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的诗学——观照耿林莽散文诗的一个视角

来源:优秀文章 发布时间:2023-04-24 点击:

范云晶

在散文《诗是一种慢》中,耿林莽谈到了他对“慢”的理解:“慢是一种生成的过程与节奏。对于一个真正的诗人来说,诗的生命即人的生命,是以毕生的投入持续和延伸着的。”纵观耿林莽四十余年的散文诗创作,以“慢”为特征的诗意熬制至少需要如下“诗材”:以“人”“物”为“主材”,佐以“初心”“眼光”“格局”,再添加“坚持”“坚守”的温火,遂成就了耿林莽的散文诗盛宴。就作为“主材”的“人”与“物”而言,“人”被关注与论及较多,“物”尚未引起足够重视。从对意义的生成与表达的效用角度看,“物”的重要性不亚于“人”,甚至存在更多可供挖掘的深意。

阅读耿林莽的散文诗与创作谈会发现,古典诗歌及传统诗意是耿林莽创作的重要给养。中国古典汉语诗歌情与志的传达,更多依赖于“意象”,耿林莽自己对此也颇为重视。研究者在耿林莽散文诗中同样注意到了“意象”,并将之作为诗人复杂多思心灵世界的重要载体。这可能是进入耿林莽散文诗的一条捷径,但同时也会删除其他阐释的可能性。抛开理解耿林莽的古典传统沿袭路向,单从散文诗文本本身来看,“意象”及“意象”所承担的重任,并不能完全涵括耿林莽散文诗的意义指向。从概念上看,陈超认为,“意象”是指“诗人感性、智性和客观物体在瞬间的综合。它暗示着诗人内心的图景。它锋利而具体,有着坚固的质量。因此,有生命照彻的意象,也就是生命中的‘心象’”。所谓“意象”一词本身就意味着一种理解的困局:必须有作者的“意”加诸“象”,方可构成“意象”;
读者在阅读文本时,也就难免会陷入由“象”窥“意”的范式,一定程度上“窄化”了耿林莽散文诗可容纳、可膨胀的意义空间。同时,“象”本身自在自有的“意”与“义”亦可能会被遮蔽。不如摒弃先见、摆脱阅读习惯束缚,将“意象”还原到尚未成为“意象”的“物”状态,作为打开耿林莽散文诗的新方式。

那么,何为物?按照海德格尔在《物的追问:康德关于先验原理的学说》中的阐释,“物”至少有三重内涵值得关注:狭义的“物”,是指“摸得着、看得见的等等现成的东西”;
第二,“比较宽泛的意义上则意味着所有事务,那些在‘世界’中发生的、这样或那样的不同情况,那些事件、事情”;
最后,是“一种最宽泛意义上的使用……比如康德说‘物本身’,更确切地说,区别于‘对于我们的物’,即作为‘现象’的物。一个物本身就是那种我们人无法像对待石头、植物或动物那样,通过经验而通达的东西,每一个事物对于我们都是物,同时又是物本身……”海德格尔所言及的“物”,可以是具体、实在之“物”;
可以是表征为“事情”的“物”,可简化理解为“事物”;
亦可以是作为“存在之物”的“物”。耿林莽散文诗中“物”的诗学建构与上述三重内涵都有关系,本文重点论述“具体之物”与“存在之物”两个方面。

耿林莽以“物”为题的散文诗很多,这其中较为独特的当属组诗《火、火、火》。单看题目,此诗就很值得仔细品读。诗人没有像命名其他诗歌作品那样简省,而是重复三遍“火”。三个“火”字的音调,以及音调背后的思想寄予都有所不同。该诗首先由作为“物”甚至是“物质”的“火”开始言说。“火焰向上的姿态,如山”,很形象地勾勒了“火”作为“物”的形状。然后,由作为“物”的“火”之“形”,延伸至作为字的“火”之“形”,即象形之火。最后,由“词”与“物”共同牵拉出“人”,即“火的象形则如一个人分开双腿,且有两只亮晶晶的眼在闪烁”。这首诗的独特之处在于,诗人强调的不是“火是人”,而是“人也是火,生命即燃烧……人也是火,自点燃始,至熄灭终”。至此,“人”与“火”,即“词”“物”与“人”得以同构。

