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论文:私塾这些年

来源:公务员考试 发布时间:2020-09-17 点击:

  国学论文:私塾这些年

  私塾这些年 si shu zhe xie nian

 私塾这些年 si shu zhe xie nian

  “混沌初开,乾坤始奠。气之轻清上浮者为天,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

 “hun dun chu kai ,qian kun shi dian 。qi zhi qing qing shang fu zhe wei tian ,qi zhi zhong zhuo xia ning zhe wei di 。”

  2007年12月,北京北郊。王振华正带着3个学生吟唱《幼学琼林》里的句子。

  与众不同的是,来自湖南平江的王振华对学生的国学“启蒙”并不从《3字经》或《论语》开始,而是用人们不太熟悉的《幼学琼林》作为入门书。这是他从他的“先生”那里继承下来的教法。

  “在私塾,我们不叫老师,要称先生”,王振华强调说。他的“先生”叫朱执中。

  10年之前,15岁的王振华在家乡随5峰私塾的朱执中先生吟唱的第1本书,也是这本《幼学琼林》。那时他刚从初1辍学。从朱先生那里,他听来两句非常受用的话:“学了《增广》会说话,学了《幼学》走天下。”王振华在朱先生的私塾里呆了3年,从《幼学琼林》开始,1路学到“4书”和《诗经》,还读了《左传》中的1些篇章。

 传统私塾去难留 chuan tong si shu qu nan liu

  王振华只是朱执中先生1生中所教的1000余名“读老书”的学生中的1个。在湖南平江,人们管私塾的学习叫“读老书”,相应地,接受正规学校教育被叫做“读新书”。

  朱执中生于1923年。1930年,7岁的朱执中开始发蒙。那时,距清政府宣布废除科举制、设立新式学堂的1905年,已经是整整25年的光景;之后再过5年,南京政府明令各地取缔私塾。在那个年代的平江,“读新书”和“读老书”已经是平分秋色。但是,朱先生那身为木匠的父亲,饱受传统乡土气息的熏染,执拗地把唯1的儿子送去私塾读老书,而且1读就是10好几年。

  在那些年,国事风云变幻,即使在平江也有彭德怀老总领导的平江起义。不过朱执中所在的小山村还算能平静地容下几张书桌。他先后跟过67位先生,这些先生中有3位秀才,甚至还有1位在抗战中从河南逃到平江去的举人。在这些拥有“前清”功名的先生们的调教下,朱执中把“蒙学”和“经学”的基本典籍学了个遍。幼学增广、3百千千、4书5经自不用说,就算是比较生僻些的“3礼”,他也用很大力气学了下来。甚至如今人们几乎闻所未闻的《广事类赋》、《广广事类赋》之类的名物之书,也是410多本1本本读完。

  不过,更让我们觉得陌生的,可能是朱执中从他的先生那里学来的“吟唱”的方式。“吟唱”介于“唱歌”和“朗读”之间,用的是平江的土话,声音略微拖长。如果句子本身没有韵,则句末大多加1个“啊”字作为韵脚。当10几个学生同处1室各“吟”其是之时,声音交织在1起,形成1种独特的韵味。除“吟唱”老书之外,赋文作对、吟诗填词、书法研习、礼仪演练也是朱先生早年私塾生活中的重要内容。

  1句话,除了不作8股文,朱先生在1930年代所上的私塾,跟古代的私塾几乎没有两样。“10年寒窗无人问”,从7岁到109岁,朱先生在老私塾中,也算呆足了年头。

  1942年,朱执中侍奉的最后1位先生钟柳春生病。在钟先生的再3要求下,朱执中诚惶诚恐地接过钟先生的私塾,教起自己从先生那里学来的老书,没想到这1教就是610年,1直教到2101世纪。

  2000年前后,“平江私塾”突然热闹起来,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平江私塾也不只是5峰私塾1家,朱先生还有很多同行,他们有着和朱先生相似的读老书的经历——很多人就是朱先生的同窗。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教老书的先生们因为年事已高先后封馆,平江私塾越来越少。在媒体的描述中,平江私塾1度成为“私塾的活化石”或“中国私塾教育的最后遗存”。

