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洁体育”中体育运动参与者的权利和义务

郑智巍

（反兴奋剂上海研究院，上海 200438）

“纯洁体育”的主体内容是反兴奋剂，反兴奋剂以法治为基础中轴展开。体育运动参与者是践行反兴奋剂法治、成为“纯洁体育人”的行动者。权利和义务是反兴奋剂法治的主线，更与每一位体育运动参与者的职业生涯、身体健康和荣誉地位息息相关。在综合国际体育规则、我国法律法规和政策制度规范的基础上，本文介绍其中的重点内容，帮助我国体育运动参与者更好地理解反兴奋剂中的权利和义务。

根据反兴奋剂法治的界定，体育运动参与者是指运动员和运动员辅助人员。运动员辅助人员包括教练员、队医和其他从业人员等。

1.1 权利的基本内容和基本原则

第一，世界反兴奋剂机构（WADA）制定实施的《世界反兴奋剂条例2021》（WADC）。WADC开篇即提出，WADC及支持WADC的世界反兴奋剂体系的宗旨是：保障运动员参加无兴奋剂的体育运动的基本权利，从而增进世界范围内运动员的健康、公平与平等。关于运动员权利，WADC还指出以下内容：一是发现。有效的检查和调查体系不仅能增强遏制力，还能发现兴奋剂违规者，并制止任何人参与兴奋剂的行为，从而有效保护纯洁运动员和体育精神。二是法治。确保所有利益相关方同意遵守WADC和国际标准，并确保在实施反兴奋剂体系时采取的所有措施都遵守WADC、国际标准、比例原则和人权原则。

第二，WADA制定实施的《运动员反兴奋剂权利法案》（以下简称《法案》）。2019年11月，WADA执委会批准该《法案》。2020年6月，WADA公布《法案》内容。《法案》开宗明义地指出，其目的是在反兴奋剂工作中保障运动员的权利清晰、可界定和广泛应用。《法案》共分2部分，第一部分是从WADC和国际标准（IS）中归纳而成的运动员权利，第二部分是基于反兴奋剂组织最佳实践提出的运动员建议权利。

运动员权利包括：参与无兴奋剂训练和比赛的平等机会；
接受平等公正的检测项目；
接受必要医疗、保护自身健康和申请治疗用药豁免；
获得公正司法处置（听证）；
问责和了解情况；
有权举报涉兴奋剂和违规情况；
接受反兴奋剂教育；
个人数据信息受保护；
有权获赔偿；
维护个人应有权益；
在评价运动员错误和信息公开方面，应考虑运动员年龄和缺乏法律能力的因素；
样本收集阶段享有IS所规定的权利；
申请B瓶样本检测；
其他应有权利；
以WADC和IS规则作为运动员行使权利和维护地位的最高准则。在WADC和IS规则之外，《法案》建议反兴奋剂组织重视运动员的以下权利：获得不涉及兴奋剂的公正廉洁的系统性环境；
参与反兴奋剂治理和决策；
获得法律援助支持。

上述国际体育规则，通过我国法律、法规和规章转化为我国体育运动参与者的权利规范。

第一，法律层面。2022年6月新修订的《体育法》明确规定，国家提倡健康文明、公平竞争的体育运动，禁止在体育运动中使用兴奋剂。任何组织和个人不得组织、强迫、欺骗、教唆、引诱体育运动参与者在体育运动中使用兴奋剂，不得向体育运动参与者提供或变相提供兴奋剂。

第二，法规层面。国务院发布的《反兴奋剂条例》第1条即规定，保护体育运动参与者的身心健康，维护体育竞赛的公平竞争。

第三，规章层面。国家体育总局制定实施的《反兴奋剂管理办法》，除重申《体育法》《反兴奋剂条例》的规定外，还规定“维护运动员和辅助人员合法权益”的原则。

1.2 权利的具体内容

这里重点介绍与运动员、运动员辅助人员密切相关的兴奋剂检查、检测、结果管理和争议处置阶段的权利。

第一，在检查通知环节。运动员被选择确定接受兴奋剂检查时，有权要求兴奋剂检查官出示检查证件和兴奋剂检查一次性授权书。接到检查通知单后，在获得检查官同意且一切行动处于检查人员监督的前提下，运动员可在参加规定范围内的活动后，再到检查站接受检查。

第二，在检查实施环节。运动员如在兴奋剂检查站发现有与检查无关的人员，有权提出异议。仔细检查兴奋剂检查人员操作，当运动员认为检查人员操作不符合程序时应立即提出并有权要求重新检查。填写兴奋剂检查单时，运动员可根据检查单上的要求，填写最近数日内服用的药物和营养品名称。

第三，在检查结束后。运动员有权获得兴奋剂记录单副本1份并妥善保存。

第四，在检测结果通知环节。运动员接到样本A瓶检测阳性通知后，有权对此作出说明并提出是否打开B瓶检测的申请。

第五，收到指控书后。运动员有申请听证的权利。WADC、WADA的《结果管理国际标准》（ISRM），国家体育总局的《反兴奋剂管理办法》《反兴奋剂规则》，国家体育总局反兴奋剂中心的《兴奋剂违规听证实施细则》等规则，对运动员等人员的听证权利作出具体规定。主要有：（1）公正听证，对被指控兴奋剂违规的任何当事人，负责结果管理的反兴奋剂组织应当依法依规召开一次公平听证会；
（2）赛事听证，与赛事相关的听证会可依法依规采用快速程序；
（3）放弃听证；
（4）听证决定的通知，负责结果管理的反兴奋剂组织应当依照规定，向有申诉权的运动员或其他反兴奋剂组织提供论述详尽的听证决定；
（5）在一定前提下，直接在国际体育仲裁院（CAS）举行一次听证。

第六，收到处理决定后。运动员有上诉权利，根据WADC、ISRM和《反兴奋剂管理规则》等，运动员或其他当事人对处理决定有权通过规定路径，向国际体育仲裁院（CAS）或国家级机构（国家兴奋剂争议解决机构）提出上诉。

根据WADC，运动员的义务主要包括：（1）了解规则。了解并遵守依照WADA制定的所有适用的反兴奋剂政策和规则。（2）全面配合。随时准备接受样本采集，配合反兴奋剂组织调查兴奋剂违规。应任何对运动员有管辖权的反兴奋剂组织的要求，披露运动员辅助人员的身份。（3）严格执行。在反兴奋剂领域，对自己摄入的物质和使用的方法负责。告知医务人员，运动员有义务不使用禁用物质和禁用方法，并有责任确保自己接受的任何治疗不违反依照WADC制定的反兴奋剂政策和规则。告知其所属国家反兴奋剂组织和国际单项体育联合会关于非签约方发现该运动员过去10 年内兴奋剂违规的任何决定。

运动员辅助人员的义务包括：（1）了解并遵守依照WADC制定的适用于他们及其所支持的运动员的所有反兴奋剂政策和规则。（2）配合运动员检查计划。（3）利用他们对运动员价值观和行为的影响力，培养运动员的反兴奋剂观念。

我国明确将体育运动参与者的反兴奋剂义务概括为“6项规定”。包括：（1）严禁故意使用兴奋剂。（2）严防误服误用兴奋剂。确保没有禁用物质进入体内是运动员的个人责任。（3）配合兴奋剂检查调查。（4）及时申请用药豁免。（5）准确填报行踪信息。（6）相互监督，主动举报。

践行“纯洁体育”要求，成为“纯洁体育人”，对运动员和运动员辅助人员职业生涯具有重要意义。其中的关键是，体育运动参与者应全面了解并掌握反兴奋剂法治规定的权利和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