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社区服务运营的组织模式创新研究——以浙江七彩未来社区为例

来源:优秀文章 发布时间:2023-03-10 点击:

朱红缨

(浙江树人大学 现代服务业研究院,浙江 杭州 310015)

共同富裕是面向全民全生命周期的物质富裕和精神富裕的统一,最终以社会单元的基层治理水平提高来实现。随着老年人口的增长,社区养老服务功能成为社区治理水平的主要构成与考察指标。从我国的实践看,97%的老人选择了既能提供公共养老服务供给、又能满足情感需求与生活需求的社区养老(也称社区居家养老)。《“十四五”国家老龄事业发展和养老体系规划》进一步明确“居家社区机构相协调、医养康养相结合的养老服务体系加快健全”的发展目标,重点提出“推动服务业多业态深度融合发展”,建设符合中国国情的养老保障和服务体系。社区养老服务体系作为普惠型养老服务主体,其不断完善和创新发展是我国积极应对深度老龄化问题的必然要求。本文聚焦讨论在多业态深度融合的形态下,社区养老服务体系如何通过组织模式创新,提升社区空间的养老需求、服务供给和供需匹配三个方面协同的可持续竞争优势,以此破解社区养老服务体系存在的瓶颈;
通过实践案例研究,为社区基层治理机制改革提供一种组织模式范例。

社区养老服务体系是指老年人在社区生活中获得的全方位服务支持的系统,既包括家庭提供的基本生活设施和生活环境,也包括社区提供的各种服务和条件。社区养老服务通过政府扶持、社会参与、市场运作的协同,建立以家庭养老为核心、社区服务为依托、专业化服务为依靠,为居家老人提供生活照料、医疗保健、精神慰藉、文化娱乐等为主要内容的服务。因此,社区养老服务体系是一个复杂的支持系统,表现在以下两个主要特征,亦是社区养老服务体系治理的两个难题,其成因有待进一步明晰。

(一)服务提供者的主体多元交叉性

社区服务提供者有政府、市场、社会组织,还包括个人及家庭等非正式部门的自主服务。许多学者针对社区服务提供多主体现象如何协同展开深入讨论,如潘屹等(2017)将参与养老社会服务的社区养老服务、机构养老服务、居家养老服务、家庭养老、结伴养老等多元主体,纳入社区综合养老社会服务体系框架(1)潘屹、隋玉杰、陈社英:《建立中国特色的社区综合养老社会服务体系》,《人口与社会》2017年第2期,第30-38页。;
姜腊等(2021)分析政府、营利性组织、非营利性组织和非正式支持网络等服务供给主体在社区养老照顾中扮演的不同角色,阐述社区养老照顾服务供给主体及其作用(2)姜腊、李运华:《社区养老照顾服务供给主体作用分析——基于福利多元主义视角》,《江汉学术》2021年第5期,第72-82页。。基于文献及社会调研,本文梳理四大集合主体及其内部存在的多个主体单元,发现有以下多个常态化主体单元存在于社区之中并参与社区养老服务;
同时作为这一体系的服务提供者,相互之间还存在紧密的利益诉求,多元交叉成为一个庞大的组织系统(见表1)。

表1 社区养老服务体系多元主体供给与利益诉求

多元主体交叉的服务体系,一方面突显了社区养老服务体系内外协同治理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另一方面也带来多元主体间必然存在的竞合与利益分配问题,以及多头领导下缺乏协同机制、存在重复建设和资源浪费等现象(3)姜玉贞:《社区居家养老服务多元供给主体治理困境及其应对》,《东岳论丛》2017年第10期,第45-53页。。社区以有限资源、多项目运作的方式,承担着多种服务职能,客观上存在着多头领导、职责不清、负担过重、资金短缺、管理碎片化、社会组织行政化、满意度不高等问题(4)王海涛:《社区治理结构与结构治理:框架、机制与影响》,《求实》2021年第3期,第36-50页。。

