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自贸区贸易便利化水平双指标测度研究

孟祥铭 王思雨 张 宁

（沈阳工业大学经济学院，辽宁 沈阳 110870）

自2008年经济危机以来，全球经济面临巨大挑战，2020年新冠疫情导致全球经济发展速度进一步放缓，区域化经济发展模式成为主导，为稳定经济发展，各国寻找新的发展机遇，对贸易便利化建设问题关注度也日益增加。2017年4月，辽宁自贸区正式挂牌，主要由沈阳、大连和营口三个片区组成。沈阳片区致力于将片区打造成东北地区链接内外循环的重要节点，形成引领区域高水平开放的门户枢纽。大连片区发展势头强劲，在2021全球最佳自由贸易区评比中位列第三。营口片区积极推动制度创新，吸引企业聚集，为辽宁经济发展注入更大活力。辽宁自贸试验区应结合各片区优势特色，继续坚持以制度创新引领带动高质量发展，释放改革红利，增强企业获得感，放大溢出效应和辐射效应，努力打造高能级对外开放平台，不断改善口岸营商环境，促进跨境贸易便利化发展。

1.现有措施及成效

辽宁自贸区自成立以来，围绕放管服改革、贸易便利化、投资自由化、金融开放创新和服务国家战略等方面开展制度创新，总结了113项“辽字号”改革创新经验，经省政府批准在全省复制推广，其中12项实践效果突出的创新经验经国务院批准在全国复制推广，其中针对贸易便利化制度创新的具体措施如下。

（1）建立“五个一”审批制度，营商环境再上新台阶

2019年3月份开始启动审批制度改革工作以来，辽宁省围绕“五个一”即一个系统、一个窗口、一张蓝图、一张表单、一套机制等主要改革任务，全面落实告知承诺制、联合勘验、联合审图、区域评估等改革举措，精简审批环节，压缩审批时限，重塑审批流程，全力推动审批流程、审批体系、信息平台和监管方式的统一。

目前，自贸区共新增注册企业6.3万户，新增注册资本6300亿元。2020年，自贸区四类规模以上企业营业收入2819亿元，营业利润197亿元，均为成立前的两倍；
财税收入115亿元，固定资产投资177亿元，均为成立前的四倍。新签约落地重大项目256项，其中已落成投产119项。

（2）推行出港船舶“零送单”制度，优化口岸通关环境

辽宁自贸试验区大连片区实施的国际航行船舶进口岸审批告知承诺，实现了船舶通关手续办理“只跑一次”；
对登轮、搭靠等边检行政许可的申请、审批和签发实行网上办理，实现服务对象“一次不跑”；
设置24小时常备服务力量，国际航行船舶入出大窑湾口岸，做到边检手续随到随办。创新举措实施以来，船舶代理办理相关业务的平均时间节约了近1小时，船舶通关效率进一步提高，企业运营成本大幅降低。

（3）应用“云眼查”新模式，提升海关监管效率

以往传统模式下查验作业，进口货物目的地检查业务需要由两名海关关员到企业现场作业，大连片区外贸企业众多、进出口活动频繁，海关行政执法资源有限，企业一般需要排一两天队才能完成检查工作，遇到节假日前后企业集中大批量进出口货物的特殊时期，排队预约甚至需要一周。特别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部分企业位于中高风险区域，海关人员到厂检查更是困难重重，经常出现“货等人”情况。在疫情防控常态化背景下，云眼查新模式实现了海关工作人员“零接触”远程检查，有效解决了进口企业生产中最直接、最紧迫的进口原材料、零部件、机器设备快速通关问题。

2.存在的问题

（1）基础设施建设不够完备

目前，辽宁省拥有高速铁路2092公里，高速公路4331公里，沈阳、大连机场共同跻身国内繁忙机场行列，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有了较大发展。但是，辽宁省的高速铁路还未实现地级市全覆盖，高速公路省际路段还未全部打通，重点港区还未实现疏港铁路全覆盖，枢纽机场还未实现轨道交通接入，公路、铁路及航空部门尚未构建完备的交通运输关系网，这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货物流通，进而导致贸易成本增加。疫情当前，冷链业务对港口基础设施建设有了更高要求：一是冷链产品的查验和消杀；
二是冷链产品的存放和储藏，目前冷链业务的流调和消杀以人工为主，易造成冷链货物的囤积。