  2003年年末,等到朱执中先生不再教老书的时候,各路媒体纷纷宣布:“随着湖南省平江县5峰私塾朱执中先生宣布‘封馆弃教’,中国从孔夫子开始的、延续了几千年的私塾教育,终于落幕了。”

  1不小心,朱执中先生成为“中国最后1位私塾先生”。

  不过媒体的判断并不1定全对,因为中国的私塾教育并没有随着朱执中先生的封馆而落幕。

 现代私塾探出头

  “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1年级——2年级——3年级……”

  长期以来,正规教育体制1级1级的阶梯,已经在人们头脑中根深蒂固。“9年义务教育”也通过法律的手段,以权利和义务的形式深入人心。

  所以,当2003年2月18日,河北行唐的中医傅路江创办明德学堂的时候,1些媒体又迫不及待地奉送了1顶“新中国成立以来第1所真正意义上的私塾学堂”的帽子。

  明德学堂的特殊之处在于,第1,它集合了义务教育阶段的学生,却又不是1般意义上的学校;第2,它较少教授义务教育阶段的课程,却以“4书5经”、“唐诗宋词”甚至中医和武术等为主要的教学内容。

  在人们的印象中,“4书5经”几乎是1个早已僵死的词汇,怎么又在这么1个小县的学堂中复活起来?奇怪也哉。

  不必奇怪。实际上,这几年兴起的私塾或学堂还有很多,比如上海的孟母堂,安阳的谦德学堂,合肥的小筛子私塾,娄底的贺氏私塾,武汉的童学馆,苏州的菊斋私塾、淑女学堂,吉林的蒸笼古文,天津的在谦私塾,北京的成贤学堂,济南的女子私塾…… 几乎各大城市以及1些中小城市,都有私塾的踪迹。

  真1个“千树万树梨花开”。

  这1切都发生在平江私塾即将走向终结的时候。新老私塾的交替,彼此毫不知情,时间上却如此接近——1个奇妙的“新陈代谢”。

  这些现代私塾或学堂用“朗诵”代替了“吟唱”,不过教学的形式基本上还是相似的,那就是“老师带着学生念”。在教学的内容上,它们和5峰私塾也颇为相似。不过,新私塾中的教学主题,已经不再叫作“教老书”,它们有另外1个似乎更加时髦的名词——读经。

  原来是“忽如1夜春风来”。

  民间的私塾实践,背后是1个更为广阔的读经运动。

 读经俨然小气候

  “小朋友,跟我念”。

  这是王财贵老师的口头禅。几乎每次的读经宣讲会上,他都会向家长和老师强调这个读经的“不2法门”。

  为什么是小朋友?答曰:小朋友记性好,且机械记忆能力大于理解能力。

  为什么跟我念?答曰:小朋友不需要讲解,只要跟大人1遍1遍念,记住就好。

  跟我念什么?答曰:经典——4书5经,唐诗宋词,老庄,柏拉图,莎士比亚……

  1994年,台中师范大学语教系王财贵副教授在台湾发起青少年读经运动,倡导教育从读经开始,主张利用13岁以前人生记忆的黄金时期,读诵中国文化乃至世界1切文化的经典,提升文化修养。读经教育在台湾得到广泛响应。后经南怀瑾、杨振宁等人的倡导和推动,大陆和港澳地区乃至北美、东南亚华人社会均开展了儿童读经活动。据说,至今为止有上千万的儿童不同程度地参与其中。

  王财贵办的网站叫“全球读经教育交流网”。读经运动,确实已经遍及全球,至少是全球的华人社会之中。不过,在大陆,1些学者倾向于把“9老提案”作为读经运动的起点。

  1995年,赵朴初、冰心、曹禺、夏衍等9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向全国政协提交了《建立幼年古典学校的紧急呼吁》的提案。他们主张建立少量“幼年古典学校”或“古典班”,适当采取传统的教学方法,让学生从小背诵历代重要的文、史、哲名篇,并且指导学生从事古文、骈文、诗、词、曲的写作实践。1998年,根据该提案的精神,舒乙、王志远、刘荫芳等人牵头创办了“北京市圣陶实验学校”,该校“以9年义务教育课程为基础,以传统文化素质教育为特色”。