在“形”的想象层面完成“物”“词”与“人”的连通之后,诗歌往深一步,进入到对“火”的性状——“性化的火”(加斯东·巴什拉语)的想象世界。诗人由“火”之动态特征想到“飞动的火焰如鹰”,将“火”的形状与热度——球体的火焰比喻为太阳;
另一方面,诗人又锚定了“火”之“义”,从东西方两大隐喻体系入手,探究“火”可能隐藏的深意。耿林莽从西方隐喻系统找到了盗取火种的受难英雄——“穿红袍的普罗米修斯,是火”,并且确证了“火种是啄不尽的”。而后,他笔锋陡转,“火的神话在东方,又有着新的构思”,由“火”联想到“烛”,并将“火”与“烛”并置,进一步想象“性化的火”:“火炬是狂热的,男子汉的燃烧,/烛则宁静地守住了少女的孤独”。沿着中国隐喻系统的路子,耿林莽撬动了传统隐喻系统的开关,连缀出古典诗歌中常被诗意言说的母题:禅意、思念与乡愁。在这首诗的最后,“火”再次衍生出“篝火”与“煤火”。耿林莽采用了与“火”性状相反之物——“寒冷”“黑夜”“雪”等,凸显“篝火”之炽热、明亮——这很容易让人想到鲁迅的《死火》。耿林莽借助“煤”所蕴藏的“时间性”,打破了古今时间壁垒,最后又返回现代,体现“火”之生生不息,“都市的夜,果园里,宝石花一样绚丽的灯火,亮遍一面坡”。

从上述对《火、火、火》的梳理大致可以看出,题目中的三个“火”字,依次可理解为“物之火”“人之火”“隐喻之火”,诗人通过敞开式的想象方式获得意义的多样性。在“火”的意义敞开过程中,诗人所思考的已经不只是作为“物”、作为“词”,或作为“意象”的“火”本身,而是包含了多个向度的思考,比如物与人、炽热与寒冷、阴柔与阳刚、东方与西方、历史与当下等等。此处还原为“物”的“火”,其意义的涵容,已经远非“意象”一词所能企及。耿林莽对“火”的思考便更具深度,更具广度,更具本体意义。这样的思考向度不是《火、火、火》一诗独有,在耿林莽对“水”“雪”等其他宇宙基本物质元素的想象过程中也可以看到。

处于前“意象”阶段的“物”,因尚未经由诗人心与脑的加工,至少存在如下三种样态:一是前理解样态,更多呈现“物”自在的样子,而非诗人眼中的样子,可称为“自在物”。这时的“物”处于“裸呈”状态,其所连结的前后两端——前端是“词”,后端是“意”——皆具敞开性。它连通的是词与义/意,或曰语言与现实,可简要表述为词—物—现实之间的关系。二是介于前理解和理解后的中间状态,即“物”由“自在物”向“意象”过渡的“中间物”阶段。此时,由“物”成“象”的过程本身,以及诗人创作时由“物”成“象”的思维过程同时到场,诗歌重在呈现“诗歌是”与“诗人说”双重“成象”与“成诗”过程,颇具有“元诗”的意味,可简要表述为“心—物—写作”三者之间的关系。三是“物”与诗人心灵融汇之后的状态,可称之为“寄托物”。“物”在这一阶段与“意象”的功用颇为类似,连通的是诗人的心灵世界与现实世界,重点呈现的是“心—物—现实”的关系。

通过上述分析可知,当“物”从“意象”还原为“物”自身之后,在身份角色和功能效用方面都有较大变化,其能言、其所言要丰富得多。上述详细论及的《火、火、火》便是如此。当“物”不只作为“意象”存在,而且包含着“物”本身的时候,作为“工具”的“物”亦成为作为“存在”的“物”。它不只具有作为人之思想与情感“寄托物”的“工具性”,而且与“人”一样,是具有灵魂与生命的平等存在之“物”,“物”的自述性以及自在性便得以凸显。如此,诗人对于“物”的态度也将由“用物”转向“齐物”——万物皆有灵。诗歌中所呈现的,也不单是诗人认识物的过程,更有物自身意义生成的过程。