社区养老服务体系的主体多元交叉,有必要引入利益相关者理论(stakeholder theory),以全面识别各主体定位,综合考虑各参与主体的利益诉求,促进各主体之间的合作和资源共享。利益相关者是指影响组织行为及组织目标的实现,或是受到组织目标实现及其过程影响的个体和群体(5)Freeman R E, Strategic Management:
A Stakeholder Approach, Pitman Press, 1984, p.11.。参与社区养老服务供给的行动者概括为利益相关者(6)李雪萍、陈艾:《社区组织化:增强社区参与达致社区发展》,《贵州社会科学》2013年第6期,第150-155页。,众多利益相关者组成利益共同体,他们在社区养老服务体系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因此,利益共同体的组织模式创新,成为实现社区养老服务体系组织目标的重要主题。

(二)服务需求者的时空响应不确定性

社区养老服务体系明确了养老的主要场所是家庭及所在社区。社区与家庭作为日常生活的空间场域,具有即兴、碎片化、更多自由的权利属性(7)布尔迪厄:《区分:判断力的社会批判》,商务印书馆2015年版,第54-56 页。,成为社区居家养老空间不同于机构养老的主要特征。在社区范围内,养老服务需求具有时空不确定性,或者说是服务提供者不能及时响应这种时空不确定性的需求,导致服务提供不到位、不匹配、不精准、不满意等现象,长期以来屡受诟病。依据文献和社会调研,对服务需求者的时空响应不确定性的客观存在,以社区养老居民的时间、空间及需求为轴,绘制三维状态图(见图1)。

社区养老空间的三大场所,场景非常丰富:家庭场所中,有未作改造的常态家居,有进行适老化改造或增加智慧设备设施的;
社区场所中,有上门服务的社区签约移动药房、社区家政点等,还有固定设置的日托照料、老年食堂等;
社会机构的介入形式更多,有各种老年服务需求的市场对接、候鸟式旅居养老、疾病治理等阶段性转换,以及失能、半失能老人经科学评估后转案到专业机构等。空间场景的存在能否有效发挥作用,关键在于居民的选择、使用与满意与否。在主观方面,生活方式的不同使老年人对场景服务选择大相径庭,选择结果与服务提供极有可能存在目标不匹配;
在客观方面,老年人时间维度的健康状态不可预测,易造成服务响应的盲点。可见,主客观因素的叠加,加剧了社区空间供需间互动响应的不可控和不及时性。

服务空间及内容的提供与服务需求匹配的不确定性,带来社区养老服务资源的有限性与有效利用之间的矛盾,成为影响社区养老服务体系运营质量的主要问题。王承慧(2017)从社区规划的视角,提出建设全面连续社区养老服务的设施发展框架和集约高效的社区养老服务设施空间支持系统(8)王承慧:《全面连续、集约高效的社区养老服务设施体系规划思考》,《城市规划》2013年第10期,第90-96页。;
于凌云等(2021)提出,利用“互联网+社区养老”,实现网络互联互通、信息集成决策及共享功能,解决社区养老服务体系的供需不匹配、资源配置不优化等制约问题(9)于凌云、李易颖:《社区智慧养老资源配置协同度评价研究》,《经济与管理评论》2021年第4期,第149-160页。;
张应祥(2011)将住房商品化的社会建构与社区空间生产直接关联起来,揭示空间生产的二重属性(10)张应祥:《住房商品化与社区空间生产》,《广东社会科学》2011年第3期,第214-220页。。

将社区养老服务过程中供需之间的互动关系,与空间生产能力相匹配,前置性地将社区空间规划、数智化技术空间应用等要素进行综合考虑,将空间服务的实践活动与空间生产理论(11)列斐伏尔:《空间的生产》,出自包亚明:《现代性与空间的生产》,上海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第9-27 页。支撑关联起来,使社区空间不仅生产出具有使用价值的空间产品,还建构起人与人之间具体的社会关系。以空间生产的组织模式创新提高资源利用的有效性,有助于缓解时空响应不确定性带来的管理压力。

