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妆品”系列讲座（五）] 药妆品

　　“药妆品”是化妆品的及皮肤外用制剂的发展方向，具有非常重大的前景。其主要作用成分之一是某些有机物分子。本文对药妆品中常用的有机物分子及其作用机理作一简介，同样期望对皮肤专科医师指导患者合理使用药妆品提供一定参考。
　　
　　1有机物
　　有机物主要含有碳、氢两种元素。和无机物相比，有机物数目众多，可达几百万种。从严格意义来说，前述的除矿物质和维生素之外的诸多物质均可以归入有机化合物，同时前述的来源于草药成分也是有机物的范畴，在本部分无须赘述。本部分所要阐述的能作为药妆品使用的有机物，仅仅局限于目前功能相对明确的部分生物分子，主要包括生长因子、 多肽及多糖等。
　　1.1 肽：肽是短链氨基酸序列，机体内的许多肽段和肽链具有非常重要的生物学功能。例如，三肽glycyl-L-histidyl-L-lysine-铜的复合物是体内铜元素的运载工具，能稳定和运输铜进入细胞内发挥其作用。作为一种药妆品中的微量元素，铜被认为是能提高改善皮肤结构和紧密程度，改善鱼尾纹和局部皮肤色素沉着[1]。近年来，非常流行含肽药妆品对抗皮肤衰老。药妆品内添加的肽主要可以分为三类：信号肽、影响神经递质的肽及运输肽[2]。
　　在皮肤伤口愈合的过程中，组织细胞能产生氨基肽。Pal-KTTKS是一种前胶原五肽片段，体外研究表明，该五肽能显著刺激成纤维细胞产生胶原I、III及纤维粘连蛋白[3]。棕榈酰五肽(Palmitoyl-Pal-KTTKS)能诱使酯类成分加速渗入角质层，从而增加角质层的酯类含量，在一定程度能改善皮肤粗糙。在一项随机双盲的研究中，Pal-KTTKS (3ppm)外用4个月能降低皮肤粗糙程度13%，减轻皱纹深度27%[4]。
　　乙酰六肽Acetyl hexapeptide-3 (阿基瑞林argireline) 是一种由西班牙Lipotec公司制造的合成六肽，将一条6个氨基酸的肽连接在乙酸残基上。体外研究证实该复合体参与突触小泡的胞吐作用[5]，属于可以影响神经递质的肽。理论上讲，阿基瑞林能在一定程度模仿肉毒毒素注射的效果，但是外用能否渗透到神经肌肉接头仍然需要进一步证实。有研究表明，10%阿基瑞林软膏每日2次外用，30天能显著改善口周浅皱纹及鱼尾纹。近年来，还有学者分别采用不同剂型阿基瑞林来测定其稳定性，显示出良好的发展及应用前景[6]。
　　二甲基乙醇胺是一种膜稳定剂，通过释放乙酰胆碱提高面部肌肉的张力。一项多中心研究表明，中度光损伤的患者外用 3%二甲基乙醇胺凝胶16 周，能显著改善口周、眶周颊部皮肤的紧实度[7]。
　　1.2 特殊的多肽(生长因子)：生长因子是一类通过与特异的、高亲和的细胞膜受体结合，调节细胞生长与其他细胞功能等多效应的多肽类物质。目前已经发现有许多生长因子，如血小板类生长因子（血小板来源生长因子）、表皮生长因子类（表皮生长因子，转化生长因子TGFα和TGFβ）、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αFGF、βFGF）、类胰岛素生长因子（IGF-Ⅰ、IGF-II）、神经生长因子（NGF）、白细胞介素类生长因子（IL-1、IL-3等）、集落刺激因子（CSF）等。各类生长因子都有其相应的受体，是普遍存在于细胞膜上的跨膜蛋白，不少受体具有激酶活性，特别是酪氨酸激酶活性（如PDGF受体、EGF受体等）。表皮生长因子生物学作用的发挥，是通过和其受体结合来实现的。
