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发展格局：物流业数字化转型的策略研究

周衍鲁，胡县东，周挺辉

[1.中共山东省委党校(山东行政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3；
2.山东省商业职业技术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3；
3.青岛国信蓝色硅谷有限公司，山东 青岛 266237]

(一)马克思关于流通在经济循环中作用的观点

马克思根据对商品经济发展的科学分析，把交换从生产领域中分离出来，变成一个独立的经济领域，确立了社会再生产过程由生产、分配、交换(流通)、消费组成。流通在经济循环中体现出对其他阶段的不同作用：一是流通引导生产，从生产是人类利用和改造自然的经济活动角度讲，生产决定流通；
但马克思又明确指出，当社会经济的综合水平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生产过程已经完全建立在流通的基础上”[1]，在市场经济形成买方市场条件下，消费通过分配与流通决定着生产。二是流通调节分配，在社会经济运行的一般序列中，分配的方式决定着交换的方式，分配的数量和结构影响着流通的规模和结构；
而交换(流通)对分配则有能动作用，它不仅调节着分配的数量和结构，而且对分配能否进行到底起着决定性作用。三是流通促进消费，在商品经济条件下，流通对实现消费有决定性作用；
同时，多种多样的消费必定对流通规模、结构、方式和速度产生影响和制约作用。[2]

(二)关于物流业数字化发展的研究

针对物流业变革创新方向，有的学者认为：随着物联网发展，信息连接延伸到物理世界，让物理世界有了生命觉醒；
随着智能化技术发展，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机器学习推动物流大脑完善，催生智慧物流。[3]针对中美贸易摩擦影响国家供应链安全问题，有的学者强调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供应链已发展到与互联网、物联网深度融合的智慧供应链新阶段，我国要从物流大国到物流强国，成为全球重要的供应链创新中心，通过科技赋能推进智慧物流与智慧供应链，从链到网到生态，建立完备、高效的物流与供应链服务体系。[4]针对加速物流业数字化转型，有的学者认为，现代信息技术从销售物流向生产物流、采购物流全链条渗透，将助力物流业务在线化与流程可视化，增强全链条协同管理能力；
数据和算法推动物流大数据应用，传统物流企业加速数字化智能化网络化转型，智慧物流模式将全方位提升管理效能。[5]

(三)关于构建新发展格局及其内涵的研究

对新发展格局及其内涵的研究正处于不断加深阶段。有的学者从全球价值链下国际分工形态演变、我国要素禀赋改变以及外部竞争与合作关系调整等基础条件出发，研究中国经济发展中内循环与外循环的地位变化及其相互关系，建议构建内循环为主、外循环赋能与更高水平双循环。[6]有的学者认为构建新发展格局的核心和关键在于贯通生产、分配、流通、消费各环节，推动经济活动在国内各个环节、各个产业、各个部门和各个区域之间的循环畅通与高效配置；
国内大循环是由 “国内 ”“大”和“循环 ”三个相互关联的词语组成的，三者相辅相成、共同赋予国内大循环丰富的内涵和外延；
国内和国际是相伴相生的一对概念，国内大循环，区别于 “以外促内 ”充分挖掘内需潜力，打造强大国内市场。[7]有的学者认为经济双循环、经济内循环是以国别来划分的，经济内循环的核心要义是指依据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基本原则，依靠国内的一切社会组织和个人，通过参与生产、交易、分配、消费等活动，实现经济规模的不断增长、经济质量的不断提升，以驱动我国社会经济保持稳步前行的过程。[8]

综上所述，已有的研究成果在理论和发展方向上为物流业发展奠定了基础，但现有的研究与构建新发展格局目标还需要在技术理论上进一步补充完善。第一，缺少跨界融合性技术理论的引导，科技革命已将经济社会各行各业融为一体，传统专业与行业分类的界定难以精准解读现实问题，对该方面的研究能弥补跨界融合技术理论的某些空白。第二，缺少切实可行的策略，以数据为新型生产要素的数字化应用是跨越科学家、工程师、企业家到消费者的知识理论体系，而运用到具体行业的转型上是双刃剑，针对如何把握好网络信息化为我们带来千载难逢的机遇，切实可行的策略至关重要。