(三)供需双方问题的成因分析

社区养老凸显的供需矛盾,成为社区服务、社区治理亟待回应的问题。我国社区建设由行政部门推进,自20世纪80年代后期,从理论领域进入实践领域。从社区建设的历程看,社区治理方式由政府管理向协商共治转变、社区服务内容由政务向居务转变、社区参与由被动向主动转变、社区联结由松散向紧密转变(12)向德平、华汛子:《中国社区建设的历程、演进与展望》,《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学报》2019年第3期,第106-113 页。,社区治理水平得到了较大的提升。但是,正如社区养老面临的困境,社区治理中居民多层次的服务需求与有效供给能力不足之间依旧存在着深刻矛盾。学者们从多个维度进行了讨论。李红娟等(2019)指出,问题成因在于社区治理的系统性整体性不够:介入社区治理的各类主体之间缺乏合理的分工,缺乏制度建设的顶层设计;
社区治理主体关系边界不清,权责不对等,各主体之间未形成有效合力;
社区治理资源的供给分配,缺乏规划和服务的有效性和针对性,资源利用不充足等(13)李红娟、胡杰成:《中国社区分类治理问题研究》,《宏观经济研究》2019年第11期,第143-157 页。。钱坤(2022)分析了社会组织和社区居民两大主体参与社区治理的实践绩效,由于社区组织多数是与社区无社会关联的外生型社会组织,游离在社区治理实践之外,犹如悬浮在社区之上的一层油;
居民参与社区治理又呈现出参与率总体偏低、参与明显不均衡、参与效能不高等问题(14)钱坤:《 城市社区治理现代化:主体、内容与路径》,《湖北行政学院学报》2022年第2期,第49-55 页。。社会组织发挥作用的领域与功能限度、居民参与的范围与方式等都需要进一步获得理论建构。

当代中国社会正逐步从“总体性社会”转向 “个体化社会”,社会政策必须增强包容性。随着市场经济的蓬勃发展、资源和人才的市场化配置、自由流通空间的急速膨胀, 行政化的层级管理体制已无法完全适应社会发展和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需求。利益相关者理论的引入,呈现出各大主体协同治理的前景蓝图,同时应关注到,社区合作治理和社会资本之间关系紧密。社会信任、社会参与网络、社会规范等社会资本的缺失和不足已成为引致社区合作治理失灵的主要因素(15)周济南、罗依平:《城市社区合作治理失灵的矫正:一个社会资本理论的分析框架》,《湖湘论坛》 2021年第4期,第 118-128页。。对于社区合作治理中的各个利益主体来说,社区治理的终极目标应是实现公共利益最大化而非实现自身利益最大化。社区不再仅仅是居住的物理空间,更是一种有着共同价值和紧密社会交往的邻里, 社区空间实践不同于楼宇经济,正如空间生产理论所展望的,它构建了社区情感共同体和生活共同体,促进社区社会性空间的生成,实现公共领域必要的交流。社区治理回归到人民性(16)杨君、张煜、蒋佳妮:《构建“共享感”空间:城市社区环境治理的理论基础与实现路径》,《中共福建省委党校(福建行政学院)学报》2022年第4期,第134-142页。,社区作为人民发挥主体性的直接场域以及空间实践场所,在治理实践中占据重要地位。社区治理的升级或转向不是为治理而治理,而是将能否满足社区居民多样性的生活需求作为治理模式的检验标准,来探索符合我国社区建设特征的组织模式。

综上所述,社区养老服务体系中参与治理的四大主体,面对服务对象供需匹配的时空响应不确定性难题,本身又有着不同的利益诉求和不同的治理原则及路径。通过文献梳理可知,社区养老服务供需双方形成的问题有三方面的成因:一是社区养老服务体系的组织框架未建构好,四大主体参与治理的关系与定位不明确,制约了各方潜能的发挥;
二是参与治理的服务主体对社区居家养老空间场域的属性认识不到位,形成各方主体协同纽带的组织方式、组织属性及利益机制等缺乏理论支撑或模式认同;
三是运营能力不足,社区养老经费来源单一,服务提供的质量满意度不高,这也是目前社区养老最直观的问题评判。社区治理转向的内在动力是人民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在多元主体参与社区治理体系中,社区是最根本的实践主体。因此,科学构架适合社区养老服务体系的组织结构模式,在理论支撑不足的当下,通过实践案例剖析以提供一种社会示例,是目前社区养老服务体系研究的可行方式。

