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还父亲二十分钟】 父亲每天问孩子5个问题

　　“唉!”我站在父亲面前时,听到父亲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我对父亲的这声叹息迷惑不解,仍怔怔地站在他面前。这时父亲抬起头,看到了我,说:“你刚来?”母亲接过话:“他爷俩一块儿来的。”原来我父亲只发现了他的孙子,而没有发现我。母亲告诉我,父亲经常为自己不能自由地活动而唉声叹气。特别是近年来,父亲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连拄着拐杖到院子里自由散步的能力也渐渐地丧失了。
　　明白了父亲的心思后,我看了看外面的天,太阳快要落了。我对父亲说:“等明天中午太阳好,比较暖和的时候,我陪着您到院子里走一走。”父亲听了之后,边点头边很肯定地“嗯”了一声。看得出,父亲确实很想到外面遛一遛,但因为母亲亦年迈,他这一愿望很难实现。
　　第二天,我又来到父亲住处。太阳不太好,母亲怕父亲受冷不同意我们到院子里去。我同父亲说明了情况后,让父亲改在屋里转了两小圈儿。父亲的两只手里分别拄着手杖,慢慢地挪步。他先把一条手杖向前挪,扎稳后再挪另一条。在确认两条手杖都扎稳后,再慢慢地挪动一只脚,站稳后再挪动另一只脚。他挪得很慢,不敢有半点儿疏忽大意。我跟在他后面,将双臂伸在他的腋窝下,做环抱状,时刻防止他站立不稳。我们爷俩就这样在屋子里转了两小圈儿。父亲挪动的每一小步,既不是充满朝气的幼儿学步那样的蹒跚,也不是轻快敏捷的青年人跨越那样的矫健,更不是沉着冷静的中年人迈步那样的稳健。他挪动的每一小步都显得步履维艰,沉重得似乎是挪动了一个世纪。
　　就这两小圈儿,父亲还是分两次挪完的。中间坐下休息时,我同他说,如果感到舒服,我寒假中每天都帮你走一走。父亲愉快地答应了,比昨天答应得更有力、更肯定。
　　我在父亲身旁呆呆地站了一会。父亲也曾有健壮的身体,也曾为了家庭的生计不知疲倦地东奔西走。我小时候,父亲曾多次冒着雨踏着泥泞的道路背着我去医院看病;我在高中读书时,父亲经常不吃午饭,骑着他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将母亲刚烙好的热乎乎的油饼给我送来;我儿子还小时,父亲曾骑着自行车到我家看孙子。可是今天,岁月已经把他雕蚀成了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
　　工作、学习、杂务让我疲于奔忙,但并非一点空余时间都没有,只是没有想到父亲虽然不能自由走动,却还是很渴望到处走一走。
　　20分钟不用刻意去寻找,可以从自己娱乐的时间中拿出,可以从读书的时间中拿出,可以从繁杂的应酬中拿出。对于几乎丧失了活动能力的老人来说,最需要的可能不是金钱和物质财富,而是有人陪伴在身旁,帮他们消除因与外界隔绝而产生的孤单,让他们得到精神上的愉悦。
　　20分钟对我来说并不算多,但父亲却把它视若珍宝。我打算每天拿出至少20分钟,帮父亲到处走一走,算是对父亲当年花那么多时间照顾我的偿还,算作孝敬父亲的礼物。
　　(摘自《北京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