她牵挂弟弟们,从未将他们视为自己的包袱,“有这两个孩子她已经够了”[[4]左拉:《妇女乐园》,侍桁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版,第10页。

],她愿意承担这份责任,化身为母亲的角色,给予他们温暖的母爱,她不甘陷于悲苦境地,决心为这个小家庭打拼出一个明天。在百货商店“妇女乐园”任职后,四处碰壁的黛妮丝,会因没能力挣钱养活两个孩子而感到可怕的伤感,独自倾泻后的她又会抱有十分的勇气克服阻难。零开销的她靠着缩衣节口和艰辛劳作拼命地攒钱,因为她不仅承担着小弟弟北北的膳宿费,还要满足总以恋爱为由向她借钱的大弟弟日昂。在陷入失业的贫穷时,她没有责怪犯错的日昂,反而还安慰弟弟,哪怕自己忍饥挨饿,也要供小弟弟北北喝上一口热汤。她是那样的坚毅,在两个弟弟面前从不落泪,还会用善意的谎言来伪装自己的不易处境,好让自己能继续做弟弟们心中那踏实温暖的港湾。黛妮丝在征服“妇女乐园”后,“她全部金钱像以前一样是用在他们身上”[[1]左拉:《妇女乐园》,侍桁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版,第353页。

],她承担着小弟弟北北的全部学费,在她的真切爱抚下,北北逐渐长成了高而胖的小伙,她以母亲的姿态,温柔地规劝北北不可荒废学业,另外,黛妮丝又将自己一半的积蓄都给了日昂娶妻安家,她以母亲的权威,温柔地管教日昂要忠于婚姻。左拉在《妇女乐园》创作提纲中曾表示,要做出生活产生的强烈和快乐的结论,他正是通过黛妮丝为家庭付出的劳作来表现其快乐所在。小说中黛妮丝与两个弟弟的状态,从出场,在火车站台里三人的紧紧相依,再到文末,在百货商场里三人的相依相随,“正像从前他们经过了旅途的疲惫到达巴黎的时候那样”[[2]左拉:《妇女乐园》,侍桁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版,第359页。

]。左拉前后呼应的巧妙安排,足见这个小家庭里爱的凝聚力,以及黛妮丝诠释伟大母亲角色的成功。

黛妮丝正是以其温柔慈爱的本性,给予家人亲情的爱抚,正是以其坚毅的意志奋斗拼搏,为家人创造了安定的未来,她用爱将家人凝聚在一起,彼此相依相偎,她喜欢听到家人的欢声笑语,享受同家人过上幸福的生活,这也同样是黛妮丝的家庭之“乐”。

亲和力是凝聚力的前提,黛妮丝正是凭借她身上的善良与坚毅,形成了与鲍兑伯父一家人彼此援助爱护的亲和力,也加强了与两个弟弟组成的小家庭的凝聚力,因此,家庭里富有爱的亲和力与凝聚力便是黛妮丝对家庭之“乐”的态度。左拉在给黛妮丝人物经历的设定中,结合了自身的童年经历,因而有着一定的自传色彩,左拉也是年幼丧父,在外祖父的接济下过活,家境贫穷的他当时也同自己的女主黛妮丝一样,在相仿的年龄里来到巴黎谋生。左拉在对黛妮丝抚养两个弟弟所表现出的伟大母爱的刻画中,很大程度上是在赞美歌颂着艰辛抚养自己的伟大母亲,“母亲靠接零活谋生,已经成年的他为自己还得依赖母亲而深感羞耻”[[3]蒋承勇:《欧美自然主义文学的现代阐释》,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34页。

]。其次,左拉的谋生之路也和黛妮丝同样不顺,他因口音问题未能考入大学,还经历过两年的失业、流浪生涯,小说中对黛妮丝坚毅品质的细腻描写,实是左拉对自己在窘困生活里仍坚持文学创作的真实写照。另外,左拉在写黛妮丝渴望挤进她向往的大事业时,也实是在写自己同样投入了热爱的事业,“我只想走前人没有走过的路”[[4]程代熙:《左拉文学书简》,吴岳添译,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5年版,第33页。