本文以案例研究的方式,讨论社区养老服务体系组织模式创新的实践。当前,浙江省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的行动如火如荼,以社区基层治理提升民生福祉为路径,提出未来社区建设的方案。未来社区有各种不同的定义和类型,但各种未来社区建设的根本目的是一致的,即通过社区建设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为选择具有一定代表性的案例,课题组就未来社区运营、组织架构、运作机制等内容展开了多次调研,最终选择杭州萧山区瓜沥镇七彩未来社区作为研究对象。

瓜沥七彩未来社区是浙江省首批24个未来社区试点创建项目之一,是浙江未来社区试点建设的“样板”,被业内称为少见的有场景、可体验的未来社区。如今每天有慕名而来的参观者涌入,平均周接待量达40批次1 000余人。中央及浙江省委省政府领导曾多次赴该社区调研或召开现场座谈会。2021年底,七彩未来社区入选全省数字社会第二批最佳应用名单,示范效应显著。

七彩未来社区位于杭州市萧山区瓜沥镇新区核心地块,是新建与改造结合的未来社区,总投资44亿元,规划单元面积约79.21公顷,实施单元面积约40.34公顷。七彩未来社区由七彩集团负责运营,围绕未来社区“三化九场景”的具体要求,借鉴新加坡新市镇以及TOD模式邻里中心的理念,聚焦数字社区“投建运维”一体化业务,将人的生活体验作为社区规划设计的重要考量维度,以主题IP服务和场景运营为依托,为民众打造职住平衡的15分钟美好生活圈。

七彩集团运营主体,自我定位为数字社区综合服务商,其组织架构分为两大平台(见图2):一是数字社区全过程咨询及运营平台,注重社区全生命周期运维的软服务;
二是数字社区投资及生态圈企业孵化平台,注重资本、投建与数字科技的硬核支撑。组织架构的顶层设计及各层级项目的设置和联动,支撑了该主体服务于社区空间生产的“投建运维”大运营闭环的形成。

图2 七彩集团组织架构图

七彩集团在未来社区的成功运营,一方面是来自其组织内部结构的业态闭环,保障了社区全生命周期发展的“投建运维”;
另一方面,七彩运营主体在社区治理实践中,创新了基于利益共同体的组织模式,促使社区养老服务体系面向社区空间生产的组织方式转变。七彩运营主体以其敏锐的现代化市场触角,牢牢抓住“统筹力”“数智化”“生活性”三大组织模式创新主题,针对社区养老服务体系“服务提供者主体多元交叉性”与“服务需求者时空响应不确定性”这两大特征,提出了具有竞争力和可复制性的协同治理解决方案。

统筹力:“市场+公益”的专业化投入赋能利益共同体建构。运营主体通过REITS等专业化资本加以运作,积极谋求资本市场的商业循环,弥补了政府投入社区养老资金的不足。更为重要的是,运营主体领导者具有互联网思维,即前期以公益性投入的方式介入,以市政、社区配套吸引人流,强化流量价值,进而反哺商业,从而使商业运作进入良性循环。通过运营主体的市场化运作,实现了政府对未来社区运营提出的“配备服务更优质、居民缴费不提高”的目标要求。在七彩未来社区发展过程中,运营主体疏通了多头管理造成的社区养老服务体系竞合关系的“堵点”,赋能四大供给主体的各类组织联动,以利益共同体的发展促成协同治理,形成了龙头效应。

同时,七彩运营主体构建了“七彩党建大联盟”,依托街道社区“大党委”,统筹“社区党组织—小区党支部—特色党小组—志愿服务队”四级架构体系,将支部建在七彩,通过党建带群建、促社建,繁荣社区文化,提高社区凝聚力,具有鲜明的政治属性以及社区服务的公益性。七彩集团与政府之间开展多层次的委托合作,采取“国资主导+民企操盘”的混合所有制,形成兼有公共属性和民营色彩的社区运营组织模式,使七彩运营主体不同于一般的市场主体。