耿林莽对“物”的诗意建构,往往从指称此物的“词”之本义出发,以联想、隐喻、引申等多种方法,由基本义延伸并抵达诸多意义敞开的可能。比如,无论是借助散文还是仰仗散文诗,诗人都阐说了“门”。在散文《门》中,耿林莽首先确认了“门”先是其自身,而后才是具有象征意味的符号——“门是命运,门是象征,门是标志性符号”。按照这一思路,诗人将“门”的意义细化为“豪门、权门、衙门、牢门、寒门、柴门、空门,各个代表着内涵丰富的复杂内容,打开这些形形色色的门,几可窥见历史的百科全书上某些依稀的投影”。同时,他又以散文诗的形式多次表达了对“门”不同层面的认知。“门”本身暗藏多重悖论:它既是生命的守护神,又不是只给人以安全感与保持温度的“门”。在其中一首以《门》为题的散文诗中,他写道,“贝壳是最小的门。它守护着一个裸体。此外,便是无”。它同样可以成为束缚人性的枷锁,“门是城市的嘴唇。/门,长在城市的脸上,如一朵朵乌黑的云。/你走出去,跨过一道门槛,又一道门槛,/小心:门将你咬住”。“门”的意义最终走向了“自反”,由“门”变成“无门”:能成为无家之人庇护之所的恰好不是“门”,而是“洞”,“洞是敞开的,且无保安把守/……(无梦,无愁。他睡得快乐且自由)”。在由“物”面向世界敞开的过程中,“物”的诗学背后寄予着耿林莽独特的辩证性思考。

耿林莽大致借助以下四种辩证思考表达对“物”,以及由“物”组成的世界的全新认知:虚与实、快与慢、动与静,有形与无形。这其中,虚与实可看作诗人“物的诗学”背后所建构的“物的哲学”的基础。诗人或是化虚为实,或是化实为虚,在虚物哲学与实物哲学转换的过程中,完成对世界的思考。耿林莽对时间、速度、声音等似实还虚之物尤为敏感。在《时间是一种失》中,他试图赋予无形的时间以形状,最终却又走向了虚无。“钟声是时间的刻度。/而时间,是一种失。/生命之逝:踩在虚空里滑落。/脚步化为忧郁的回声,敲醒花花世界里的,/迷惑与晕眩。//时间驰过,生命驰过。往事去了,去了;
故人去了,去了。只留下一声叹息。”除了对时间,耿林莽对表征速度的“闪”也有执著的探究渴求。同对“时间”的感知类似,他对“闪”的感知同样存在悖论。“闪”时而是瞬间存在,“闪过便消失”(《闪过》);
时而化为永恒,“一闪难忘”(《闪电在黑夜》)。无论是瞬间消失还是化为永恒似乎都有其合理性。

对流动之物,耿林莽同样格外关注。他笔下时常出现“风”如《我的风跨入黎明》《齿轮和风》《风与原野》等,“水”如《易水》《黎明是水》《浍河水》等,“雨”如《一滴雨》《青州细雨》《雨:湛山寺外》等,“鱼”如《醒来的鱼》《只有一条鱼》等。在《风与原野》中,他着意强调了“风”是无形的动态之物,却又是能包孕万物的有形之物。“风无形。它是一种流。/风在一切之上,又在一切之中。阔大的翼自庄周的瞳孔飞出,在时间里流动,空间里流动。/自由是一种挣脱,一种超越,一种冲决。//……风的原野,把一切都揽在怀中。//……风在原野上睡去,或者,原野在风中睡去。/舍此之外,别无所有。/失去风,原野便奄奄一息。”诗中的“风”表征着自由与超越,看似代表无所限定的绝对自由,却又有其自身无法超越的限定性——需用有形之物确证其自身。

加斯东·巴什拉在《水与梦——论物质的想象》中提出,“物质在两种意义上使自己有价值:在深化的意义上和在飞跃的意义上。从深化的意义上讲,物质似是不可测的,似是一种奥秘;
从飞跃的意义上讲,它似是一种取之不竭的力量,一种奇观。在这两种情况中,对某种物质的思考培育着一种敞开的想象。”关于“敞开的想象”以及由之企及的对世界的诗性思考,是耿林莽“物的诗学”的重要内容,当然还有其他蕴涵需要进一步探及。由此诗人感叹到:

悠悠,悠悠,悠悠不尽的水,会把我引向何处去呢?

(《我走向河》)

“物”是耿林莽摒除以自我为中心,观照外物全新视角的开端,亦是观照世界的起点,但这并不意味着“物”就是最终落脚点。在《一滴雨》中,他表达了这样的世界观:“风在风中,雨在雨里,人在人世间。/浑然不觉,有一个自己。”由此可见,耿林莽“物的诗学”虽然以“物”始,但其言说不只是“物”,还包含着“物—人—己”的三维思考。也就是说,他的思考是沿着“何为物”“何为人”“何为我”的向度展开。当然,反过来亦成立,即“物为何”“人为何”及“我为何”。

