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式创新视阈下创新生态系统核心企业价值网络演进路径研究

来源:优秀文章 发布时间:2023-01-24 点击:

冯立杰,卢加瑞,王金凤,林国义,张 珂

(1.郑州大学 管理工程学院,河南 郑州 450000;
2.上海海事大学 自贸区供应链研究院,上海 201306;
3.同济大学 电子与信息工程学院,上海 201800)

创新3.0时代背景下,企业边界日益模糊,其开放性、交互性和网络性日益显著,由此使得企业创新模式由封闭式转向开放式[1]。因此,越来越多的企业通过合力构建开放式创新生态系统促进创新能力提升[2]。创新生态系统不仅能够指导传统企业实现转型升级,而且能够帮助核心企业通过构建平台架构占据有利的生态位以高效连接多边市场,维持其在生态系统中的领导地位[3]。例如Apple、IBM、Procter & Gamble、Google和Haier等全球领先企业均引入上述创新范式,通过建立以核心企业为中心的创新生态系统,共创价值并实现可持续发展。

进一步地,作为领导者的核心企业在构建创新生态系统中发挥不可替代的作用[4]。因此,明晰核心企业价值网络演进路径,整合价值网络并优化其价值获取方式,能促使创新生态系统内各主体企业在获取互补性资源的同时,驱动创新要素双向流动,反哺系统创新能力提升[5]。

然而,现有价值网络演进路径文献主要基于价值链视角对开放式创新及创新生态系统或其它共创价值模式进行研究,侧重对一般价值网络及其重要性的探讨[6],而基于开放式创新视阈对创新生态系统核心企业价值网络演进路径的研究鲜见[2]。毋庸置疑,在创新生态系统发展的不同阶段,核心企业价值网络演进路径不清晰极易引起不必要的争议[7],进而给企业决策带来困难(冯立杰等,2019)。

鉴于此,本文采用多案例分析法并结合扎根理论,在开放式创新理论与价值网络演进理论的基础上,分析开放式创新视阈下创新生态系统核心企业价值网络演进过程,以知识、资源和技术等要素协同创新为切入点,通过剖析4家样本企业,探究其价值网络演进过程,为创新生态系统核心企业创新路径优化提供科学的决策参考。

1.1 开放式创新问题

开放式创新是借助知识双向流动提高企业创新绩效的创新管理实践[8],其实质是通过创新要素交互、整与协同,以及与创新利益相关者的密切合作,达到延展创新活动边界、撬动并集聚创新资源的目的[9]。相较于内部封闭式创新和价值链创新,开放式创新更能促使创新要素跨组织边界流动,因而其创新效率和收益更高、创新成本更低[10]。

根据知识跨企业边界流向,可将开放式创新划分为由外向内的内向型创新、由内向外的外向型创新和内外兼具的耦合型创新等[11]。Barrett等[12]认为,内向型创新是从供应商、客户及其它来源获取并整合创新要素,进而将其商业化的过程,外向型创新是利用外部创新要素进行创新的过程,耦合型创新是通过与合作伙伴结成联盟实现创新要素耦合传递的过程;
张振刚等(2014)通过珠三角地区100多家企业调查,得出无论是内向型、外向型还是耦合型创新均与竞争优势存在正向关系的结论。

由此可见,在开放式创新视阈下,企业创新资源流动更加频繁,创新网络运营也更加生态化。

1.2 创新生态系统核心企业问题

开放式创新范式使企业创新活动逐渐从单一封闭式转为开放网络式,企业创新生态系统作为创新载体的重要性凸显[11]。创新生态系统作为需要相互作用才能实现核心价值主张的多边合作组合网络结构[13],囊括价值网络所有相关群体,并通过价值网络实现知识、资源和技术流动[14]。Yin等[15]利用“点—线—面—体”描绘创新生态系统各组件,包括创新参与者、创新链、协同创新网络和协同创新平台;
吴增源等[16]认为,创新生态系统大多基于组件实现公共、私营和社会部门之间的合作。另外,开放式创新知识流动与创新生态系统一脉相承,均强调企业充分利用内外部资源快速实现技术更迭[17]。