数智化:“软硬兼备”的数字化智慧闭环实现了多方联动响应。七彩运营主体理清社区空间的需求、资源和重点人群等要素禀赋,发挥自身的数字化优势,强化利益共同体组织模式创新与合作,面向社区养老服务开发建立4D健康场景,即联动社区健康相关的预防、医疗、护理、康复、心理、家政等健康服务新业态,运用物联网、人工智能及区块链等健康信息新技术,开展社区智慧居家养老、智慧健康管理、智慧“4P”医疗、社区空中诊所及远程医疗等场景建设。同时创新社区康养管理模式,将个人或家庭终端与区域智慧健康平台数据互联,进一步通过知识库、搜索引擎等提供定制式健康服务,并通过社区诊疗中心和健康小屋实现居民健康数据互联的社区O2O等模式,构建智慧社区卫生服务体系,进而有效利用社区居民健康档案,实现与政府医保系统和医疗机构的互通互联。

七彩运营主体致力于打造一个全新的社区养老服务体系,围绕家庭、社区、社会机构等时空互动与响应,在未来社区的空间场景中,植入以下服务功能:一是提供便捷的交通出行服务,以公共交通先导的TOD模式,解决困扰老人出行最后一公里的问题;
二是在社区内实现政务办理服务落地,“七彩公共服务中心”为社区老人提供一站式的社会保障及政策服务;
三是促进形成紧密的邻里关系,打造社区公园、邻里广场、共享空间等邻里交往空间体系,以文化融合共筑社区养老服务价值观;
四是丰富社区居家养老场景功能,配置室内外健身场所、日间照料中心、健康小屋、移动药房、老年食堂等,硬件配套与智慧管理一应俱全;
五是全面构建七彩未来社区居民楼、居民组成的“七彩云端未来社区”,以“沥家园”数字驾驶舱,连接政府管理端、社区居民用户端、公众用户端、现场实体端等应用,实现了社区老人群体及管理信息“一键通”、服务响应的“一键达”“一键抢”等服务供给的准确性和及时性。

智慧型硬件场景、数字化软件管理系统以及运营主体统筹优化系统组织服务的及时响应,解决了社区养老服务需求时空响应不及时、供需匹配不对称等问题,提升了空间生产的效能。

生活性:化解居民“急难愁盼”问题,提升其幸福感,铸成情感共同体。社区空间运营与商业空间运营有很大的不同,社区之中“生老病死”“吃穿住行”等生活琐事,对家庭来讲都是头等大事,社区服务的主要责任即化解居民的这些“急难愁盼”问题,社区居家养老服务的刚性和复杂性,便是其中的普遍化存在。七彩集团学习吸收新加坡社区管理与服务经验,并将其转化为业务核心,比如:建设有效的社区管理体系;
确保党和政府在社区管理中的领导地位;
构建配套齐全的社区服务体系;
推动社区向高度自治发展;
完善社区的养老服务功能;
建立高效的社区警务制度等。特别在构建配套齐全的社区服务体系方面,七彩集团充分体现“以人为本、服务至上”的理念,发挥“投建运维”一体化的市场优势,为便利居民生活工作,对社区基础设施进行科学规划和设计,建立了多层次社区网络和多维度社交空间及配套齐全的社区基础设施体系,比如建设交通TOD模式、社区养老场景、邻里中心、文化广场等。同时,充分利用闲置的公共资源,遵循能建就建、能借就借、能退就退的原则,与政府相关部门协商共建社区公共用房及部分商业用房等,围绕邻里、养老、托育、治理等重点场景建设,将市场化的专业服务与公共资源的有效利用紧密结合起来,让居民不用多花钱就能享受到有品质的服务,实现了未来社区治理“提质不提价”的运营目标。

未来社区不仅要让居民“住的好”,更要“生活得好”。七彩运营主体积极构建功能强大的软服务体系,通过邻里互助、社团组建、“领袖”代表、居民自治等系列化组织建设,社区养老、继续教育、青年创业、托幼托育等全生命周期支持,积极回应、逐一推进,将居民对生活的期望和价值的体现,如实地反映在他们的生活空间里。同时,七彩运营主体将数字化与生活性紧密结合,打造面向居民、社团、商户、物业等社区生活群体的泛C端社交型社区服务平台——哈米邻里圈。通过线上线下融合的功能模块,围绕用户积分体系打通社区生活场景,了解居民痛点、归纳社区居民需求,并有针对性地解决痛点,构建真实、可信、有温度的本地生活社区。基于服务的精准性、便捷性和可及性等,铸成和维系社区情感共同体,以此实现社区空间生产重构,建立一个亲密友好的生活共同体。

