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市不同行业企业新冠肺炎防控及员工个人防护情况的调查研究

陈丙东， 吴洁， 王冬明， 谭期友， 刘伟， 易桂林， 陈卫红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rona 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简称新冠肺炎，是由新型冠状病毒(SARS-CoV-2)感染人体导致的一种新型肺炎[1]。因疾病早期对其检测和传播方式认识不足，相关措施如病原检测、规范隔离等实施不到位，2020年初在武汉出现大流行[2-3]，一定程度上表现为家庭和企业聚集性[3-5]。随着有效隔离患者和核酸阳性者及严格社区防控，武汉市疫情得到有效控制[3，6]，但全国仍有局部和零星病例报告。全面推进复工复产后，工作场所重新开放，保障劳动者群体健康和未来的感染防控是首要任务，企业严格执行防控防疫措施及个人良好的防护习惯是保证工作人员健康安全的有力手段。故武汉市各类企业将疫情防控措施加入到职业安全健康防护中，并广泛开展新冠疫情防控知识和措施的培训和演练。至目前为止，我国新冠疫情防控形势已得到基本扭转，但新冠肺炎变异株传染性正在变强[7-9]，因此对于企业新冠疫情防护的相关调查仍有必要，这不仅对后续的防控有参考作用，还对将来可能发生类似公共卫生事件时企业防控体系的建设有重要价值。为了解企业的防疫措施是否实施到位，本研究于2020年7-12月和2021年7-12月进行两轮了抽样调查，通过面对面分发问卷及电子问卷调查，收集企业防疫措施以及个人防护的相关情况。

1.1 数据来源与研究对象

依据武汉人口年鉴中主要产业目录和国民经济行业人员数量的数据，以及武汉市2020年新冠肺炎在职患者的行业分布情况，在三大产业内选择重点行业10个，排除医疗行业(防控情况特殊)。包括：第一产业的种植业、林业，第二产业的机械制造业、电气行业、汽车行业、建筑业，第三产业的交通运输业、商业、教育业、公共服务业(快递)。每个行业选取3～5家企业。采用整群抽样方法，2020年7-12月进行第一轮调查，2021年7-12月进行第二轮调查。两轮共回收问卷10 784份，其中，第一轮4 297份，第二轮6 487份；
排除信息缺失较多者，合计有效问卷10 737份(第一轮4 252份，第二轮6 485份)。

1.2 问卷变量信息

问卷整体构架包括个人基本信息，如性别、职业、企业盈利性质等以及有关企业防护措施和个人防护习惯评估的变量信息。评估企业防控措施的变量包括：员工对管理层防疫措施的态度(管理层与员工合作抗疫，管理层采取适当措施保护劳动者，管理层认为员工安全最重要)、疫情信息系统(提供疫情应对信息并及时更新，定期监测员工安全)、消毒措施(消毒公共物品，消毒公共场所)和物理防护措施(发放防护口罩，设置物理屏障)；
评估个人防护的变量包括：上班时是否使用消毒物品洗手、是否汇报新冠患者接触史以及是否会在工作时避免近距离接触。

对于企业防疫措施评估的相关问题设有5个选项，按“非常认同/执行到位” “认同/执行” “无意见/有时执行” “不认同/执行不利” “非常不认同/未执行”排列。将“非常认同”及“认同”界定为表示认可；
“不认同”与“非常不认同”界定为表示不认可。对于个人防护措施与意识的相关问题共有3个选项，按“执行” “有时执行” “未执行”排列。

1.3 质量控制

对于电子问卷，设置为一个IP仅回答一次；
处理数据时对于防护措施相关主要问题若缺失数据超过3项，则视为废卷；
问卷中将部分问题重复设置，排除上下回答不一致的问卷；
问卷的设计中不涉及姓名、手机号码等隐私信息，并避免出现敏感性语言。本研究已通过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医学伦理委员会审核[编号：〔2020〕(S164)]。

1.4 统计学分析

性别、职业等计数基本信息以频数分布进行描述，以具体的频数和对应的频率表示。对其他问题的选项先进行频数分布描述，采取非参数秩和检验进行差异性分析。上述所有分析均采用IBM SPSS Statistics 26软件进行，双侧检验P<0.05定义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1 基本情况

