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绝境就是生机|绝境中的生机阅读短文

来源:工作计划 发布时间:2019-05-14 点击:

  1995年,我正当壮年,万科地产也登上了中国地产龙头之位,医生却告诉我:“你的腰椎长了血管瘤。若再如此忙碌好动,血管一破,你的下半身就得瘫痪了。”我问:“那我该如何应对呢?”医生说:“多静少动,最好坐轮椅。”我说:“那可不成,还没瘫痪就坐轮椅,怕是不瘫痪也吓瘫痪了。我不怕瘫痪,等真瘫痪了再坐轮椅也不迟。”
  其实,还有个想法我没说。坐轮椅之前,我得把今生最想做的事情做了,那就是登上绝世独立的珠穆朗玛峰。
  我知道梦想如同盖楼,必须从脚下根基处一层层垒起。我开始给自己的梦想“盖楼”。两年时间,广东17座千米以上的山我都踏遍了。两年后,自觉身体攒足了本钱,我开始去登西藏高原。
  刚刚靠近梦中的西藏,豪情满怀的我立刻就被强烈的高原反应折腾得举步维艰。刚到海拔四千多米,我和同伴、司机就受不了了,要么发高烧,要么上吐下泻,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我表面强硬,却难受得要死。司机说:“咱们回格尔木再说吧。”我说:“格尔木不也是高原吗?既然往前往后都有高原反应,我们还是往前走吧。”
  越往前走越难受,越难受越往前走。走到难受的极限,跨过生命的极限,也许就好受了,我果真越来越适应那种难受,一适应,也就不难受了。在西藏折腾了一个月,我就觉得跟当地人没什么两样了。都说人生苦短,生命有限,可生命是可以从有限到达极限的。只有到达极限,才可以享受生命的张力与潜力。医生劝我坐轮椅时,我的运动体检心脏得分是0分,而满分是5分。从西藏回来再次检测,我的心脏得分蹿升到3分,一下子就是一个及格的运动员水平了。
  2000年,我再进一步,去西藏登上了一座7000米的山峰。回来一测,我的运动心脏达到了5分,一直到现在,我一直都保持着5分。都说心有多高,人就能走多高。命运这东西很有意思,它本想按照它的命数来安排你,可你不服,拼了命跟它斗,它就服了,听你安排了。
  山在我脚下越来越高,天在我眼前越来越近,登山慢慢成了我人生的一部分,或者说成了我的一种生活方式。那种把山踩在脚下的成就感,是荡漾在血脉里的一种享受。熬过艰难就是享受,跨过艰险,剩下的都是享受。
  不过,我还是相信科学的。医生说我可能会瘫痪,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排除这种可能。我想在瘫痪之前,登更高,走更远。下一步,我还要航海,还要滑翔。将来有一天,我若真的瘫在轮椅上了,我会笑着说:“我走过了,我可以不走了。”
  登山运动如同在生死线上走钢丝,因此我得让自己有充足的储备、充足的把握和信心。但尽管准备周全,有一次登到8800米高度时,还是出了一个面临生死考验的意外:我的氧气瓶快要空了。此时离珠峰极顶只有不到50米,登上去勉强可以支撑,可下来就没气了。队长说,趁着还有口气,你赶快下撤。可从顶峰附近到输送氧气的地方很远,我掂量掂量那口气,根本到不了有气的地方。我面临着今生最艰难的一次抉择:上也没气,下也没气,到底上还是不上?最后,我屏着气低声告诉同伴,也告诉自己:既然上下都没气,当然选择上。
  如果说绝境,世上没有比连口气都不给你喘的境地更绝的了。可我还是在下撤的路上发现了生机,那就是几十年来那些先行者丢下的废氧气瓶。那些废弃的氧气瓶是不是还残留着一口半口的气呢?我赶紧去拣,掂掂哪个重一些,就马上接上呼吸,果真还有一口气。
  就这样一路拣下去,撤到8500米高度时,我居然拣到一个特别重的氧气瓶,里面的氧气还有小半瓶,生还的希望大增。撤到8400米时,救援队上来,送来满瓶的氧气。我抱着氧气瓶放开了喘,那种痛快淋漓,是尘世间多高的成就、多大的收获都难以企及的。
  从山上下来,回到尘世生活,我精力充沛,灵感四溢,似乎这世上再高的坎儿都能跨越,再难的问题都能破解,再混沌的局面都能看明白。从生死线上走一遭回来,世间一切都显得那么新鲜,那么可亲可爱,心胸也更宽阔了,对这个世界满心都是感激与慈爱。
  有信念,坚持住,不放弃,生机就来了,机会就来了。靠着一种状态、一种境界绝处逢生,这绝对是一种巅峰体验。有了这种体验,面对再强的敌手,再大的难关,你都能以一种沉甸甸的镇定压倒对方。
  (莫难摘自《恋爱婚姻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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