通过七彩未来社区的实践以及现有理论的梳理可知,未来社区通过组织模式创新,提高社区空间生产效能,在发展中均衡各方利益,最终落实在包含社区居家养老美好生活的组织目标上,建立起逻辑层面的闭环。这一利益共同体的组织模式,在社区治理的实践过程中表现出核心枢纽的特征以及枢纽结构组织模式的有效运行。

(一)组织模式的核心枢纽特征

从七彩未来社区案例看,面对社区养老服务体系复杂的服务供给主体及利益需求,七彩运营主体致力于疏通多头管理造成的社区养老服务体系竞合关系的“堵点”,发挥其“统筹力”与“数智化”的核心竞争力,为社区养老服务体系走上现代化的高速公路提供了类似枢纽平台的组织架构(见图3)。

图3 社区养老服务体系枢纽组织模式层次结构

该组织架构以七彩集团为核心枢纽组织,以四大集合主体构成的利益共同体为核心层,辐射外部资源层,在互通互联的平台上发挥资源交换、计划执行、评估改进等职能,提升社区养老服务体系的治理绩效。核心枢纽组织在枢纽型组织模式中,一方面以市场化的竞争优势发挥其龙头作用,另一方面以混合所有制的公共属性体现正确的发展方向。核心枢纽主体的机制创新,使原本各自主张的治理路径在统一的目标体系中实现统筹管理的良性协作。核心枢纽组织能担当起如此重任,具有以下四个特征。一是资本性。核心枢纽组织具有“投建运维”的社区治理主体资质,使前期投建的社区空间规划工作与后期运维能保持全生命周期发展的协同,发挥出该主体规模化资本运作的专业能力和技术水平。二是生活性。核心枢纽组织具有社区“空间生产”的意识和能力,将传统的商业化、资本化生产方式主动地与现代性生活场域结合起来,社区服务“提质不提价”,将发展的红利覆盖到社区生活各个方面。三是现代性。核心枢纽组织以“统筹力”和“数智化”作为生产能力提升的核心创新要素,立足现代性的思维模式,深挖互联网、数智化的发展潜能,以社区共同体建设理念凝聚多元主体,满足社区空间的多样化需求,创新未来社区的治理场景。四是公共性。核心枢纽组织以混合所有制的双重属性,确立社区公共利益为发展目标,推动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的更好结合,成为一种新型的资本市场在公共场域执行公共服务运营的更有创造力的市场主体。

枢纽型组织模式在参与社区建设中优异于传统模式,主要在以下几个核心问题上得到回应:一是解决资金短缺问题。新组织模式发挥资本优势,将市场资源与公共资源有效对接,解决了资金堵点,将发展的红利分享给社区居民及社区空间建设,社区居民的满意度和好口碑更激发了社区生活空间的市场蓝海。二是及时化解群众“急难愁盼”问题。新组织模式利用现代性的“数智化”思维和技术,依托“投建运维”前期基础设置的有效性配套,以驾驶舱跟踪和大数据采集分析等智慧化技术,为供需对接匹配提供依据,大大提升了服务的预见性、精准性、便捷性和可行性,以较高的工作效率及时响应群众的期盼。三是激发居民自治潜能。社区治理离不开非正式组织的参与,针对我国国情,需要培育居民自治的环境和方式方法。新组织模式以新的运作机制,结合线上线下、社区内外等空间平台,培育出多样化的社区社团及社团领袖,以点带面地参与到社区建设过程中,大大增强社区凝聚力,进一步完善社区服务体系。