（2）信息透明度有待提高

虽然辽宁自贸区推出线上线下审管联动举措，基本实现了审批监管部门的信息对称，但各片区的信息透明度有待提高且到通关监管程序想实现“一次申报”仍有差距，目前可以通过自贸区官网查询相关信息，但由于网站涵盖项目有限，不利于外贸企业获取所需信息。自贸区建设过程中相关数据公布较少，不利于学者、智库对相关问题深入研究、献计献策。国际贸易“单一窗口”的功能有限，各政府部门之间还存在协调问题。

贸易便利化的测算指标体系一般都是由国际组织提出的定义发展而来。王镓琪（2018）选择了口岸效率、海关环境、政府与金融环境以及电子商务4个一级指标，结论表明口岸效率对贸易流量影响程度最大，其次是海关环境、政府政策与金融环境，最后是电子商务。汪婉盈（2020）从12个自贸试验区总体方案词频统计以及跨境贸易流程两方面入手，归纳出适合我国自贸试验区的贸易便利化指标框架，并在一、二级指标的基础上细化出可量化的三级指标。最终确定4个一级指标，14个二级指标以及26个三级指标。

本文综合参考王稼琪（2018）和汪婉盈（2020）测算指标体系的构建方法，并考虑到指标权重分布，最终选取口岸效率、海关环境这两个一级指标，港口口岸设施质量和海关程序两个二级指标以及货物/集装箱吞吐量、进出口通关时间两个三级指标，且均为定量指标，进一步分析出辽宁港口口岸设施质量和海关程序的便利程度。

1.通过港口货物/集装箱吞吐量分析

2019年以前辽宁省货物/集装箱吞吐量所统计的港口为大连港和营口港，此后官方统计口径统一改为大连港、营口港、丹东港、盘锦港、锦州港及葫芦岛港。大连港及营口港的货物/集装箱吞吐量占总数约70%，且大连和营口片区是辽宁自贸区的重要组成部分，通过分析两个港口货物/集装箱吞吐量可以有效反映辽宁自贸区贸易便利化的状况，而其他几个港口所占比重相对比较小，影响不大。此外，2019年1月之前丹东港、盘锦港、锦州港及葫芦岛港没有参考数据，为使数据能够有可对比性，本文将选取大连港和营口港的港口货物/集装箱吞吐量分为两个不同时间段进行分析。

表1 辽宁省2016年～2018年港口货物/集装箱吞吐量（万吨）

为了排除季节影响，绘制图1，从而对各年同期数据进行分析。从图中可以看出，2017年及2018年的港口货物/集装箱吞吐量均高于前年同期水平，因此，2016年至2018年底辽宁省的贸易便利化水平呈现出了稳步上升的态势，上升幅度达32.1%。排除其他因素影响，这表明自2017年辽宁自贸区成立以来所实施的各项便利化措施使得辽宁自贸区的贸易便利化水平在2017年及2018年都有了提高。

图1 辽宁省2016年～2018年港口货物/集装箱吞吐量

从表2和图2中可看出在疫情尚未蔓延的2019年，辽宁省港口货物/集装箱吞吐量总体呈上升态势。2020年第一季度辽宁省港口货物/集装箱吞吐量出现较大的跌幅，这主要是受到了疫情的影响。在2020年第一季度以后全面恢复生产，港口货物/集装箱吞吐量又缓慢回升。总的来说，2020年整体呈现上升的趋势，但相较于2019年有所下降。从整年来看，整体波动比2020年大，这是由于辽宁省疫情反复，港口货物/集装箱吞吐量反复出现下降的情况。由以上分析可见，疫情很大程度上限制了辽宁自贸区贸易便利化的发展，尤其是大连承担东北地区98.5%以上的冷链集装箱进境业务，这给辽宁省的防疫工作带来很大压力。

表2 辽宁省2019年～2021年港口货物/集装箱吞吐量（万吨）

图2 辽宁省2019年～2021年港口货物、集装箱吞吐量

综上，从港口货物/集装箱吞吐量来看，辽宁自贸区建立以来所出台的贸易便利化的相关措施对辽宁省港口进出口业务起到了一定的促进作用，但是在疫情期间，扶植冷链产业并保护现有港口贸易成为重中之重。

2.通过进出口通关时间分析

货物进出口通关时间是衡量口岸通关效率，反映贸易便利化水平的重要指标。海关总署统计司根据世界贸易组织（WTO）推荐的统计方法并结合我国实情，2015年重新定义了我国的进出口货物放行时间，并给出了“整体通关时间”和“海关通关时间”两个统计口径。整体通关时间包括申报前时间以及海关通关时间，为更明确体现贸易便利化水平，选取整体通关时间作为测度指标来研究。