  经历无数政治风波的9位老人,显然没有“奢望”将经典教育推向全社会。能够有少量古典学校存续传统文化的香火,或许已足慰其心。圣陶学校的王志远校长也说,他们1开始的侧重点就不在做“运动”上。

  “读经”要真正在大陆“运动”起来,还需要历史的机缘。

  2001年,王财贵在北京师范大学作了1场演讲,本来的题目叫“儿童经典导读教育”。当该讲座录像被制成光盘后,题目变成了“1场演讲,百年震撼”。平心而论,在北师大的讲座现场,场面并不火爆。但是制成光盘之后,据有关人士估计,其流通量至少有几百万张。有人称之为读经运动中的1个“利器”,“百年震撼”的说法倒也不算太夸张。

  尽管被称为“百年震撼”,王财贵这套读经理论,1开始还只是在民间流传。“读经”这桩事情真正走上台面进入公众的视野,还需要3年的时间。

  2004年5月,《中华文化经典基础教育诵本》出版。该丛书由中华孔子学会和中国教育学会委托有“当代大儒”之称的蒋庆编写,从4书5经1直选到朱熹、王阳明,1水儿的儒家经典。该书出版后,薛涌于2004年7月8日在《南方周末》发表“走向蒙昧的文化保守主义——评蒋庆的读经运动”1文。这位被评为“中国公共知识分子50人”之1的耶鲁大学历史系博士候选人,这几年在国内媒体上发表的文章也都够出成集子了,但这篇文章却受到格外的关注,成为引发“读经大讨论”的导火索。除薛、蒋2人外,秋风、朱国华、刘海波、许纪霖、皮介行、袁伟时、王怡、王达3、杨东平、胡晓明等众多学者也参与其中,1时间好生热闹。

  “读经运动”,经过10几年的酝酿发酵,终于浮出水面。

  在这1过程中,和读经有关的民间或半官方机构逐渐形成,相关的讲座、会议也在年复1年地开展,甚至1些公立学校也破天荒地将“读经”引入课程之中。许多参与者都对读经进行了1番思考,甚至俨然形成1些大大小小、主张互异的“流派”。

  遍地开花的私塾,就是这个读经运动的重要“基地”。但,要想梨花开,光有春风还不够,还得问问梨树,甚至土壤。

  私塾的土壤在民间。

 办个私塾教个够

  有人说,王财贵那1句“小朋友,跟我念”,点燃了整个读经运动。

  这话对,也不全对,毕竟1个巴掌拍不响。至少就私塾而言,在王财贵之前,1些私塾的主人已经有过1些对于教育的反思,甚至尝试。

  明德学堂的傅路江把自己创办私塾的思想根源1直追溯到高中时代。高中时代的他极其厌恶学校的应试教育,他说:“上高2的时候,我就想,以后有了孩子,1定不让他受这份罪,就像监狱1样,学了那些枯燥无味的东西,几乎要使我崩溃了。”他最感兴趣的,是到县图书馆去看《古文观止》、《老子》、《庄子》之类的书籍。

  后来,当女儿两3岁的时候,傅路江试着把自己熟知的《医学3字经》教给她——倒也不是1板1眼地师徒相授,不过就在女儿耳旁念叨几句罢了。等有1次他出门办事回来,妻子满腹疑惑,说女儿这几天老是念叨几句谁也听不清的话,有1句好像什么“要耕地,有牛羊”。傅医生也耕过地,知道羊干不了这差事,于是蹲下来在女儿嘴边1听究竟。这1听大吃1惊,女儿成天念叨的,竟然是“医之始,本岐黄,灵枢作,素问详,越汉季,有南阳……”这正是《医学3字经》里面的句子。这书傅妻没有念过,加上小孩子发音不准,只道“越汉季,有南阳”是什么“要耕地,有牛羊”。傅路江从此对小孩子的记忆能力刮目相看,于是不失时机地把整本《医学3字经》给女儿念叨完了。

  道谦学堂主人王密生是河南某县的文联主席,平素对4书5经之类颇有研究。在他女儿上2年级的时候,王密生闲来无事,等女儿放学后,就领着她读《大学》,没想到女儿1个星期就背会了。王密生喜出望外,又接着教《论语》,并且还给她找了几个伙伴1起学。“我女儿从3年级开始就不去学校了,就在家学习,期末去学校考试。她以前考第1,回家后去考,还是第1。我说这成啊,还去学校干吗?”

