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的眼睛（外一首）
来源：优秀文章 发布时间：2023-01-25 点击：
黄巍平
初夏的炎热从鹿的眼睛开始
古老寓言里的绿
一再被它的叫声堆高，篱笆里
一只幼鹿的叫声把我拽住
这已经无法避开，并且开始对视
我们试图缓和，冲破一些束缚
但仍然不得不
接受它，蓝色瞳孔里的忧郁
初生儿般的疑虑
一只幼鹿带着小小的斑点
来到人群中间，追逐着
展示它的机警，和呦呦的鹿鸣
不是因为它饿着
是我突然想起忽略了什么
离开的时候
为什么不能低下身来
抚摸它，给它安上
一个好听的乳名？
父亲离世后，老家的龙眼树
已无人喜欢攀爬，它稀疏的枝叶
已无法为我藏身躲避家务
现在我手上拿着书本
已经不能快速地隐入
它枝叶最浓密的部位
当夜色闪亮，我想起了父亲
树下，一块垫脚石落满树叶
风一次次地经过
我偏执地相信
父亲对我的诸多不满，叨念
仿佛都是来源于我的愚笨
时至今日我依然认字不多
但不妨碍我大声朗读，喊叫
在虫子喧嚣的那个晚上
而我，只好识趣地
退回那个角落
安静地旁听
安静地做它的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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