]是其座右铭,他将文学和未来紧密相连,带着强大的自信心沉迷工作。从事阿舍特书局的工作是他人生的转折点,他的勤奋与才能被老板赏识,也逐渐具备了依靠文学创作谋生的能力。因此,在对黛妮丝家庭之“乐”的探讨里,左拉展现的善良而坚毅的女性,实是作家想透过黛妮丝来表明自己的家庭观以及人生理想,即家庭温馨和谐,与家人愉快相处,增强家庭的亲和力与凝聚力,敢于直面家庭生活的厄运,凭借坚持不懈的拼搏奋斗,改写悲苦命运,为自己与家人创造幸福有爱的家庭生活。

二、黛妮丝爱情之“乐” 黛妮丝爱情之“乐”的一方面体现在面对爱情应保持必要的理性,另一方面体现在对方应是与自己有着共同志向与追求的灵魂伴侣。在面对三个男人时,左拉以黛妮丝对爱情之“乐”的态度,诠释了理性贤明的女性形象。

(一)理性的保持 爱情需要保持理性,这是黛妮丝对待爱情的态度。在黛妮丝看来,保持理性的态度来拥抱爱情,正是爱情之“乐”。

在与同事雨丹的关系上,黛妮丝始终保持着理性的爱情态度。黛妮丝第一次来到妇女乐园申请谋事时,当胆怯慌张到不知所措的她,遇到前来帮忙领路——实是献殷勤的售货员雨丹时,黛妮丝对眼前这个为她驱散恐惧,给她温暖安慰的男人心生感动。后来,在黛妮丝正式工作遭遇碰壁时,雨丹带给她的一笔生意,令她喜出望外,对雨丹的解救援助,黛妮丝又一次心怀感激。然而,这个令她心动的温柔男子,在初见黛妮丝时,却粗鄙地称作她“小娼妇”[[1]左拉:《妇女乐园》,侍桁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版,第41页。

]、“瘦可怜虫”[[2]左拉:《妇女乐园》,侍桁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版,第42页。

],就连雨丹的送客上门之举,也都是一种不安好心的恶作剧。可想而知,雨丹是一个为贪求职位业绩而不择手段的小人,他圆滑世故,嗅觉敏锐:对于购买丝绸,替他赚取奖金佣金的主顾,他笑脸相迎,溜须拍马;
对于耗费时间,却榨取不到一法郎的顾客,他假笑相待,心怀怨怒。另外,他又是擅于吹牛,挥霍金钱,贪图当下享乐的品行不端之人,当黛妮丝撞见雨丹同别的姑娘乘快艇厮混,听见虚荣的雨丹那一番狂妄吹嘘之词时,黛妮丝心中的爱恋破灭了,她反感对方的虚荣心,反感对方伪装出来的绅士作风,这同她真诚的本性相距甚远。尽情宣泄痛哭了一夜的她,没有迷惘失意,没有任性坚持,更没有续存念想,不论她曾经有多心动过,她都毅然选择结束、忘却,并振作起来,她知道无果的爱情毫无继续坚持的理由,她用自己的理性战胜了情欲、感情的一面。

再者,与朋友昂利•杜洛施的关系上,黛妮丝也保持着必要的理性。杜洛施是与黛妮丝感同身受的同乡人兼同事,他憨厚善良,老实本分,他不求回报地深爱着黛妮丝。在他向黛妮丝坦露心迹时,恰巧遇上黛妮丝陷入失恋的痛苦,虽然黛妮丝起初有把杜洛施幻想成雨丹,但她仍决然拒绝了杜洛施的追求:“我很愿意同你做朋友,可是不能再有什么……作你的朋友!”[[1]左拉:《妇女乐园》,侍桁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版,第128页。

]面对诚恳钟情的青年,黛妮丝能够给予他的,除了真诚的安慰,也只能是共谈儿时故乡回忆的那种朋友之间关爱的情谊了。经历失恋痛苦中的黛妮丝,并未选择投入自己不爱的男人的温柔乡,去寻找安慰救赎,是因为她能够理性地分清楚友情与爱情两者的差异,并明确拒绝的立场,处理地干净利落,不模棱两可,不耽误对方,且劝告对方也同样要保持理性:“你又失掉了理性……这是不可能的……”[[2]左拉:《妇女乐园》,侍桁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版,第301页。