一般地,创新生态系统可分为核心企业领导中小企业形成的组合网络、无核心企业领导由中小企业自主结合的组合网络两种类型。前者的核心企业不仅需要控制和管理供应链,与客户联系并提供所需产品或服务[16],而且需要与创新生态系统内的主体企业沟通交流,共享创新信息、共创价值[18]。如华为、海尔和阿里巴巴等行业领导者均通过建立创新生态系统提升自身竞争优势[2]。

由此可见,在开放式创新环境中,通过价值网络,企业能够获得创新所需的知识、资源与技术。同时,这是核心企业增强创新能力的重要保障[19]。

1.3 价值网络演进路径问题

竞合理念突破了线性、静态和固化价值链的藩篱,使企业能够围绕个体价值展开群体竞合,价值网络由此而生[20]。鉴于价值网络的多样性、复杂性和不确定性,学者们从多角度进行辨析的结果不尽相同。

Shafer等[21]基于商业模式内部价值生成机理,发现价值主张、价值创造和价值获取是构成价值网络的关键要素;
Zhang等[22]认为,价值网络演化的主要表现是价值主张、主体、活动、关系和空间等网络结构变化;
冯立杰等(2019)认为,价值网络演进一般聚焦于市场、技术和合作关系等要素;
周文辉等[23]以小米创业平台为研究对象,将价值共创分为价值共识、价值共享、价值共生和价值共赢等4个阶段;
唐恒等(2020)依托“价值定位—价值创造—价值获取”的价值网络演进过程,构建高校专利运营模型;
余东华等(2005)认为,企业价值网络具有内外之分,前者由利益相关者相互作用生成,后者以某些核心能力要素为中心。

不难看出,企业价值网络演进既包括网络形成与扩展、解构与重构,又包括价值网络连接与融合。创新生态系统中企业可以通过开放创新平台实现价值演进[24],表现出系统性、动态性和多样化等特征[7],进而借由不同价值网络演进路径推动自身转型升级[25],使创新要素发生阶段性改变[26]。另外,随着价值网络阶段性演进,核心企业及其利益相关者会利用资源和能力共创价值,通过合作机制和网络平台进行价值交换,从而不断提升用户价值[27]。

1.4 文献述评

创新生态系统核心企业进行开放式创新的实质是与系统内外利益相关者进行知识、资源和技术交互,借助市场与成本优势成为领导者并不断巩固自身地位。价值网络演进可以为企业构建竞争优势并实现网络结构升级和价值最大化提供重要启示[28],因而探究开放式创新视阈下创新生态系统核心企业价值网络演进路径具有重要价值。

然而,已有文献鲜少研究创新生态系统对价值网络演进路径的影响,导致价值网络演进过程的阶段性特征不够清晰。同时,面对市场动态变化和外部技术封锁,鲜有文献研究开放式创新视阈下创新生态系统核心企业如何构建价值网络路径,进而快速获取竞争优势的问题。因此,借助多案例分析方法和扎根理论弥补现有研究的不足,探究开放式创新视阈下创新生态系统核心企业价值网络动态演进路径,对系统中各企业主体高效创新意义重大。

2.1 方法确定

鉴于多案例研究方法的理论可拓、可复制性及排除其它可能解释等特点[29],利用该方法能够在解析系统价值网络演进过程中,揭示核心企业价值网络机制。因此,多案例研究方法与本文理论范式较为契合。