整体来看，受访者中男性占66.09%，女性占33.91%；
产业来源以第二产业为主；
所在企业/单位的盈利性质中，来源最广的是国有/集体企业，其次为私营企业。两轮调查男性占比分别为66.38%和65.91%；
两轮调查产业主体均为第二产业，分别是61.28%和74.82%；
企业的盈利性质方面，受访者多来自于国有/集体企业(48.39%和45.41%)和私营企业(33.71%和42.47%)。受访者的性别分布在两轮调查之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616)；
而产业分布和盈利性质分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和P<0.05)。见表1。

表1 调查对象的及企业基本信息

2.2 企业防疫措施的分析

总体来看，分别有87.89%、85.98%和85.91%的受访者对员工应与管理层合作防疫、管理层采取措施保护劳动者和管理层最看重员工健康三个问题表示了认可。认可企业及时发布疫情应对信息和监测员工健康情况的受访者分别占83.44%和81.45%，受调查的大部分企业能做到对有关疫情防控信息工具基本掌握和使用。消毒措施的实施方面，80.95%的受访者表示其所在企业/单位会对公共物品进行消毒，认可对公共场所也进行消毒的受访者占79.76%。有关物理防护措施方面，认可企业提供防疫口罩和设置物理屏障的受访者占比分别为83.40%和75.32%。

两轮调查均表明，绝大多数受访者认可管理层的防疫措施。第一轮调查中，83.16%的受访者对员工应与管理层合作防疫表示认可，第二轮调查有90.00%的受访者认可这一点。在管理层采取措施保护劳动者和管理层最看重员工安全两个问题上，第一轮分别有80.34%和79.75%的受访者表示认可，该数据在第二轮调查中，分别为89.67%和89.96%。第二轮三个问题的结果所展现出来的认可程度均高于第一轮，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在评估企业是否提供疫情应对信息和监测员工健康状况两方面，第一轮调查分别有75.78%和73.80%的受访者对上述两个问题表示认可，第二轮这一数据分别是88.47%和86.46%。不认可的受访者比例从第一轮的4.16%和4.66%降低到了第二轮的1.54%和1.99%。第二轮的结果明显好于第一轮，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企业消毒措施方面的调查结果显示，第一轮调查中分别有70.32%和68.93%的受访者认同其所在企业会对公共物品和公共场所进行消毒，而在第二轮中，表示认可的受访者占比升至87.93%和86.86%。在两轮对比上，第二轮的调查结果优于第一轮，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在有关物理防护措施方面的调查中，对于是否发放防护口罩的结果显示，第一轮74.18%的受访者表达认可，仅4.89%的受访者不认同，上述数据在第二轮中分别为89.44%和1.48%。而在物理屏障的设置方面，两轮调查对此表示认可的比例分别为61.08%和84.66%，第二轮较第一轮有较大提升，第二轮的调查情况普遍优于第一轮，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武汉企业防疫措施实施情况及两轮调查中的比较

表2 (续)

此外，为了解企业在消毒措施的实施以及物理防护措施的选择方面是否具有偏差，对企业的消毒和物理防护措施进行内部分析。结果显示，两轮内部有关消毒公共物品和公共场所的结果分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502和P=0.207)；
而在物理防护措施方面，两轮调查内部分析均显示，提供防护口罩的实施程度要优于设置物理屏障(P<0.05和P<0.05)。

2.3 个人防疫措施的分析

整体上，分别有80.36%、87.46%和85.04%的受访者能做到上班时使用消毒物品洗手、及时汇报新冠病毒接触史以及工作时避免与他人有近距离接触。其中上班时使用消毒物品洗手的执行率最低，且未执行率最高，占3.68%；
另外两项未执行率分别为1.32%和2.22%。