]。

保持理性的黛妮丝拒绝守望无果的爱情,也拒绝将友情、爱情混为一谈,她也并未听取唯一的好姐妹保丽诺•居傲的意见:找一个可依赖的男人,结束一个人的打拼,让贫困的生活好得以改善。她不愿以这样的缘由寻求另一半,再说,她一点也不羡慕这样的姑娘,“她从来没有顺从过这些观念,她那正直的理性和她那贤明的天性”[[3]左拉:《妇女乐园》,侍桁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版,第113页。

]。黛妮丝始终坚信彼此内心有好感、喜欢,才会发展成为爱情,爱情本该遵从理智的内心而非迫不得已,其动机应纯洁透明、合乎伦理,不可掺和任何非理性的杂质。

(二)灵魂的契合 追求灵魂相契合的伴侣,是黛妮丝对于爱情的理想。在黛妮丝看来,与灵魂伴侣携手共度余生,便是爱情之“乐”。

黛妮丝不仅保持理性的爱情态度,还追求她的爱情理想,最终得与灵魂伴侣携手同行。奥克塔夫•慕雷,这个既有头脑又有行动的商业奇才,建造了能够改变巴黎面貌的百货商店“妇女乐园”。左拉给慕雷设计的霸气出场,在带给黛妮丝激动惧怕的同时,也燃起了她跻身到这个散发着光热的大事业中的澎湃激情。随着在妇女乐园实践经历的逐渐积攒,黛妮丝形成了自己的新型商业观念。黛妮丝虽然任职期间被冤解雇,但当旁人都在谴责大商场垄断的卑鄙时,爱好真理与逻辑的她,却发出勇敢的赞美之声:大商场可促进商品廉价,带给大众福利,其出现是商业的自然进化,这种新式商业具有其必然性与积极性。这番新见解,黛妮丝也曾同慕雷在屠勒利花园夜晚漫步时,兴奋地表露过,在那一次的灵魂沟通中,黛妮丝谦逊而不失强力,质朴而不失柔情。正因此,慕雷对眼前这位新时代女性动了心,他想让黛妮丝重回到他的妇女乐园,想替她分担抚养弟弟的家庭重担,想给予她奢华无忧的生活,这些动心在黛妮丝重回妇女乐园时,慕雷就向她表露过,但黛妮丝认为慕雷是在用高职高薪追求自己,并无要与自己在一起的坚定意志,便勇敢果断地拒绝了慕雷。而当黛妮丝遭到昂丽叶特太太的算计羞辱,慕雷则选择以爱之名袒护她,替她开脱,并且决心褪去多情的性情,摒弃放荡的生活,许诺她安定的婚姻。对于慕雷来说,黛妮丝已是远比他创造的财富更为珍贵的存在,他欣赏黛妮丝智慧的头脑,认同她对新型商业的雄伟观念,喜欢听她针对商业调整改良的见解,这便是黛妮丝对慕雷“把他造成一个有为的男人”[[1]左拉:《妇女乐园》,侍桁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版,第309页。

]的许诺。黛妮丝虽未受过良好教育,但爱好秩序的她能在顺应环境后嗅到新时代气息,即便对以鲍兑伯父一家为代表的没落失败、走投无路的旧式商家报以同情,也仍旧与慕雷的志向持一致态度:新商业的崛起是一场迎来巴黎曙光的革命,是时代进步的体现,而那仍固守落伍理论的旧商业只能沦落为这条革命道路上悲惨的殉道者,且这种新事物的发展方向是合乎逻辑的。

左拉在小说的结尾处写到,这位姑娘用她顽强的拒绝,得到了所爱之人对婚姻的忠贞许诺,最终冲破流言毁谤的束缚,拥抱了眼前这个男人深沉的爱意。慕雷有着黛妮丝心中伴侣应有的样子,她爱他事业的宏伟,爱他的商业才能与果断魄力,爱他对爱情的真切执著,爱他与自己契合的灵魂,黛妮丝深知她与慕雷之间的爱情是健康、和谐、神圣的。