此外,扎根理论研究方法能够通过归纳、对比和分析挖掘原始材料中蕴含的规律,整合凝练形成新的概念或理论。因此,本文采用扎根理论研究方法进行探索性多案例研究。

2.2 样本筛选

本文样本企业选取主要遵循典型性原则,采取理论抽样方式进行。首先,根据“市场份额领先”“价值定位和价值主张方面有较为丰富的探索”“组织资源丰富且创新能力突出”等核心企业特征,筛选出核心企业。其次,依据各案例资料“是否进行过开放式创新活动”“是否正在进行开放式创新活动”,初步筛选出进行过或正在进行开放式创新活动的核心企业。最后,根据陈晔等(2011)的建议,综合考虑研究需要,确定本文案例为在创新生态系统构建方面各具特色的4家企业,分别为青岛海尔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海尔”)、阿里巴巴网络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阿里巴巴”)、华为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为”)和郑州煤矿机械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郑煤机”)。

2.3 资料收集

(1)资料来源。遴选样本企业均为创新生态系统核心企业,媒体曝光度较高,能够通过多种渠道获取相关资料。因此,本文基础资料主要来源于官方网站、微信公众号、学术期刊和新闻报道。同时,基于样本企业高层领导撰写的书籍、网上信息等,以及调研和访谈收集的相关资料进行数据回溯,从而确保理论研究饱和度[30]。通过多路径收集资料,提高研究信度和效度,并通过不同来源资料进行三角互证,确保资料的一致性。

(2)资料整理。首先,剔除同一事件的多家媒体报道。其次,依据开放式创新的一般特征,筛选样本核心企业开放式创新活动。最后,根据样本核心企业发展历程,筛选相关资料并进行归纳整理。本文样本企业均为成功实现快速成长的行业翘楚,因而其创新实践探索历程对其它企业具有重要借鉴价值,具体资料结果见表1。

表1 样本企业基本情况Tab.1 Basic information of sample enterprises

2.4 信息处理

(1)资料分析。本文运用Pettigrew[31]的内容分析策略进行资料分析。首先,通过梳理二手资料时间线,厘清样本企业进行开放式创新的关键事件,以及创新生态系统演进阶段的逻辑关系。其次,借鉴冯立杰等(2021)的做法,采用关键事件轨迹法梳理并划分样本核心企业发展阶段。最后,依照“条件—行为—结果”的逻辑顺序分析每个阶段关键事件的因果关系,为后续信息编码奠定基础。

(2)信息编码。在资料分析的基础上,利用Nvivo11.0软件对样本资料进行编码。首先,根据创新生态系统演化阶段,将前期获得的相关资料编入一级条码库。其次,依据主要价值网络及关键词,对每个阶段的内容进行编码。最后,按照“条件—行动—结果”顺序对变量间的逻辑关系进行编码。

此外,在完成编码后,需要对所有编码进行核查,对编码结果存在较大差异的条目展开讨论,决定是否保留该条目。

通过对4家样本企业案例资料的对比分析,受吕一博等(2017)的研究启发,运用关键事件轨迹方法,将样本企业在开放式创新下创新生态系统演化过程划分为以下3个阶段:

(1)创新生态系统初建阶段。该阶段的核心企业开始组建价值网络,并从系统内部获取创新要素以构建链式价值空间。

(2)创新生态系统扩张阶段。该阶段的创新生态系统快速发展,核心企业注重与系统内各主体企业合作,创新要素耦合迭代现象开始出现。

(3)创新生态系统强化阶段。该阶段的创新生态系统核心企业已经全面占领主流市场,同时向外输出创新要素。

在上述3个阶段中,结合现有文献与案例素材,本文使用“市场驱动”“技术驱动”“资源驱动和政府驱动”等指标表述样本核心企业价值网络构建的驱动因素[1]。为了描述样本核心企业价值网络具象行为策略,基于“线—面—体”思路,本文将核心企业价值网络划分为线型、平台型和立体型演进状态,同时使用价值网络状态指标表述不同阶段样本企业价值网络演进结果。

3.1 案例分析

3.1.1 创新生态系统初建阶段:核心企业构建线型价值网络

本文利用软件Nvivo11.0的“开放性编码—主轴性编码—选择性编码”逐一梳理4家样本核心企业(以华为为例)在开放式创新探索阶段的驱动因素、价值网络及形成结果,具体见表2。