本文在理论界已有研究的基础上，以“算力+算法+数据”技术模式为核心，从流通视角研究物流业数字化转型助力构建新发展格局的策略。

物流企业是物流业的主体，数字化是企业转型发展的强大动力。传统企业是用人解决企业运营问题，数字化企业是用数据解决企业运营问题。数字化企业是按照企业架构以连接为主线重构企业业务流程，数字化将企业管理及其业务转化为数据，数据打通企业内部与外部、企业各个环节之间的链接，按照“算法”集成企业业务，提供智慧化决策基础，提升企业运行效率。[9]

(一)数字化推动物流业转型新态势

物流业数字化开启新征程。党的十九大报告是第一次将“物流”纳入国家优先和需要加快发展的基础设施范畴。目前，一些网络货运平台企业和供应链服务企业运行良好，标志着我国物流业正在快速进入现代化物流新征程。从一般意义上讲，企业数字化转型按照先内后外、先管理后业务顺序进行。首先是业务数据化，通过业务数据在线融为一体，汇聚在数据中台；
其次是数据资产化，是在数据中台建设过程中，通过数据治理使得数据可用、可视；
第三是资产服务化，通过发掘应用场景，提供内部运营的数据资产服务，降本增效、发现新问题、辅助数智化决策；
第四是服务业务化，通过外部场景或者边缘业务、新业务的创新，数据赋能原有业务或者新业务，形成物流企业新形态，实现盈利新模式。不同行业之间数字化转型重点和路径差异比较大，不只是因为不同行业的特点不一样，商业模式不一样，更重要是在数字化转型时代每一个行业企业会重新定义它的价值创造和价值供给的新体系。物流业涉及到通用科技和物流专属科技的应用。在共用技术方面，“云大物移智区”技术驱动企业业务管理全面数据，运用新技术为业务提供创新的价值，形成以数字化为核心的业务和管理全过程，实现以客户为中心，持续赢得客户体验，通过定制产出、缩短渠道、柔性供应、敏捷服务、集成布局等方式实现企业运营管理数字化。人工智能相关技术已跨越过狂热期逐渐走向成熟，无人系统发展迅速，办公自动化、仓储物流预测分析等智能技术提升新物流竞争力，提高工作效率和人均产出。一些企业投入的物流机器人、无人机、无人仓、无人配送、无人码头凸现对效益的贡献，并走在世界前列。其他物流技术比较通用，像搬运AGV、无人叉车可以应用到制造领域中，无人驾驶可以应用到乘用车领域，5G、RFID以及其他数字化系统应用到各个不同领域。物流领域专属科技包含节点上的分拣AGV、快递柜、无人配送车，运输过程中的智能挂厢，还有运输、仓库、车辆调度管理系统等为现代流通业新征程提供科技力量。

(二)数字化物流推进智慧化决策

数字化架构塑造物流企业生态化能力。企业架构是近年来国际上普遍采用的IT规划、管理和复杂系统设计及实施的理论、方法、标准和工具。物流企业数字化架构是从企业全局视角，审视数字化相关业务、信息、技术和应用间的相互作用关系，针对这种关系对企业业务流程和功能的影响，进行投资评价、分段协调、市场研究和资产管理，通过协调、控制、监督、高效使用IT投资和IT资源，增强企业核心竞争力的产业变革模式。传统架构通过数字化转型，形成符合转型原则和战略方向并能实现企业愿望的业务架构、应用架构和渠道架构，使物流企业具备生态化能力(如图1)。

图1 数字化转型架构

准确认识物流企业数字化转型的价值是智慧化决策的基本要求。物流业转型的价值在于建立以客户需求为主导的数字化体系。对企业来讲，技术的提升以及技术融合物流业务信息的规律性应用，通过技术连接实现企业内部互联互通，推进企业数字化信息的交换和整合，持续改进和提升企业整体业务能力。网络信息化实现企业内外部资源和能力的优化调整，既是内部共享、协同、决策能力的提升，也是外部环境驱动内部效力的动力，是物流企业全部人员共同参与的企业发展战略。数字化转型的实施环境和成熟度是否能接受或适应转型中的分析和考虑，更是一种思维方式的转型，是对传统认知的颠覆，是对管理者和决策者在管理理念上的挑战。决策者要从控制物质资源转向共享“数字生态”，从经验判断转向以数据为依据的智慧决策。因此，把握物流业数字化架构生态化能力和转型的核心价值，是上升到智慧化决策的基本要求。