左拉的自然主义文学衷于科学理性精神,在对人的生理、感情、情欲内容的叙述中,因受到理性的制约,从而更显现出人的智性层面,“理性的成分多于情欲的成分”[[2]蒋承勇:《欧美自然主义文学的现代阐释》,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32页。

]。对于追求刺激而不惜背叛爱情的出轨男柯龙邦,黛妮丝极不愉快,左拉更是严厉斥责:“所谓爱情,就是这么糊涂的事情吗?”[[3]左拉:《妇女乐园》,侍桁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版,第115页。

],同时,黛妮丝的爱情也经过了时间考验,这些足见左拉本人的爱情观,他笔下的黛妮丝对爱情的追求,不同于堂姊日内威芙——守望卑微无果的爱情,不同于姐妹保丽诺——寻求有物质保障的爱情,更不同于同事克拉哈——渴求激情欲望的爱情。黛妮丝不因与对方阶级地位的悬殊而自卑,她更不渴求钱财、浪漫的一时畅快,而是追求爱情里彼此灵魂志向相投的细水长流。因此她不为金钱和权力的诱惑屈服,在不确定对方是否坚定待己的心意时,不急于投怀送抱,而是一再地诚挚拒绝,这并不是布尔当寇认为的使用欲擒故纵勾引男人的手段,而是黛妮丝真性情的流露,她始终明了自己想要什么,她用她那理性和贤明保护了他人,战胜了自己,她不愿做安逸无事的家庭主妇,她向往同灵魂伴侣一起携手,为彼此的爱情、事业和生活而奋斗,她对爱情之“乐”的态度是“生命的力量和秩序的本身”[[4]左拉:《妇女乐园》,侍桁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版,第375页。

]。

三、黛妮丝事业之“乐” 黛妮丝事业之“乐”的一方面体现在应依靠事业争取自我独立,从事自己热爱的工作,获得精神愉悦,另一方面体现在于事业中发挥自身创造力,取得自我认同感,实现自我价值。在新型商业“妇女乐园”摸爬滚打的蜕变成长里,左拉以黛妮丝对事业之“乐”的态度,诠释了独立进步的女性形象。

(一)更高的自我独立与精神愉悦 黛妮丝在百货商场“妇女乐园”不断寻求事业上的突破,对于能够争取到自我独立,收获到精神愉悦的事业的追求,正是黛妮丝事业之“乐”。

左拉在将妇女问题揭露于众的同时,意识到女性对自身权利的呼唤,他通过描述黛妮丝的奋斗经历,展现了女性对自身生存状态的关注,在黛妮丝沉默无声的反抗中,显现了女性对自我独立与精神愉悦的向往期望。“走出家庭去工作是获得解放的关键……工作将使妇女挣脱对男性的经济依赖”[[1]贝尔•胡克斯:《女权主义理论:从边缘到中心》,平林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112页。

],妇女的解放是需要靠工作实现的,当女性拥有经济来源,无需再依附男人,在经济财务上得以独立,才会实现女性人格、地位、权利的重拾。左拉笔下的黛妮丝,这个外省女子因穷困潦倒的家境及担负抚养弟弟们的重任,来到了巴黎谋生,这对未满十岁就为自己谋生的她来说并不是太难的事,她厌烦无所事事的安逸,她认为只有靠自己的双手努力工作且不依靠他人,才能真正改变个人命运。而对于工作岗位及生存环境的选取,黛妮丝则是憧憬进到妇女乐园这样的大事业找寻精神愉悦。当她勇敢坚定地申请到了在妇女乐园着手谋事时,不论初来乍到的她再怎样表现出温和的忍耐,她都一再地受到同部人的敌对和中伤,常被耻笑成“糊涂虫”[[2]左拉:《妇女乐园》,侍桁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版,第105页。

]、“蓬头散发的姑娘”[[3]左拉:《妇女乐园》,侍桁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版,第105页。