由表2可以看出,技术薄弱与市场制约是华为构建线型价值网络的直接动因,其它3家样本核心企业在创新生态系统初建阶段均受技术与市场因素的驱动。20世纪70年代,郑煤机从德国DBT引进液压支架,由于公司技术薄弱,通过引进同类产品进行布点。当时,我国高端液压支架依赖进口,公司迫于煤机市场竞争压力,顺应推出“技术、销售与生产”三位一体的市场机制。

表2 样本核心企业(华为)开放式创新初建阶段典型资料及编码结果Tab.2 Sample core enterprises (Huawei) typical data and coding results in the initial stage of open innovation

表2案例分析结果表明,在创新生态系统初建阶段,核心企业价值网络的核心要素市场、资源和技术等随着驱动因素变化而变化。分析案例素材发现,其它3家样本核心企业也经历了向外吸收知识的过程。例如,华为从代理交换机业务到仿制研发用户交换机,再到自主研发高级交换机,其知识运作能力不断攀升。但受基础资源能力的制约,其知识能力整体偏低,为此不得不从外部进行知识补充以满足其生存和发展需要。又如,海尔从1999年开始变革,然而早期并没有充裕的内部知识资源,主要依赖外部知识能力,包括维持公司运营的商业网络公司、客户、大专院校和科研机构等,旨在确保核心技术活动顺利开展。

另外,创新生态系统初建阶段4家样本核心企业均有过陷入资源倒逼境地而不得不通过获取外部资源以确保内部资源稳定的经历。20世纪90年代末期,阿里巴巴通过学习eBay等国外先进的B2B模式精准定位自身发展方向;
华为通过资源链接成功建立国际化组织架构,进而在发展中国家投资建厂、联合开发产品并初步构建国际销售网络。

进一步地,该阶段4家样本企业均以模仿为基础进行技术创新以实现技术追赶。作为目前国内煤炭综采液压支架行业的龙头企业,郑煤机于1978年引进同类产品在中国市场进行布点,1986年先后投入1 600多万元进行新厂房主体建设、投入2 000多万元进行仪器设备改造,同时引入新工艺进行技术改造。20世纪90年代,海尔开始电热水器研发和生产,通过模仿研发防电墙技术,彻底解决了电热水器安全质量问题。

综上,样本核心企业在创新生态系统初建阶段,基于技术薄弱和市场制约等动因,大多通过知识、资源和技术重构进行线型价值网络设计,旨在摆脱旧有价值网络桎梏,如图1所示。

图1 创新生态系统初建阶段价值网络驱动因素、行为策略及结果Fig.1 Value network drivers, behavioral strategies and results in the initial stage of innovation ecosystem

3.1.2 创新生态系统扩张阶段:核心企业构建平台型价值网络

本文逐一梳理4家样本核心企业(以华为为例)在开放式创新扩张阶段的驱动因素、价值网络及形成结果,具体见表3。

由表3可以看出,市场反应滞后、技术创新低效与政府扶持是华为公司平台型价值网络构建的直接动因,其它3家样本核心企业在创新生态系统扩张阶段均受市场、技术与政府因素的驱动。2000年,郑煤机面临工业产值不到1亿元与停产4个月的危机,市场反应滞后,资不抵债。2004年,为克服技术创新低效问题,郑煤机开始采用产学研相结合方式对电液控制进行技术攻关,以期实现高端液压支架国产化。2007年,在接受攻克液压支架核心技术任务后,郑煤机当即着手电液控制系统国产化项目,在政府政策的推动下积极进行改制,谋求发展机会。

表3 样本核心企业(华为)开放式创新扩张阶段典型资料及编码结果Tab.3 Sample core enterprises (Huawei) open innovation expansion stage typical data and coding results