对于是否在上班时使用消毒物品洗手，第一轮73.75%的受访者能做到勤洗手勤消毒，5.36%的受访者未做到；
而在第二轮的调查中严格消毒的人数比例为84.69%，未做到的仅2.57%；
两轮对比，第二轮调查人群上班时消毒情况好于第一轮，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是否汇报新冠病毒接触史方面，第一轮的调查中，84.24%的受访者明确能做到，仅1.81%的受访者未执行；
在第二轮调查中，明确会报告的人数比例上升至89.56%，未报告的比例降至1.00%。第二轮调查情况比第一轮好，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而对于是否会在上班时避免与同事或客户有近距离接触，第一轮调查显示，80.97%的受访者会严格执行距离防护措施，未做到的比例为3.11%；
在第二轮调查中，严格执行的比例上升至87.71%，未做到的比例降至1.63%。两轮调查对比分析结果显示，第二轮调查的人群对距离防护措施的执行程度高于第一轮的调查结果，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本研究通过对武汉市新冠肺炎后不同行业复工复产企业管理者和员工的调查，结果显示，企业的疫情防控措施得到了员工的广泛认同，执行到位或执行较好比率均高于75.00%，且个人防护措施的执行度均高于80.00%。同时，对比2020年疫情当年的调查结果，2021年的第二轮调查显示，员工对企业疫情防控措施的认可度，以及个人防护措施执行率均明显升高，提示武汉市不同行业企业在疫情后，对疫情防控高度重视并加强了防护措施，员工的防护意识和执行度均有所提高。分析原因，一是武汉市经历了新冠肺炎大流行，居民对肺炎的传播和健康损害有切身经历；
二是政府、媒体对新冠肺炎的宣传教育逐渐普遍，政府机关为促进复工复产，对相关企业进行了专业培训，企业和民众对于新冠病毒的认识水平有所提高，防疫意识也随之上升。

表3 武汉新冠肺炎个人防护措施与意识调查及两轮调查比较

企业防护措施中，企业对公共物品和公共场所消毒的执行情况改善明显，第二轮较第一轮上升近20%。说明随着时间推移，企业对于消毒措施的使用更加广泛和到位。完整、严格的消毒措施可以达到SARS-CoV-2消毒的效果，保证工作场所的安全与工作人员的健康[10]。口罩的发放和物理屏障的设置情况也是第二轮优于第一轮，说明了越来越多的企业注重基本防护措施的实施。其中，发放防护口罩的执行度高于后者，这可能与媒体宣传和个人基本医学常识有关。

个人防护措施的调查结果显示，80%以上的受访者做到了上班时消毒洗手、汇报接触史和避免近距离接触，且历时一年后的调查显示，受访人群的个人防护实施程度和防护意识较第一轮提高。其中，上班时洗手消毒的执行率为80.39%，低于张丽江等[11]的研究(84.18%)和黎智怡等[12]的研究(93.79%)，这可能与张丽江等的研究范围小、研究对象多来自于服务业、面向人群对疫情防控的认识方面可能要高于其他行业以及黎智怡研究对象来自于东莞市内企业密集度较高的地区，企业疫情防控培训力度较大有关。本研究在研究对象选取方面，选择范围更广、选择人数更多，且变量包含对于企业防控措施的评估，故而结果代表性较好。其他相关调查显示，个人新冠肺炎防护知识主要来源于单位宣传和要求、各类新闻媒体的报道、同事亲友的推荐、防护知识的书籍等[13-15]。而本调查发现，企业员工的防护知识主要来源于企业的培训、宣传和管理要求。因此，保持和加强企业的相关知识培训仍十分必要。此外，本次调查发现，上班时使用消毒物品洗手的执行率相对低于其他两项，一定程度上说明了受访群众对于在工作场所的消毒意识还有上升空间，这应是未来宣传教育的重点。

本研究仍存在局限性和不足之处，如在相关变量的设置方面较为简单，评估消毒情况仅从消毒公共物品和公共场所两方面还不能完全说明消毒执行得严格与否，物理防护措施的评估也仅选择了两个方面，故而在后续的其他相关研究中，可以增加变量的种类与数量，使结果更具有代表性。

随着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的进展程度，武汉市不论是企业防疫措施的管理和执行力度，还是个人防护措施的实施程度均较高，且2021年的执行度高于2020年，说明企业高度重视了防疫工作，今后还应继续加强培训，保持警醒，有效降低新冠疫情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