2021年上半年，辽宁自贸区进、出口整体通关时间分别为30.27小时和0.36小时，比全国平均水平分别快2.06小时和1.50小时。

考虑到疫情对贸易便利化水平的影响，为更好观测辽宁省进出口通关时间同期变化，以下选取从2019年12月份到2021年6月份的半年度数据做进一步对比。

根据表3数据，在进口通关时间方面，2020年6月出现了急剧的上升，达到了41.00，2020年12月恢复到之前的水平，但在6月2又开始上升。这说明由于疫情的重要影响，进口通关时间变为极为不稳定。而在出口通关方面，从2019年12月到2021年6月，出口通关时间逐年下降，尤其是在2020年12月，其出口通关时间从之前的3.01下降到了1.00，下降幅度较为明显，时间有明显改善，这说明国家全面复工复产后，在各项措施的作用下辽宁自贸区的贸易便利化水平有了明显上升，这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国内疫情管控取得的阶段性胜利。

表3 辽宁省进出口通关时间（小时）

为了更好地分析辽宁自贸区贸易便利化的状况，考虑数据可获得性并明确辽宁省的劣势所在，以下选取辽宁与全国同期以及云南、福建自由贸易试验区进出口通关时间进行对比。

从表4中可看出，辽宁省的进口通关时间低于全国平均水平，且进口通关时间同全国平均水平相比差距越来越小，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辽宁省进口通关时间同全国平均水平相比差距越来越小，到2021年6月，辽宁省的进口通关时间首次高于全国平均通关时间，表明辽宁省在进口通关时间方面还有一定的提升空间。对比云南和福建自贸区来说，云南省和福建省从2019年12月以来，通关时间逐年压缩，尤其是在2021年上半年，疫情的反复对辽宁省乃至全国进口通关影响很大，从总体趋势看，2021年6月全国和辽宁省的进口通关时间均呈现上升趋势，但云南省和福建省能够继续压缩通关时间，得益于云南和福建对疫情防控的严格把控，因疫情影响暂停所有口岸贸易的结果。这为辽宁提供了可借鉴经验，以便进一步降低通关时间，提高贸易便利化水平。

表4 进口通关时间（小时）

由表5可看出，截至2019年12月，辽宁省的出口通关时间较同期全国平均水平高0.82小时，而经过一年时间的发展，辽宁省的出口通关时间进一步压缩，2021年5月辽宁省出口通关时间较全国同期低1.78小时，可见相关政策在缩短出口通关时间上起到了很好的效果，但对比云南省来看，出口通关时间仍有可压缩空间。

表5 出口通关时间（小时）

以上对辽宁自贸区贸易便利化现状的分析表明，2017年辽宁自贸区成立以来实施的各项措施一定程度上提高了贸易便利化水平，但从通关效率来看，仍落后于云南等试验区，因此辽宁自贸区应当学习先进经验，推动贸易便利化进一步发展。

1.完善基础设施，提高口岸效率

辽宁省进出口贸易通关时间的有效缩短得益于拥有较为完备的交通运输体系，应以此为基础进一步完善公路、铁路、机场建设，推进各种交通运输方式之间的无缝连接。以实现联合运输体为目标，同步推进各项基础设施建设，从而确保货物能够在最短时间内完成通关。

注重高新技术人才培养，辽宁省应当打通“产学研”链条，指导高校转变培养思路和方法，培养出企业需要的特色专业人才，为特定行业和科研机构直输人才。将高校、科研机构与企业资源整合，为提高辽宁省自主创新能力提供人才资源保障。

2.加强“单一窗口”平台建设，降低通关时间

“单一窗口”的参与主体包括企业和以海关部门为首的与国际贸易相关的政府部门。“单一窗口”通过建立单一平台，实现各参与主体的信息共享。辽宁自贸区应充分利用高新技术打破信息壁垒，通过全面推进信息互换、监管互认、执法互助的工作机制对数据进行标准化整合，将自贸区数据归集到一个平台之中，并做好分类，公开数据应具备及时性，一方面，便于职能部门实时获取企业进出口信息，另一方面，也方便企业和专家学者获取数据，展开进一步的研究。

辽宁自贸区虽然在报关通关程序上已经作出了创新和改善，但由于新冠疫情影响，在查验过程中也会出现通关时间被延长的情况，因此应当在现有“云眼查”的基础上，深入推进货物消杀和查验去人力化改革，进一步实施技术创新，实现货物查验、消杀、放行一体化。

自贸试验区是打造高水平对外开放门户枢纽、促进国内国际双循环的重要平台，“十四五”期间，辽宁自贸区应找准政策切入点，学习和借鉴其他自贸区的先进经验，以贸易便利化赋能高质量对外开放，为东北地区全面深化改革和扩大开放探索新途径、积累新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