表3案例分析结果表明,首先,在创新生态系统扩张阶段,4家样本核心企业均经历过知识耦合过程。例如,华为主要通过研发网络吸收应用性知识,运用 IPD系列先进产品开发模式快速提升研发效率、质量和协同创新能力,使该阶段的企业知识耦合能力可以与国际跨国巨头比肩。同时,既注重获取创新生态系统内部知识,又注重向内部成员源源不断地输送知识。基于各方利益最大化理念,海尔于2005年提出“人单合一双赢”模式,将创客自身成果判定权交给客户,使创新项目小组成员自负盈亏、按单聚散,所有主体依托平台共同成长,进而实现知识耦合。

此外,创新生态系统扩张阶段的4家样本核心企业均进行了资源整合。例如,阿里巴巴为增强其核心竞争力,一方面拓展其金融业务,推出支付宝等金融产品改善用户体验,提升用户粘性;
另一方面将部分业务交由专业服务商和增值服务商等第三方专业机构进行资源整合,提高运营效率。华为通过在美国设立研发中心的方式,一方面获取国际化技术人才和核心技术,另一方面打通与国际运营商的合作渠道,开展品牌推广及属地化活动,为自身在发达国家市场快速发展奠定基础。

进一步地,该阶段的4家样本核心企业均进行了技术重构。例如,郑煤机于2004年为神华集团设计研发6.3m液压支架,实现液压支架国产化;
2009年采用产学研协同创新方式成功研制电液控系统。从 2009 年开始,海尔洗衣产线与海尔 HOPE平台成立项目组,耗时6 年研发出清洁球技术,解决洗衣机内外桶间因残留纤维污渍而滋生细菌的问题;
2013 年,利用三洋电机和斐雪派克的技术资源,研发出直驱变频技术并生产出芯变频一体洗衣机。

综上,样本核心企业在创新生态系统初建阶段,由于市场反应滞后、技术创新低效、资源匮乏等因素,基于知识、资源和技术重构进行平台型价值网络设计,从线型价值网络转变为平台型价值网络,具体如图2所示。

3.1.3 创新生态系统强化阶段:核心企业构建立体型价值网络

本文逐一梳理4家样本核心企业(以华为为例)在开放式创新强化阶段的驱动因素、价值网络及形成结果,具体见表4。

图2 创新生态系统初建阶段价值网络驱动因素、行为策略及结果Fig.2 Value network drivers, behavioral strategies and outcomes during the expansion phase of the innovation ecosystem

表4 样本核心企业(华为)开放式创新强化阶段典型资料及编码结果Tab.4 Sample core enterprises (Huawei) open innovation enhancement stage typical data and coding results

由表4可以看出,市场发展前景广阔与政府引导多元化发展是华为公司立体价值网络构建的直接动因,其它3家样本核心企业在创新生态系统强化阶段均受市场与政府因素的驱动。例如,郑煤机在强化阶段已成为中国煤机行业的龙头企业,拥有广阔市场发展前景并成功进行战略转型,以高起点、高标准切入制造行业。在中央与地方政府的大力支持下,2010年郑煤机于A股上市,2012年于H股上市,开启多元化发展,借助政府力量进行改制、改造与改革。

表4案例分析结果表明,首先,在创新生态系统强化阶段,4家样本核心企业均经历了知识溢出过程。例如,2020年为了持续创造价值,华为持有的有效授权专利超过10万件,成为名副其实的创新生态系统领导者。又如,海尔秉承“自组织与自平衡演进”和“组织无边界”理念,于2015 年再度迭代人单合一模式,旨在推动创新生态系统中小企业和初创企业升级,促进系统内所有主体企业可持续创新。

另外,创新生态系统强化阶段4家样本核心企业均实现了资源溢出。例如,阿里巴巴通过不断整合资源并开展业务模块化管理使平台产生裂变效应,逐渐占据创新生态系统中的核心位置,一跃成为涵盖交易平台、第三方支付、生活服务社区、在线商务管理软件服务的综合型服务企业。又如,华为将其日本研究所迁至大量供应商聚集的横滨市,以便在及时满足日本客户需求的同时,开发出更多面向全球市场的新产品及新技术。