  类似的尝试,已经在学校正规教育体制之外,隐约找到了另外1条教育的路子。只是这些个人的0星探索,1开始难以形成气候。毕竟,面对强大的体制,任何个人的0星尝试即使成效显著,也难以底气10足。

  王财贵那场“百年震撼”的演讲给他们撑足了底气。

  2003年,傅路江从网上搜到了那场演讲的视频,看完之后目瞪口呆,“这不是我们家几代人的心愿,让他给1语道破了嘛!”傅路江让同为中医的老父亲看,老父亲看完后,泪流满面地告诉儿子:“这个计算机啊,3千6百块钱买的,咱们看了这1场演讲,就算现在把计算机砸了也值。”

  行动是当机立断的。他们本来就是中医,于是让孩子继续读《黄帝内经》。傅路江则专门去了1趟石家庄,买回来《大学》、《论语》等1系列教材。在女儿身上试验继续取得成效之后,他在当地大发传单,宣讲读经理念,硬是把明德学堂给折腾出来了。

  道谦学堂的王密生看完王财贵的讲座光盘后,也大有“于我心有戚戚焉”的感慨,于是马上在网络上和王财贵取得联系,过从甚密。此后他心里更有谱,继续教女儿和几个孩子深入读经。后来他女儿去考河南师大附中,该校招生只需要面试即可。女儿当着面试老师的面,4书、老庄几本古书指哪背哪,解释通畅,直让面试老师1拍桌子,大声“吼”道:“回去叫你爸准备钱(来上学),你爸厉害!厉害!”几个1起读经的孩子也用同样的方式,1起考进了这所河南省数1数2的重点中学。不过,上了1个学期,女儿就觉得学校没意思,于是又回来自学,继续读古文经典,也学习各门功课,期末去考试,也还名列前茅。

  对于女儿取得的成绩,王密生1个劲地后悔,“如果早1点教的话,那就不得了了。所以我发心,要办1个私塾幼儿园,就收从4岁到6岁的孩子,在我这读3年,把4书5经基本上都背会。”道谦学堂就这么办起来了。

  每1个私塾的形成,都会有不同的机缘。但是,有1点或许是相同的,那就是王财贵等人宣道的读经理念,正好与民间对于正规学校教育的反思相暗合。当然,你也可以说,后者暗合了前者。

  不过,这清风玉露两相逢般的“暗合”,却牵扯出1个法律的尴尬来。

 法律尴尬愁不愁?

  “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孟母3迁”的故事可谓家喻户晓。

  1年多以前,1座名叫“孟母堂”的私塾,突然成为媒体上的热门话题,1时间竟也家喻户晓起来。尽管这所栖身于上海别墅区的小私塾,当时只有12个学生。

  事情起于2006年7月9日在上海召开的“读经教育与学校教育”研讨会。在那个会上,有人提及了孟母堂的办学情况。7月10日,上海《东方早报》以“全日制私塾悄然现身上海实验颠覆性教育形式”为题,首先报道了孟母堂的教学模式。该报又在11日、12日连续刊登了3篇文章对孟母堂进行报道和评论。媒体的报道引起教育部门的注意。7月14日,上海市松江区教育局派人至孟母堂质询。7月17日,松江区教育局下发告知单,责令孟母堂立即停止其“非法教育活动”。7月19日,家长以“孟母堂违反义务教育法吗”1文,致函松江区教育局,认为自己不存在违反义务教育法的问题。7月24日,上海市教委发言人发表谈话并给媒体发文,列举出孟母堂的3条“错误”,并称将在9月1日前叫停孟母堂。7月31日,孟母堂发表“家长声明”,对于上海市教委所认定的“违法行为”进行了逐条的辩解,不过表示将在9月1日前暂时停止家庭自主学习形式。此时,孟母堂表示将在9月1日前起诉上海市松江区教育局和上海市市教委。