耿林莽由物而人的思考,在很多文本中都有所呈现。在《手的档案》《手的细节》中,他采用了曲折迂回的表意方式,将“人”化为“物”,再由“物”连通出“人”。这种刻意而为之的“舍近求远”将“物”与“人”并置,最大限度地呈现了“物”与“人”的自在性。《手的档案》由手的工具性论及人的工具性特征,“人一生中,有多少时候,手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呢?/工具,工具而已”。《手的细节》则首先判定“手的细节浓缩着一个人的命运”,并借助刘邦、项羽、阿Q、祥林嫂等人的“手”,完成对“人”的命运的必然性与本体意义上的思考。

在另一首散文诗《望梅》中,也寄予着诗人由物到人的思考。全诗从“梅”的花与果的颜色、形状甚至味道起笔,进而生发出“望梅”的主体与客体:谁望梅、为何望梅、望什么?诗人由“望”的行为勾连出“望梅止渴”与“望梅不能止渴”;
而“梅子”与“青梅”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古典诗词中,与之相关的时间(梅子黄时)、事件(少女的爱情)与意境(愁和雨)。可见,耿林莽表面在写望物,实则意在望古、望事与望人,而这些又与“诗”有着密切的联系。也就是说,诗人由物到人到己的思考,主要沿着两个脉络展开,即“向史”与“向诗”。

耿林莽的很多散文诗都具有浓郁的“怀古”情结。除了上面谈到的《望梅》,在《铜的梦》中,他借助铜、陶、埙、杯、瓮等器物,唤醒了其所暗藏的时间感,表达了对古代的怀念,也弥漫着无法返回的哀伤。在《杯》中“渴者无饮,一只空杯子,盛满渴意,端在手上。/这是广告师一幅得意的杰作——/许多人望杯止渴。”同样的怀古怅然之情,在《失去了鸡鸣》《青州细雨》《江岸怀古》《驼铃敲响》《醒来的鱼》《古陶传奇》《鼓声遥远》《哑箫》《醉马》《易水》等诗篇中,都有所呈现。“向史”的另一个向度是追忆过去,诗人创作了追怀杜甫、李白以及诸葛亮的《孤城落日》,亦有追思海子、昌耀、博尔赫斯以及友人的伤怀之作。耿林莽的诗歌很少谈及未来,他宁愿选择“以退为进”的方式,执著于历史,意在追思、抒怀与确证,其目的是为镜为鉴,照人照己。

“向诗”是耿林莽返回历史最直接、最有效的途径。他大致通过三种方式,实现了与自己的对话或潜对话。其一,是直接与诗人对话。这在耿林莽的诗歌中随处可见,不再举例。其二,是借助“物”,打通古今中外诗歌的“任督二脉”。耿林莽乐此不疲地以“犯忌”的方式,直接引用其他诗人的原句写诗。比如《青鸟寂寞》中,就借用废名《街头》中“邮筒寂寞”一句点出“寂寞”,又由“邮筒”联想到“邮差”,进而牵出李商隐笔下的“青鸟”,以及欧阳江河的诗句“一个邮差终生走在路上”,将“寂寞”升华为超越了体验的本体性情绪,勾画出古今诗人,更是古今人类亘古寂寞的轨迹。其三,是借助其他诗人笔下已有的意境与氛围,以“似曾相识”的方式“造境”,向其所欣赏的诗人致敬。比如阅读《雪是怎样结成冰的》,能够明显感受到西川名篇《在哈尔盖仰望星空》的意境;
在《一人无语独坐》中,则以“化境”的方式向昌耀的诗歌《斯人》致敬;
在《远方》中,则有海子诗中“远方”的痕迹;
在《采薇》中,则有对《诗经》的现代理解等等。

耿林莽采用上述方式“向诗”的目的至少有三个:其一,是寻找知音,并试图寻求古今中外诗歌的同一性。其二,是彰显了对诗歌的本体性认知。假如将诗歌也视为“物”,那么诗歌与其他“物”一样,不只是一种表达方式,而且具有自在的自为的特征,是确证诗人是其自身的本体性依据。其三,是以“向史”与“向诗”相结合的方式,力证诗歌的永恒价值。在一部散文诗集的《诗人唤醒语言》中,耿林莽就表达了上述三个诉求。《诗魂》中的屈原、《不羁之马》中的司马迁、《水的安魂曲》中的沈从文、《朝圣者:向西》中的昌耀、《西川,唤你彭城》中的苏东坡……无一不是如此。正如诗人所言:

诗歌如雨,穿越古今。露凉风冷,人总会老的,而诗,却不。

我们的诗歌,一直前行。

(《西川,唤你彭城》)