(三)数据要素驱动国内外循环的机理分析

数据是数字化转型的核心要素。云模式将分散业务应用的数据集中在一起，形成统一的数据资源池，为高效分析数据提供条件，推动企业数据架构由传统以应用为中心的架构转向以数据分析为中心的架构。

数据具备提升物流企业运行效率和市场整合的能力。数据能够改变传统企业基因，物流业面对的环境正在随着产业变革而日新月异，与之对应的企业只有具备快速反应和快捷服务的能力才能满足客户需求，而数据是提升企业快速反应能力的全球首要要素。数据能够整合瞬息万变的市场，实现多行业融合，形成平台型组织。数据具有对接战略供应商、柔性化等供应链的能力，提高客户迅速接纳新的技术、产品和商业模式，满足社交化需求等功效。数字化转型就是利用数字技术手段链接企业内外部资源形成数据，数据流动或自由流动将客户体验数据和运营管理能力融合形成智能化、一体化、生态化和敏捷化服务模式，整合市场资源，渗入产业链供应链，满足客户具体需求，提升物流企业核心竞争力的现代化变革模式(如图2)。

图2 数据提升物流企业效率框图

物流业数据贯通产业链供应链驱动国内大循环和国内国际双循环。“算力+算法+数据”是新一代信息技术最根本的驱动模型，具有描述物理世界运行，并进行智能化科学分析和决策的强大能量。物流业运用“算力+算法+数据”实施数字化转型，贯通产业链供应链，实现资源平台化。对物流企业来讲，市场竞争本质上就是配置资源效率的竞争，企业作为资源配置的组织，通过物流资源平台化实现企业资源数据化，数据流动整合“人、车、路、货、场”等物流信息，在“通道+枢纽+网络”平台上形成自动流动和科学匹配。数据驱动物流业与制造业深度融合，保障产业链供应链自主可控，挖掘区域发展潜力，引领城乡间、都市圈、区域间和国内国际物流网络的全面形成。数据流动驱动陆港、空港、港口、市场服务和商贸服务等各类国家物流枢纽(如图3)，促进国内国际相互促进的双循环。所以，通过数据自由流动实现生产全流程、全产业链、全生命周期管理数据的获取、分析和执行，是未来流通业的核心竞争力。

图3 “算力+算法+物流业数据”驱动新发展格局示意图

数字革命驱动政府治理变革推动市场发展，政府为企业提供更好的公共服务推进经济社会转型发展。物流业连接生产与消费，是畅通国内外循环关键环节，信息化、数字化、网络化、平台化正在以低成本、高效率驱使物流业商业模式和运营方式转变。这既是对物流业的挑战，也是物流企业转型发展的契机。准确把握转型中的关键环节问题，是物流业防控转型风险抓住转型机遇的基本要求。

(一)准确把握物流业数字化转型发展方向。构建新发展格局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根据我国新发展阶段、新历史任务为我国经济社会发展指出的准确方向。发展方向是任何经济组织的第一要务，发展方向不正确是最大的风险，投资越大风险越大，体量越大风险越大。2020年实物商品网上零售占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比例首超四分之一，部分中小微流通企业却生存困难甚至退出市场，而逆行的网络货运平台获得了更大的市场空间。这充分说明数字化转型方向的重要性。构建新发展格局离不开高效的现代物流体系。“算力+算法+数据”驱动“通道+枢纽+网络”提升我国物流体系在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和价值链的竞争优势，增强国内大循环、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动力，提高国内产业融合度，增大国外循环对我国经济的依存度，提升国际价值创造的参与度，优化全球流通业空间布局。面对国际新秩序、新科技革命，物流业必须以科技创新为手段，降本增效，攻克物流业转型发展桎梏。在关联行业企业、连接两端或多边客户群体，为满足客户需求搭建快递、快运、专线、整车等领域的平台，精准选择转型发展方向，畅通经济循环。