进一步地,该阶段4家样本核心企业均成为了创新生态系统的领导者。例如,郑煤机以生产线自动化、智能化改造升级为契机,组建高端研发团队,以交钥匙工程模式高起点、高标准地切入汽车零部件制造行业,打造智能制造板块,从单一“煤机”主业蝶变为“煤机+汽车零部件”的双轮驱动发展,于2017年跃上万亿级汽车零部件产业的高起点,成为面向全球的高端装备制造集团。2018年,海尔在自主研发空气洗技术的基础上,利用亚沸腾技术结合洗衣机自转使蒸汽达到60℃,开创了家用洗衣机高端洗护新时代,同时通过构建衣联网创新生态系统自主研发空气洗洗衣机。

综上,样本核心企业在创新生态系统强化阶段,受市场环境、政府政策等因素影响,基于知识、资源和技术重构进行立体型价值网络设计,从平台型价值网络升级为立体型价值网络,具体如图3所示。

图3 创新生态系统强化阶段价值网络驱动因素、行为策略及结果Fig.3 Value network drivers, behavioral strategies and outcomes in the strengthening stage of the innovation ecosystem

3.2 案例讨论

3.2.1 核心企业价值网络演进过程剖析

前述分析表明,创新生态系统价值网络演进是从线型到平台型再到立体型的过程。在此过程中,核心企业融合原有技术与新兴技术,构建新的市场壁垒,从而确保自身快速发展和创新生态系统稳定运行。此外,上述演化过程不仅受市场、资源、技术和政府等因素驱动,而且受上一阶段价值网络构建结果的影响。核心企业价值网络动态演进过程剖析结果见表5。

表5 开放式创新视阈下核心企业价值网络演进过程Tab.5 The evolution process of core enterprise value network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open innovation

由表5可以看出,核心企业在创新生态系统演进的不同阶段,主要通过价值网络知识、资源及技术匹配保持领先地位,以防被中小企业和初创企业所颠覆。

随着价值网络不断优化,在创新生态系统初建阶段,核心企业注重获取优质资源以强化现有知识能力及价值链,摆脱旧有价值网络的桎梏;
在创新生态系统扩张阶段,核心企业注重通过资源拼凑、能力重构和价值链深化获取资源,从初建阶段的线型价值网络演变为平台型价值网络;
在创新生态系统强化阶段,核心企业注重对平台进行网状扩散,使其呈现螺旋上升态势,在通过资源整合等方式获取优质资源的同时,不断提升竞争力,最终形成能够引领系统内各主体企业进行开放式创新的立体型价值网络。

综上所述,核心企业在对创新生态系统进行初建、扩张和强化过程中,一般采取资源简构、资源拼凑和资源整合等模式获取所需资源,并通过能力强化、能力重构和能力拓展等方式,强化其知识、资源和技术整合能力。

3.2.2 核心企业开放式创新视阈下价值网络演进路径模型

根据前述4家样本企业的创新生态系统演进规律,可推导出核心企业价值网络“线—面—体”的演进路径模型。创新生态系统初建阶段:在市场和技术因素驱动下,核心企业通过构建线型价值网络吸收系统知识、获取竞争资源,推动技术线性演化摆脱创新生态系统内外部桎梏;
创新生态系统扩张阶段:在市场、资源和技术因素驱动下,核心企业通过构建平台型价值网络,以知识耦合、资源整合及技术重构方式提升企业能力,以期在创新生态系统内获取优势;
创新生态系统强化阶段:在市场因素和政府政策驱动下,核心企业构建立体型价值网络,通过知识溢出、资源溢出及技术领先等方式在创新生态系统中维持核心地位,如图4所示。

由图4可知,在创新生态系统演进的不同阶段,核心企业需要构建基于知识、资源与技术的价值网络体系,同时其价值网络形态也会随之改变,先后呈线型、平台型和立体型。在创新生态系统演进初建阶段,核心企业通过构建线型价值网络吸收知识与资源,不断提升客户对企业的认知度,破解制约企业发展的各类市场桎梏;
在创新生态系统演进扩张阶段,核心企业以平台为支撑进行知识耦合,以稳定资源开展技术创新;
当核心企业成为创新生态系统的领导者时,其价值网络由平台型转变为立体型,此时核心企业会溢出资源与领先技术。