  1时间,剑拔弩张。紧张的气氛,直让人感到“山重水复疑无路”。

  “冲突”在8月23日达到高潮。当天,教育部法制处副主任张某在上海为教育部门负责人作新修订的《义务教育法》专题辅导报告时指出,“义务教育是国家统1实施的所有适龄儿童、少年必须接受的教育”,“即使家长再有本事,孩子也不能在家接受教育”。她认为家庭无法提供养成教育、爱国主义教育、社会实践以及军训课程等。

  这似乎是最终的判决。网络和媒体兴起又1轮激烈讨论。1天之后,8月24日,孟母堂向上海市教委提交《行政复议申请书》,要求

  撤消《告知单》所作的具体行政行为。从此以后,“孟母堂事件”正式进入法律程序。

  在等待行政复议结果的过程中,双方反而从初期的对抗慢慢走向沟通。上海市教育部门相继约见了孟母堂的男女主人。到开学前的8月31日,松江区教育局也并没有真的来强制取缔,只是到孟母堂抄取了1份在家学习的儿童名录。

  经过两个多月的漫长等待,2006年11月19日,上海市教育委员会回复了孟母堂递交的《行政复议终止通知书》,将松江区教育局的告知单认定为“1种指导和建议”,“尚未对相对人权利义务产生法律上的实际影响”。通过这种“软着陆”的方式,“孟母堂事件”最终划上句号。

  9天之后,2006年11月28日,教育部新闻发言人王旭明表示,义务教育以外的各类学校,按照《民办教育促进法》和《民办教育促进法实施条例》申报有关部门,按照有关部门程序批准也可以办。这个解释,被看成是国家510多年来首次对于私塾合法性的承认,也被认为是“孟母堂事件”的相关产物。

  至此,终于柳暗花明又1春。

  伴随着媒体的大量关注,“私塾”和“读经”再度成为公众热议的话题。“孟母堂”3个字,甚至1度成为中国当代私塾的代名词。

 痛并快乐君知否?

  “小朋友,能给我们背1段《论语》么?”

  “好,那我就从《微子第108》开始吧。子曰:‘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

  2007年11月,中央电视台某档栏目的录制现场。来自北京某著名中学的“90后”的中学生们,正1个劲地抢着话筒发表自己关于孔子的看法。有的说孔子不过是“老头儿1个”,有的说孔子最多算“成功人士”。来自北京4海孔子书院的几个89岁的小朋友,却把这些中学生们大概从来没有通读过的《论语》,背得滚瓜烂熟,让众人刮目相看。

  私塾读经教育在人文方面的优势,确实有目共睹。按照私塾老师和家长的看法,把这些古文经典背下去,长大了自然会消化,1生受用不尽。而且,据说经典教育可以有效地开发儿童大脑的智慧,这将促进而不是阻碍对于数理化等科目的学习。

  问题是,如果1直这样读下去,长大之后,孩子们怎样才能进入大学?又拿什么文凭去找工作?“出口”不畅是困扰许多让孩子读经的家长的头等问题。

  在以前的平江私塾,这个问题几乎不存在。第1,在平江去读私塾的,大多是上了几年小学或中学,家长感到孩子升学无望的时候,才选择去读些老书;第2,平江乡俗重礼,红白喜事都需要“应酬先生”,而这个角色恰好可以由受过专门应酬训练的私塾学生来充任。1句话,尽管平江的老私塾早就失去了科举这个“制度性”的出口,但是缓慢变迁的乡土社会恰恰为其提供了另1个出口。

  不过,对于大多数私塾尤其是全日制私塾的学生而言,还是难以避免面临几近严丝合缝的现代教育制度。让孩子“上大学”几乎是大多中国家长心中难以磨灭的情结,但现在的大学,显然还没有直接向优秀私塾学生敞开的半点意思。于是,家长们的选择也是各式各样的。

  特别笃信读经理念的家长,选择让孩子在私塾中1直读下去,以后凭本事到社会上找工作。较为担心孩子将来出路的家长,则会选择让孩子在私塾读1段时间,再回到学校,或者同时在私塾和学校之间两头跑。