(二)枢纽结构组织模式的运作机制

未来社区养老服务体系建立的枢纽型组织模式,其核心枢纽组织的运营主体有别于一般的社区运营主体。核心枢纽的运营主体在政府、一般性社区运营主体与社区服务消费者之间起到中介作用,与核心层各主体之间相互依赖,并能作出迅速地响应(见图4)。以运营主体为母体的核心枢纽组织,除了提供直接服务外,还承担多层次、多类别、多数量、微型规模的一般性社区运营主体的组织、评估、监管与孵化事务,具有鲜明的整合特性。

图4 未来社区养老服务体系枢纽结构组织关系图

第一,枢纽组织的公共服务运营闭环。枢纽组织的统筹和整合能力,更符合政府购买服务和资源投入的资质,枢纽组织根据社区养老服务体系核心层及外部资源层各主体的优势组织生产,围绕组织目标,由核心组织对任务执行进行评估监管,同时将绩效考核信息及时反馈给政府,接受居民的评价,形成一个公共服务运营闭环。

第二,枢纽组织的市场服务运营闭环。枢纽组织一方面协同开展社区各类市场化服务,社区消费者也可从一般性社区运营主体处购买服务,同时向核心枢纽组织表达评议需求,核心枢纽组织的监督,使一般性社区运营主体的服务更加完善。

第三,枢纽组织的公共监督管理闭环。核心枢纽组织以及运营主体,公开接受一般市场主体及社区居民的评议监督,运营主体赋予的政治性和公共属性的职责,督促运营主体自我改进,促使其专业化水平的提升。

枢纽结构组织的闭环运行,以资源交换和相互依赖构建了增长网络,政府、一般性市场主体、社会组织、非正式部门、社区居民等单元之间形成有机统合,形成共建、共治、共享的治理体系。

社区养老服务体系组织模式的核心,即以治理绩效来组织空间生产。枢纽型组织模式集合了服务提供的四大主体并与外部资源及时联动,从各自分散、多头领导、资源浪费等状况,转向同一利益共同体下的相互关联与依赖,各主体多元协同又相互建构,执行绩效管理方式,体现了组织的适应性、整合性、目标达成性和潜在模式维系性等特征,形塑了社区治理结构的运作机制,既在强调治理过程中统筹谋划与安排,又要求治理方式和结果的一致性,实现社区养老服务体系的治理目标。

(三)组织模式的可持续发展要素

面对具有复杂化、碎片化、分散化的生活空间特征的社区治理,服务体系以运营组织架构的形成及机制建设,以结构治理实现了体制内外框架的统筹和资源整合,促进了社区空间生产方式的变迁。如何平衡社区空间生产中资本与权利(17)范建红、梁肇宏、赵亚博等:《资本、权利与空间:日本社区营造的经验与启示》,《城市发展研究》2020年第1期,第102-109页。之间的关系,成为社区运营组织模式可持续发展的关键要素。

第一,枢纽结构组织模式的竞争优势,体现在以现代性供需匹配为表征的空间生产力。社区运营组织的现代性,表现为数智化和专业化。数智化表现在:运营主体实施社区居民全生命周期数据管理,从出生到生命结束各阶段的连续性数据,执行与之精准适配的连续性服务,包括预防性的、支持性的、保护性的社会服务;
同时,通过社区数据空间的管理,联动内外部资源,使服务提供者能及时掌握服务需求者的时空不确定性,以数智化破解居家养老服务响应难题。专业性表现在多个领域,比如社区服务金融市场的构建、文化空间的多团队介入、居住环境的适老化建设、老年健康与转案的专业化评估等,都需要运营组织核心枢纽利用现代科技文化的最新成果,调动多层次的组织体系资源,在日常生活空间注入科学性、专业化元素,实施供需匹配。在社区养老服务体系中,充分发展数字闭环、资本优化、市场运作、供需匹配、引智提质等能力,体现出运营主体现代化企业管理的竞争优势。