]。当黛妮丝适应了工作环境后,大家又嫉妒她的能干,更不肯罢休地撕咬着她,抢夺她的顾客,捏造她的丑闻,轻蔑她的人格。而永远拿着真心对待他人的黛妮丝,只得继续勇敢,坚强吞下孤独委屈,因为她深知没有力量的反抗终究是无果的,于是她选择顺从。后来,被冤解雇的黛妮丝凭借善良与才干获得慕雷老板的赏识,重回妇女乐园接替副主任职位,时装部同事已逐渐被她征服,背地里的反对之声也销声匿迹了,因她的温柔顽强,因她的容忍耐力,更是因她的能干诚挚。对于顾客的蛮横刁钻,她一如既往地持以服务业必需的平和的性情耐性和坚定的端庄礼貌,因她内心有着对工作全心全意、尽职尽责的强烈感。对于被人恶意玩笑称呼的员工芳特奈尔小姐,黛妮丝会拿出怜爱与尊重相待,做好示范,以感化部门人员,营造良好工作环境。而对于恶言恶语冲撞的克拉哈·普瑞内尔,黛妮丝则采用柔静权威的镇压,“你与其聊天顶好还是给这位太太作点事吧……立刻去招待这位太太。”[[4]左拉:《妇女乐园》,侍桁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版,第286页。

]这便是黛妮丝对一再挑战自己底线的同事克拉哈,发出的反抗之声。如今凭着自我奋斗获得了力量的她,脱下了顺从的外套,勇敢反抗,维护了自身的人格尊严,拥有了更高的自我独立。

不仅如此,在事业上争取到自我独立后,黛妮丝还以她的业务才干和人格魅力,享受到了事业带给她精神上的自由感、愉悦感。在左拉的笔下,黛妮丝追求自己热爱的事业,她“要到那个大事业的光和热里去温暖她自己”[[1]左拉:《妇女乐园》,侍桁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版,第13页。

],后来凭借自身售货才能,被擢升成童装部主任的她,挂满笑容,待人接物,从一而终,亲自服务孩子试穿,耐心劝解顽皮小孩,备着糖果安慰失落儿童……在童装部里,黛妮丝将小顾客们当作朋友、亲人,付之热忱的爱心、真心,在孩子堆里,她释放着童趣情趣,那样的坦然自在,舒畅愉悦,“这种环围着她的裙衫不断变更的天真烂漫和蓬勃生气使得她本人也变得年轻了”[[2]左拉:《妇女乐园》,侍桁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版,第308页。

]。这些快乐在黛妮丝被冤解雇,待在罗比诺店里工作时也体会过,那时的她能够被周围人亲切对待,可以自由发表对新式商业的看法。黛妮丝在事业上进到自己喜欢的领域,兼顾自己的爱好,因为这份专注和热爱,收获了更高的精神愉悦。

左拉从生理学的角度佐证:本性好的人,不论身陷何种逆境,终会改写个人命运。随着达尔文《物种起源》的问世,左拉转变了对自然及生命的思维观念,他意识到人的性格、气质等与生理学有很大渊源,于是潜心钻研生理学,左拉强调人的基本属性是生物性,并将其注入文学里,直接深入地刻画、探索人,即人不变的本性决定着人的最终命运,可以说进化论是左拉自然主义文学发展的重要因素。正如黛妮丝用她最优秀的生命征服了“妇女乐园”一样,她不再能嗅到妇女乐园沉重窒息的气息,她褪去了柔弱的顺从,而换用柔静的反抗,污浊的环境未能泯灭她的本性,更未将她同化。最终,黛妮丝得到了同事的尊重、赞赏,顾客的喜爱、信任,老板的器重、赏识,获得了经济的独立、人格的尊严,在畅谈新型商业见解及兼顾自己爱好的部门中,左拉更是带给黛妮丝事业上更高的精神愉悦与自由。

黛妮丝正是凭借其优秀的本性,在“妇女乐园”从初试身手的愚笨到业务能力的娴熟,从束手束脚的服从者角色再到执掌权威的管理者角色,完成了职业成长与事业蜕变,争取到的自我独立,享受到精神愉悦,这便是黛妮丝的事业之“乐”。