　　目前可以作为药妆品组分使用的是表皮生长因子类及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由于生长因子是由正常细胞分泌，既无药物类毒性，也无免疫反应，故而使用范围较广。表皮生长因子的结构已经明确，是一个含有53个氨基酸残基的多肽，分子量约为6000道尔顿。表皮生长因子能显著促进角质形成细胞的分裂增殖，用于皮肤创伤、糖尿病皮肤溃疡等，可促进伤口愈合。表皮生长因子对热稳定，意味着其作为药妆品添加成分能够在常温长期保持疗效，方便厂家和个人保存。另外，和损伤愈合相关的生长因子可以诱导新胶原、弹力纤维、粘多糖（糖胺聚糖）形成，同时调节血管生成。Fitzpatrick 等曾经将生长因子混合外用与光损伤皮肤长达60天，结果发现68.6%的患者表现出皮肤皱纹评分的明显改善[8]。皮肤的组织病理学发现，约37%的患者基底膜带下方真皮内有新胶原形成，这种新胶原形成导致27%患者出现表皮增厚。另外，转化生长因子-β1也被用于药妆品。多项临床研究证实，局部外用人生长因子，能明显减轻皮肤衰老的症状，在减少鱼尾纹及皱纹、增加真皮胶原合成方面具有显著的统计学意义[9]。
　　1.3 多糖：多糖（Polysaccharides）在有机物的分类上属于羟酸家族，羟酸具有醇、酚和酸的通性。由于羟基和羧基的相互影响又具有特殊性。羟酸主要分α-羟酸(AHA),β-羟酸(BHA)和多羟酸（PHAs）。
　　α-羟酸包括乳酸、苹果酸、柠檬酸及葡萄中含量较大的甘醇酸等，这几种酸被认为是角质松解剂，可以降低角质层下部的细胞之间的黏附，使之容易剥脱，发挥其角质松解的作用，外用可能改善皮肤局部角化过度导致的脱屑及局部皮肤增厚等症状。另外，α-羟酸还有一定保湿剂的效果，其作用机理可能是通过升高真皮内的氨基葡聚糖[10]，增加皮肤的水合程度，同时通过提升角质层屏障功能来降低水分的丢失[11]。日本学者证实，外用α-羟酸不仅能改善表皮，还能升高皮肤真皮层的胶原I和前胶原I的含量，有助于防止光老化[12]。
　　β-羟酸包括脂羟酸和托品酸等，本身就是非常好的剥脱剂，对容易产生痤疮的及油性皮肤能抑制毛囊角栓的形成。实际使用中，添加β-羟酸的护肤品通常也以其控油、适用油性皮肤为其主要卖点。水杨酸其嗜脂性结构使其能渗入毛囊皮脂腺，对油性皮肤患者非常有用；曾经被认为是一种β-羟酸，但实际上，其结构上含有苯环，属于酚芳香酸。
　　多羟酸具有水化、保湿皮肤的作用，另外还具有角质剥脱能力。葡萄糖酸内酯是一种多羟酸，研究发现，其在体外具有防护UV照射的效果[13]。乳糖酸同样具有抗氧化和保湿的作用。因其分子结构大，不能容易渗入皮肤，故而对敏感皮肤刺激较小[14]。对酒渣鼻的患者，也有利用多羟酸和壬二酸联合使用治疗有效的报道[15]。
　　实际可供护肤作用的此类有机物质应该种类不少。本文仅仅阐述了部分能辅助改善皮肤衰老或护肤作用的有机物质。消费者和医生对此类物质的理解和掌握，有助于帮助选择适合自己的护肤品。
　　
　　2矿物质
　　人体由很多元素组成，除碳、氢、氧、氮元素主要以有机化合物形式出现外，余下有益于营养的元素统称为矿物质。根据人体每天需要量多少，矿物质分两大类：常量元素指每天需要量在100mg以上者，在人体含量较多的有钙、镁、钾、钠、硫、磷、氯等七种元素，约占人体总灰分的60%～80%。而微量元素每天需要量仅数毫克，有铁、碘、铜、锌、硒、锰、铬、钼、镍、钒、锡、氟、硅等近20种元素。矿物质具有诸多重要的生理功能，包括构成人体组织、维持渗透压、维持体液酸碱平衡和神经肌肉兴奋性、参与酶的构成或作为酶的活化剂参与生理反应。
　　矿物质也对人类皮肤具有相当大的保健作用。其护肤作用也和前述的部分物质在一定程度类似，具有抗氧化作用，能够通过清除自由基，使皮肤免受脂质过氧化损伤，改善皮肤老化现象，使肤柔软、滑润、消除皱纹。锌、硒、铁、锰元素均属于此类物质。含锌、硒元素丰富的食物有牛肉、鸡蛋、鱼虾、海产品等。多饮茶可延长青春期，这与茶叶中微量元素氟、铁、锡、铜含量较丰富有关。当然，外用含有矿物质的水或者粉剂，以其舒缓作用，对敏感皮肤有较好的效果，也值得推广。
　　矿物质发挥其护肤作用的主要形式主要有：含有微量矿物质的水、矿物质粉等。分别概述如下：
　　2.1 含微量元素的水：此类含有微量矿物质的水主要包括海洋深层水及矿泉水，是近年来发展迅速的护肤品。最近炒得火热的海洋深层水（Deep sea water，DSW），采自海平面下200m的深度，含有丰富的矿物质，水质好，没有病原菌生长而且稳定。其主要卖点是因为深层海水含有微量元素和矿物质，肌肤吸收好，能容易达到补水等目的，迅速缓解敏感肌肤的不适症状。有学者利用深层海水用于治疗特应性皮炎收到良好效果。