基于开放式创新视阈,本文探讨创新生态系统核心企业价值网络演进路径,以样本核心企业创新生态系统“线—面—体”构建过程作为研究对象,利用多案例研究方法对4家核心企业进行分析,构建核心企业价值网络演进路径模型。

图4 开放式创新视阈下核心企业的价值网络演进路径模型Fig.4 Value network evolution path model of core enterpris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open innovation

4.1 理论贡献

(1)丰富了特定背景下价值网络理论研究。现有相关文献侧重于一般价值网络及重要性的探讨,鲜有对开放式创新视阈下创新生态系统核心企业价值网络机制构建进行深入研究。本文通过探究样本核心企业创新生态系统过程,将价值网络划分为线型、平台型和立体型,基于扎根理论剖析随着创新生态系统演进,核心企业在整合价值网络中知识、资源和技术等要素的变化规律,发现核心企业大多采取“线—面—体”迭代创新方式实现价值网络优化。因此,基于开放式创新视阈对创新生态系统价值网络演进路径进行探索,不仅可以丰富特定背景下价值网络理论研究,而且对提升系统整体创新能力具有重要的实践价值。

(2)丰富了开放式创新理论研究。现有相关文献侧重于探讨开放式创新实施过程,但对核心企业如何通过开放式创新构建价值网络演进路径的探讨较少。本文对4家样本核心企业进行探索性案例研究,构建核心企业价值网络演进路径模型,初步探索核心企业如何通过整合知识、资源和技术等要素,使自身价值网络适应动态环境变化。因此,基于开放式创新视阈对价值网络演进路径进行探索,不仅丰富了开放式创新研究,而且为核心企业创新路径探究提供了决策理论支持。

4.2 管理启示

(1)核心企业应审时度势,敏锐感知创新生态系统环境变化,及时洞察与系统相关的创新要素变动,通过知识、资源和技术等创新要素协同共创价值,提升创新生态系统整体竞争力。知识信息时代下,为了满足消费者需求,核心企业不仅应关注自身价值活动,更应关注创新生态系统整体知识、资源与技术的良性演进。

(2)创新生态系统内各主体企业应根据自身发展情况采取不同的价值网络演进模式。随着企业间的竞争越来越依附于企业联盟或创新生态系统,单个企业也越来越难以抵御主流生态系统的攻击和侵蚀。由此,对系统内各主体企业的要求是精准定位创新生态系统演进所在阶段,采取提升知识能力、选择灵活的资源获取方式和培育核心技术能力等方式提升竞争优势。首先,系统内各主体企业应关注创新生态系统初建阶段的技术薄弱、市场制约等问题,可采用知识渗透、资源倒逼和以模仿为主的技术创新等方式优化企业价值网络;
其次,创新生态系统扩张阶段,应注重提升核心企业的市场地位、技术水平及其与政府的关系,可采取知识耦合、资源整合及技术重构等方式进一步提升自身竞争优势;
最后,对于进入创新生态系统强化阶段的核心企业,可采取知识溢出、资源稳固和技术引领等方式加固创新生态系统竞争壁垒。进一步地,各主体企业应注重巩固其市场地位,依托核心企业与合作企业实现能力互补,以强化价值网络韧性,不断提升创新生态系统的影响力和竞争力。

4.3 研究局限

本文存在以下局限:一是资料过于庞杂,且大多为二手资料,可能与企业真实情况不完全相符。因此,后续需要从样本企业获取一手资料,最大限度地避免由于信息偏颇而影响结论的公允性。二是以华为、阿里巴巴、海尔和郑煤机等4家样本企业作为研究对象,仅涉及通信、互联网、家电和机械制造等行业,可能导致研究结论缺乏普适性。因此,后续需要扩大样本企业选择范围,以提升研究结论的普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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