(二)更高发挥创造力与实现价值 不愿过异化生活的黛妮丝,在百货商店“妇女乐园”获得更高的自我独立与精神愉悦后,还以她深思熟虑的聪明头脑,对新型商业提出了改良,于黛妮丝而言,追求在事业上发挥创造力,实现自我价值,这同样也是事业之“乐”。

左拉在《妇女乐园》里真实客观地再现了他亲历的那个时代——一个“病态丛生、萎靡不振的时代”[[1]马克•贝尔纳:《左拉》,郭太初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2年版,第59页。

]。在这里,法国垄断资本主义兴起,它一边促使商品的廉价,带动大众低价消费,一边则造成劳动力过剩,贫富差距悬殊。左拉看着新型商业独有的创新性与进步性的同时,也同样认识到了社会对于人的“异化”,大致表现为人们的肉体被消耗摧残,精神愈渐衰落不堪,以及人与人之间关系近乎自私自利、淡漠无情。

一方面,垄断资本主义社会对人的异化表现在将人当成不停运作的机械,摧残人的肉体,使人的精神状态衰微。以黛妮丝为首的员工们,虽然挤进了妇女乐园,避免了像布商鲍兑、艺术家商人布拉等人的倒闭失业,看似幸运但却时刻潜伏着危机。首先,各部门的工作量繁重,员工从开工起便不允许存在一刻的偷闲。各部门将员工的身体当成机械在运作,每一寸细胞组织都要同打满了鸡血似的活动着,白天搬运、整理大包的商品,夜里还得修补员工制服,人们从头到脚的器官都在喊着疲惫。人们放弃了人格,钻入十三小时不停歇的劳作,透支着生命,埋下了隐患,害上疾病的人,有的被迫离职,有的就只得可怜地死掉。其次,主管布尔当寇的一句“去算账吧”[[2]左拉:《妇女乐园》,侍桁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版,第132页。

],也能要了员工的小命,在销售处于淡季时,百货商店为了缩减开支,便狡猾地以无厘头为由,解雇掉三分之一的“弱者”;
而那些幸存的“强者”,迎来无薪水的假期,也继续着他们不安稳的境地,员工的走留都被百货商店的利弊关系无情支配,每个人都陷进深深的恐慌。

再一方面,垄断资本主义社会对人的异化表现在人与人之间关系近乎自私自利、淡漠无情。“妇女乐园里”的员工大多为功利主义,他们似乎只关注自己每月的收入额,在大众之下暴露出人性的恶。为了赚取更多的奖金、佣金,以及在岗位上站稳脚跟不断往上攀爬,他们明争暗斗,排挤新员工便早已成了旧员工一贯认为的理所应当之举。他们给新人恶意起绰号,抢占新人卖货机会,诬蔑新人作风不良,陷害新人被解雇等。如此一来,当新员工久驻后,他们也随之加入旧员工阵列,一同再来迫害新来的员工,人们都想从自己过去的受辱中找寻平衡的快感。就是在这样的恶劣的人文工作环境下,人的心理情感变得不健康了,便愈发助长了人性的扭曲与异化。

面对这座压榨着人们血肉、精神与人性的大机器,资产阶级人道主义的左拉思考探索着拯救之策,并让黛妮丝代表他尝试突破人的“异化”问题。作者先是带着黛妮丝亲历一切苦难,再是赋予黛妮丝以革新者的身份,从经历不幸遭遇的小职员蜕变成有能力独当一面的部主任。黛妮丝以其爱好生命和秩序的本能,同老板慕雷提出了对妇女乐园人性化改良的方案。她细腻地绘制了一幅关注人本身的理想商业蓝图并加以施行实践:针对顾客方面,黛妮丝揣摩了女性消费者的心理特点和需求,创办举行音乐会,并以广告宣传的形式扩大声誉,吸引社会关注度,同时也顺巧带上会计同事郎姆,圆了他一生的乐队梦;
针对员工方面,黛妮丝主张将大机器转变成实行契约制的商业合作组织,来保障员工业绩利益,以淡季休假来避免不正当的解雇,以互助基金来保障退休后的经济来源,开办补习课程,设立图书馆、娱乐室等场所,为员工提供周到又多样的物质条件与精神补给,让员工闲暇之余,不再无所事事。其中,最赋有美德的举措是保障了以保丽诺为代表的有身孕员工的职位,并且提供生孕的便利条件以保护母子平安,这不仅维护了产妇员工、产妇顾客的利益,更是打破了主管人对“母亲”身份持有不当看法的执念。左拉的举措是改善人的生存境遇的药方,它为肮脏可怕的大机器添染了健康的光芒与热量。