　　除了从海水，从山泉来的水，也常利用在美肤保养上。保湿、抗氧、镇定敏感多重保养效果，特别适用于敏感肌肤是其主要卖点。各种活肤泉水是其中的代表，其中法国在这方面的使用历史和销售现状均保持领先。其相应品牌也较多，包括雅漾、薇姿、理肤泉、圣泉薇等诸多品牌。活肤泉水水分多取自在地下流经多年的水源，其主要成分是所流经地层中的可溶性矿物质。矿物质成分大致可以分为碳酸盐、硫酸盐、硒酸盐、硅酸盐等,如雅漾活肤泉水富含硅酸盐，而薇姿泉水含的矿物质最多。雅漾活肤泉水有舒缓、镇静、抗炎的能力，能显著缓解敏感性肌肤的烧灼、瘙痒、红斑等不适感。实验证明此类活肤泉水具有抑制前列腺素释放的能力[1]，是其抗炎的理论基础所在。
　　2.2 矿物质粉剂：珍珠用于护肤已经有相当长的历史[2]，可外用于护肤，对内科、儿科、妇科、眼科、外科的某些疾病也具有特殊功效,有较高的药用价值。经现代医学研究证实，珍珠中含有十九种氨基酸、近二十种矿物质、高活性生物牛磺酸、丰富的珍珠蛋白及大量的微量元素[3]，能提高人体抗衰老因子超氧化物歧化酶（SOD）和谷胱甘肽的活性，发挥抗氧化作用。珍珠具有养颜润肤、抗衰老、收敛生肌、明目消翳、消除色素等功效，作为药妆护肤使用的主要是珍珠粉，由贝类的珍珠磨制而来，除含有大量碳酸钙外,还还有一定量铜等微量元素。这些微量元素是其美容效果发挥的物质基础，能延缓肌肤衰老，祛斑、祛痘、抗皱，增强肌肤光泽和弹性；通过调节人体内分泌，促进新陈代谢和增强机体免疫力。另外有研究表明，珍珠成分能显著促进真皮成纤维细胞的增殖，有助于维持皮肤的弹性而发挥其抗衰老效果[4]。根据其来源分淡水珍珠粉及海水珍珠粉，二者成分和功效相近。珍珠粉颗粒越细，功效更好。目前已有纳米技术制造的珍珠粉，其细度在100nm以下，更适合护肤效果的发挥。需要指出的是，目前商业销售珍珠粉价格差距较大，海水珍珠粉受其成本要求限制，价格相对较高。于此同时，也有将产生珍珠的贝类外壳粉碎，然后加入滑石粉等成分的不完全纯的珍珠粉，贝壳粉也具有一定的抗衰老效果[5]。
　　麦饭石在民间用于除疾治病已有悠久历史，主要治疗痈疽、发背疮等疾病。现代医学研究证明麦饭石含有数十种人体必需的微量元素（铁、钙、镁、锰、钛等），因此具有医疗作用[6]。国内有将麦饭石用于治疗寻常型银屑病及老年性皮肤瘙痒症获得疗效满意的报道[7]。尽管目前尚无麦饭石直接用于药妆护肤品的相关报道，但是，笔者认为仍有深入研究和探索的必要。
　　滑石的主要成分为含水硅酸镁。滑石粉由于安全有效，也是常用的护肤品添加物质。作为粉剂，滑石粉也有一定的舒缓等效果，但是其日光防护效果非常差，能达到的SPF值仅仅为1，可以忽略不计[8]，故而，一旦某种护肤品强调滑石粉的防晒效果时，个人应当有清晰的认识。
　　 炉甘石主要成分是碳酸锌，尚含少量氧化钙和氧化镁、氧化铁、氧化锰等，有的尚含少量钴、铜、镉、铅和痕量的锗、铟。目前皮肤科多用于收敛止痒等，能部分吸收创面分泌液，有收敛、保护作用，还可抑制局部葡萄球菌生长。笔者认为，炉甘石粉剂也在一定程度类似滑石粉，可能用于药妆品。
　　矿物质主要蕴含于饮食中，故而合理的饮食营养结构会使人生理机能完全发挥，改善人的肤质。因此，要注意饮食中必须含各种微量元素，且必须保持一定的比例。只有当机体内不缺乏相应的矿物质，作为药妆品外用才能持续的发挥其护肤作用。若机体内缺乏相应矿物质而仅依赖外用来作为护肤的方法，则基本不会达到护肤品公司所宣传的效果。故而，在本章节中，特别强调膳食微量元素的充足和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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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稿日期]2008-04-17[修回日期]2008-06-12
　　编辑/何志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