(二)推行“新基建+物流装备”驱动物流业转型模式。新基建是以新发展理念为引领，以技术创新为驱动，以数据为核心，以信息网络为基础，面向高质量发展，提供数字转型、智能升级、融合创新等服务的基础设施体系。以5G、大数据中心、人工智能和工业互联网等新技术与物流基础设施紧密连接，是物流装备升级的依据，也是物流科技应用的标准。“新基建+物流装备”将是畅通国内大循环，建设国内物流网络，连通产业间、区域间、城乡间物流循环，联动枢纽经济的科技创新动能，是形成自主可控强大国内市场不可或缺的竞争力。“新基建+物流装备”是贯通国内国际双循环、补短板、强弱项的有力支撑，既是“算力+算法+数据”整合国内国外两种物流资源、两个市场的衍生平台，也是数据要素驱动国内国际循环的通道。只有充分发挥数字生产力的作用，才能解决流通基础设施布局尚不均衡、网络信息化水平不高、流通节点之间不畅和流通组织现代化程度不高等痛点、瘀点。

(三)强化行业管理者和企业家的数字化领导力。物流业数字化转型遵循科技革命驱动经济社会发展发展规律，本质上是数字技术驱动物流业务、管理和商业模式的深度变革，技术是支点，业务是内核；
运用数字技术并不是目的，转型的目的是提升物流服务竞争力，让企业获得更大的竞争优势。因此，行业管理者和企业家的数字化领导力决定着引领物流业转型发展的力度和强度。行业政策应该在破除影响物流业数字化转型机制障碍、跨界融合、综合协调等方面为物流企业提供全方位准确性服务。企业家更应具备清晰的数字化转型思路，企业数字化转型是从企业顶层设计开始的企业战略级转型，企业家必须掌握一定的数字化基础知识，清楚未来数字化发展方向，将传统管理观念转换为数字化企业管理理念。企业家的转型意识要同新发展格局的国家战略、行业政策无缝对接，进而进行规划、组织、指挥企业转型。如果企业家不清楚怎么转，没有转变管理理念，则企业不要转型。

(四)培育企业数字化人才团队。企业数字化转型是技术推动业务创新、组织变革及企业文化重塑过程，培养企业数字化人才团队及其能力是顺利转型的前提条件。物流企业不是科技公司，科技也不是物流企业的核心竞争力，科技是物流业转型的门槛，只有数字化人才能进行物流业的工具革命。建立以首席数字官(CIO/CDO)为中心的技术人才队伍，使其具备适应企业战略的战略思维、物流业“核心业务”的行业思维、企业客户服务的平台化商业思维和数字化企业的数字思维。企业转型是流通企业整体业务能力的全面提升，是所有人共同参与的数字化转型。进程中，在企业内部组织数字化转型团队，技术人员、业务人员融合形成相对独立的项目组，集合各自的能力，将通用科技和物流专属科技与企业业务融为一体，实现企业成功转型。

(五)创立以数据为核心的现代物流体系，畅通国内国际循环。抓住数据要素不断推进现代物流体系建设，完善综合运输大通道、综合交通枢纽和物流网络。流通是畅通经济循环的重要基础，各地政府要通过用地保障、财税扶持、融资支持、便利通行等手段，推动现代物流企业发展。企业数字化转型与仓储自动化、装卸机械化、包装标准化、运输网络化、加工配送一体化和信息管理电子化等一系列举措同步推进。充分发挥数据要素对经济社会各领域的赋能作用，使生产、分配、流通和消费智慧化，譬如，在消费互联网促进多样性消费的同时科学判断消费对流通的作用，在产业互联网引导现代化生产的同时，消费又通过分配与流通能动于生产的智慧化运营。通过数据连通国家物流枢纽、区域物流园区、城市配送中心与城乡末端网点，贯通国内生产与国内国际市场，特别是连接“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RCEP)国家的畅通循环，提升国内循环的吸引力，增加外循环对内循环的依赖性，成就新发展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