这位进步的女性很享受左拉带给她的革新权利,黛妮丝深知被异化的人们实际也是这座垄断资本主义大机器的受害者,人们在追寻垄断资本主义带来的生存机会与高额收入的同时,也被其戕害,丢失了人性之善。黛妮丝勇于替员工们向大机器报仇解恨,她令大机器奉还人们强健的身躯、健全的人格,她改善着人与人之间因一己之私而渐行渐远的关系。人们感恩她,称赞她,尊重她。黛妮丝在她所热爱的事业里,更高地发挥创造力、实现自我价值的时候,她比任何人都要快活,这便是黛妮丝事业之“乐”之所在。

左拉在刻画黛妮丝追求自我独立和精神愉悦的事业之“乐”时,深入思考了女性权利问题,他赋予了备受摧残的女性同自己一样追求事业的坚韧意志。左拉对女性问题有清醒认知,他通过描写女性为实现自我价值而努力奋斗的经历,很大程度上流露出自己认同女性对于生存状态的关注,对人格尊严的诉求,对精神愉悦自由的追寻。他通过剖析女性内隐的心理,肯定了女性与男性同样向往自主权,赞美歌颂了女性以善良本性突破逆境的美好品质。另外,左拉赋予了黛妮丝同自己一样事业取得成功的结局,在描写黛妮丝追求发挥创造力与实现价值的事业之“乐”的同时,也真实反映了人与社会的矛盾。他透过下层劳苦大众的人性扭曲、异化,展露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弊端,探索了人的精神世界,表达了自己痛诉批判资本主义社会的丑恶及对被剥削压迫者的深厚怜悯。

结 语 黛妮丝作为左拉作品里少有的拥抱美好结局的女性,解析其形象对于探寻左拉的内心世界有着积极意义。在《妇女乐园》中,左拉真实描述的新型商场“妇女乐园”,不仅仅是女性消费者收获快乐的园地,更是职员的“乐”之所在,因此,由“乐”的角度切入,我们可以从黛妮丝对家庭、爱情、事业之“乐”的态度里解析其精神世界。在“生存竞争,适者生存”的社会里,这个直挺着身子又面带笑容的女性,直面生活的挑战,坚定地追求着安定有爱的幸福家庭,灵魂契合的理性爱情,于独立自由中诠释自我价值的事业,以她的善良坚毅,理性贤明,独立进步,最终征服了“妇女乐园”,主宰了命运,拥抱了快乐。

此外,左拉对其女性形象的塑造不单是局限于该形象本身,而更在于他在女性身上寄寓的情感意义,可以说,黛妮丝的女性形象正是一面能折射出左拉内心世界的镜子:结合作家的生平,不难看出黛妮丝所经历的黯淡与辉煌也是左拉曾亲历过的;
黛妮丝收获的灵魂契合的理性爱情,正是左拉爱情观的表露;
黛妮丝以其善良本性取得事业上的成功,正是左拉于生理学角度对于人的研究;
左拉赋予黛妮丝的优秀品质和美好结局,以及现实中为自己的女儿取名为“黛妮丝”,正是他内心对理想女性的赞美歌颂;
黛妮丝为自我独立而奋斗的过程,正是左拉对女性权利的肯定与尊重,是对女性权利问题的深刻剖析;
左拉为垄断资本主义开出的革新药方,正是他对人的“异化”问题的认知,是对人精神世界的探索。因此,解析《妇女乐园》黛妮丝的女性形象,不仅有助于加强对该作品思想主题的理解,还可有助于培养女性善良坚毅,理性贤明,独立进步的优秀品质,还可感知作家左拉本人的内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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