第二,枢纽结构组织模式的竞争优势,体现在以公平正义权利维护为核心的共同体建设。维护公平正义的权利主张,是社区公共生活空间与市场主体参与治理并构建社会关系的基本底线,也是构建运营组织利益共同体、共建共治共享的核心逻辑。在实际调研过程中发现,基层党组织将支部建立在运营组织上,激发社区治理活力与社区居民主体性,实现社区治理党建引领(18)陶传进、杨亚亚:《党建引领社区治理:政治目标及其落地方式》,《新视野》2021年第2期,第32-36页。,促使社区空间的公平正义、共建共治共享得到政治性和制度性保障。价值观及目标方向的一致性,也使运营主体进一步赢得社区居民的认可,确立其合法性地位(19)于海利、李全利:《社会组织参与社区治理的实践困境及优化路径》,《中国国情国力》2019年第4期,第27-30页。,服务体系运营的组织模式有了可持续发展的群众基础。

社区运营组织必须共同维护其公共属性,还反映在社区空间数据利用的可持续性。大数据时代,信息成为重要的公共资源,基础互联网技术的不断推广与信息处理能力的提升,使得大数据技术深刻改变了社区的空间生产和社会关系。社区居民各类数据的使用应注意两个原则:一是运营组织利用数据完成更精准的供需匹配,更好地服务于居民;
二是保护个人隐私,要求运营组织体系以其公共属性来维护个人数据共享属性和社会价值的边界范围。

随着社会管理体制的转变和基层社会的发展,原有的治理模式在一定程度上会出现部分失效,而失效的部分恰恰是创新社区治理的突破口。本文从社区养老服务的视角观察,七彩未来社区以运营主体为核心枢纽结构的四大主体在参与社区治理的实践过程中,彰显社区政治性、技术性、现代性和生活性的交织互动,形成更具整合性的治理结构框架,促进多元主体共同助推社区共同体的建设与发展,更好地满足人们对社区美好生活的需求。七彩未来社区服务运营的组织模式,于基层治理模式的创新启发是深远的。

第一,参与社区治理的四大主体形成合力,必须要有一个龙头主体。社区建设由开始的行政主导,到社会组织倚重,到居民自治理想的转变,依旧存在不少问题,离满足社区品质生活的需求还有较大距离。将市场主体作为龙头,建构一个枢纽型的社区治理组织模式,是近年来浙江以未来社区建设推进基层治理模式改革的创新探索。貌似为四大主体参与社区治理的主席位轮值,该创新举措提出了三个问题:资本市场主体能否以社区治理的龙头身份进入公共服务场域,资本的逐利性与社区的公益性如何共生兼容,组织构架运行是否具有可持续发展性。对此,必须将其放置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社区建设的实践环境和理论创新中来寻求答案。

第二,人民的社区人民建,七彩运营主体从社区居民及其他组织主体的认同中获得合法性地位。在实践中,运用该枢纽结构组织模式,完成了公共服务运营闭环、市场服务运营闭环及公共监督管理闭环等,实现了优质的服务绩效和口碑,不断满足社区居民多样化的生活需求。人民性成为该组织模式拥有生命力的动力源泉和发展使命,也成为理论创新的重要基础。七彩未来社区的运营组织模式在基层治理实践中具有示范性。但是,市场资本的合作离不开社会信任、社会参与网络、社会规范等社会资本加持,这一创新的社区治理合作模式,在较长的一段时间内仍处于理论与实践不断验证融合、基层社会治理不断完善的摸索阶段。

共同富裕要实现人人享有美好生活的目标,社区作为基本单元,通过提升社区治理水平实现国家治理的“最后一公里”。浙江未来社区治理场景的建设实践,产生一种混合所有制的社区运营主体,以枢纽结构的组织模式构建起共建、共治、共享的社区治理格局,坚持党的领导、坚持人民性立场,致力于解决社区群众“急难愁盼”问题,运用好现代性的思维与技术,创新性地满足社区居民多样化的生活需求及社区服务运营的绩效目标。作为基层治理的创新案例,七彩未来社区运营组织模式面临如何理清资本与公共属性的边界,如何建构产业序列与社会规范,如何嵌入到社会组织结构中等一系列问题,需要深入讨论。在后续的实践跟踪中,将进一步研究基层组织创新对于社会治理模式的影响与改变,探讨更具有普遍意义的、立足我国国情的社区治理方法及理论,为社区建设发展及治理模式创新提供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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