  当然,现代私塾也不是全然没有正规教育体制外的出口。在经济发达的上海,孟母堂的男主人信心10足地说,学堂的孩子已经有读经几年后直接出国读书的例子;在山东德谦学堂,也有学生准备参加自学考试取得本科文凭,进而再考研究生继续深造。这些迂回的方式,或许为现代私塾学生的出路问题提供了新的视角。

  然而,更为吊诡的1个问题在于,1个孩子上面有好些的家长:父亲、母亲、爷爷、奶奶……家长之间的看法可能是不同的,甚至完全向左,但谁又都希望按照自己认同的方式,教育自己的孩子。

  9岁的张锦汉小朋友就面临这样的难题。他从小被母亲尚女士带着读《道德经》。等儿子上小学之后,尚女士见儿子课业繁重,没办法继续读经了,觉得需要把孩子送到私塾,但遭到家人的1致反对,包括丈夫和父亲。2007年暑假,尚女士借口外出旅游,把孩子送到上海1家私塾。然而纸包不住火,丈夫和父亲最终知道了,于是1家人从陕西老家往返上海两趟,孩子还是被接回去了。但没过多久,尚女士又把孩子带到山东的1家私塾,自己索性把工作丢到1边,在私塾里和孩子1起读起古书来。为这,她和丈夫差点闹到离婚的地步。

  如果家长之间意见不合,特别是父母之间意见不合,孩子就难免在学校和私塾之间来回徘徊。如果夫妻2人对读经理念都非常认同,那么1个新的私塾很可能就此诞生,安徽合肥的王武东和陆易就是如此。他们办的小筛子私塾,因为不收费而在圈内名气颇大。

  王武东认为,私塾教育属于德行教育,和技能教育的不同之处在于,它不能用商业的方式来运作。夫妻2人从2004年开办第1个诵读班以来,到现在已经开了4个诵读班,搭进去了好几万的积蓄。后来,为了让私塾持续下去,他们不得不折中1下,在网上公布了1个公益账号接受捐赠,但捐赠必须是无记名的。

  实际上,经费问题也是私塾面临的1个重要问题。河南安阳的魏老师为了开办谦德学堂,甚至卖掉自己的房子,住在学堂租来的房子。这种发自民间的私塾目前缺少政府或相关基金的资助,经费问题大多数还不得不依靠收取学费来解决。不过,如今能够基本实现收支平衡的私塾也不少,比如上海的孟母堂以及天津的在谦学堂。

  平江5峰私塾810多岁的朱执中先生,尽管满腹经纶,却不怎么去理会什么“读经运动”或“现代私塾”——据说有人出810万请他去做关于读经的讲座,被他谢绝。朱先生的儿子,在岳阳已经买好了楼房。尽管老伴已经去世,封馆后的朱先生,仍然1个人住在土墙的老屋中。低矮的老屋4周,围着两层的楼房,都贴满洁白的瓷砖。每天清晨,朱先生1般都会在老屋的墙根下晒太阳,抽抽烟,若有所思,若无所想。门前的路上——据说这条土路很快就会铺成柏油路——不时有摩托车呼啸而过。太阳的光,很快就被4周的楼房挡住,于是朱先生起身进屋。佝偻的身躯转过,恍惚中1个乡土社会的背影,渐行渐远。

  然而,这1切并不妨碍他的学生、210多岁的王振华对于“读经运动”的参与——王振华曾经在长沙跟随推广经典教育的老师做过“经典导读”,也曾经在北京跟过1位专门推广《弟子规》及德行教育的王教授。他现在所收的学生,其家长也深受王财贵等人读经理念的影响。他还教孩子们“吟唱”,但大都用的是普通话。他用自己抄写的繁体、竖排、小楷的《幼学琼林》和4书等作为学生的教材,但也用1些现在出版的大字拼音素本教材。在王振华那无名的私塾里,我们似乎看到了所谓“传统”和“现代”之间某种无声的结合。

  私塾之路,或许刚刚开始。

 si shu zhi lu ,huo xu gang gang kai sh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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