无论是“向史”还是“向诗”,都是耿林莽“向思”的结果。从表面看,诗人写物,写人,似乎是为了向外敞开,但其最终承载的却是思的重量。“向外及物”与“向内而思”是双向互动的无限循环过程。在这一过程中,诗人对“物”之存在及“我”之存在的意义,都有了更为深入的认知。“正如成物的过程将世界引入意义之域一样,成己的过程也使人自身成为有意义的存在。概而言之,成己与成物既敞开了世界,又在世界之上打上人的各种印记”(杨国荣《成物与成己:意义世界的生成》)。

总体来看,耿林莽散文诗中“物的诗学”建构过程大致经过如下阶段:首先,将被“误读”为“意象”的“物”抛回到“前理解”阶段,让“物”只作为“物”存在;
其次,视“物”为与“人”同等的存在,挖掘“物”的“自在物”与“寄托物”的双重内涵;
最后,将成为“物自身”的“物”作为观照世界的起点,变“由我观物/我”为“以物观物/我”,最终的落脚点是“成物”与“成己”。关于“成物”与“成己”的内涵与价值,学者杨国荣曾有过精辟的论述,“以认识世界与认识自己、改变世界与改变自己为具体的历史内容,成己与成物的过程同时表现为意义和意义世界的生成过程:无论是世界的敞开和自我的体认,抑或世界的变革和自我的成就,都内在指向意义的呈现和意义世界的生成。人既追问世界的意义,也追寻自身之‘在’的意义。”这,也是耿林莽散文诗“物的诗学”的更大价值之所在。

耿林莽诗歌创作年鉴

1926年,出生于江苏如皋市,1950年起定居山东青岛。

1939年,短诗《槐花树下》发表于泰州《国民新闻报》及《青峰》杂志。

1944年,《孤独的苦吟》发表于《中国文学》1卷11期;
诗歌《小村》《大地,我歌唱》发表于上海《文潮》月刊,始用笔名耿林莽。

1949年,《为上海而歌》发表于徐州《新徐日报》。

1957年,组诗《青岛小景》《还乡抒情》收入山东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诗集《葵花集》。

1981年,参加《诗刊》“散文诗六人谈”,正式进入散文诗创作领域。散文诗合集《星星河》由花城出版社出版(另两位作家为徐成淼、刘再光)。

1983年,散文诗集《潮音集》由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另两位作家为孔林、张岐)。

1987年,散文诗集《醒来的鱼》由漓江出版社出版,散文诗集《耿林莽散文诗新作选》由青海人民出版社出版。

1988年,《耿林莽散文诗选》由青岛出版社出版,散文诗合集《散文诗十家精选》由工人出版社出版。

1990年,主编《中国当代优秀散文诗精选》,由北方文艺出版社出版。

1992年,参与主编《中外散文诗鉴赏大观》(执笔撰写当代卷《导言》),由漓江出版社出版;
与陈少松一起编选的《中国散文诗大系·山东卷》,由广西民族出版社出版。

1993年,散文诗集《五月的丁香》由广西民族出版社出版。

1994年,《耿林莽散文诗精品选》由四川民族出版社出版。

1995-1997年,任中国新诗研究所《中国诗歌年鉴》特邀主编,主持散文诗部分编选工作。

2000年,散文诗集《飞鸟的高度》由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散文诗集《梦中之马》由台北上游出版社出版。

2002年,散文诗集《草鞋抒情》由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

2004年,与谢明洲共同主编的《散文诗人20家》,由广西民族出版社出版。

2007年,散文诗集《三个穿黑大衣的人》由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出版。在纪念中国散文诗90周年活动中,被授予“中国散文诗终身艺术成就奖”。

2008年,文学评论集《散文诗评品录》由华艺出版社出版。

2009年,获中国作家协会颁发的从事文学创作60周年荣誉证书及纪念章。

2011年,散文诗集《散文诗六重奏》由河南文艺出版社出版。

2012年,散文诗集《鼓声遥远》由四川文艺出版社出版。

2013年,受聘为湖州师范学院“中国散文诗研究中心”学术顾问。

2014年,散文诗集《散文诗六重奏》入围第六届鲁迅文学奖。

2015年,散文诗评论集《流淌的声音——中国当代散文诗百家精品赏读》由海天出版社出版。获《星星》诗刊主办的“首届鲁迅散文诗奖”。

2017年,散文诗集《望梅》由河南文艺出版社出版。

2019年,散文诗集《落日也辉煌》由河南大学出版社出版。

2020年,散文诗集《耿林莽四十年精美散文诗选》由青岛出版社出版。

2022年,散文诗集《落日也辉煌》入围第八届鲁迅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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