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传统安全与欧洲新安全战略

　 2005 年 9 月JO URNAL OF J IA

　2005 年 9 月

　JO URNAL OF J IANGNAN SOCIAL UNIVERSITY Sep . 2005

　Ξ

　非传统安全与欧洲新安全战略

　喻

　锋

　( 武汉大学国际关系研究所 ,湖北武汉 430072)

　摘 要 : 非传统安全问题已日益成为国际关系中的一个新的焦点 ,作为区域安全共同体的欧

　盟同样面临着紧迫的非传统安全形势 。欧盟首部《欧洲安全战略报告》界定了欧洲当前面临的主要 非传统安全问题并提出了对策措施 ,彰显了欧洲安全观念的变迁和安全实现路径的转变 ,这对于欧 盟和整个国际社会而言都将产生深远影响 。

　关键词 : 非传统安全 ;欧洲新安全战略 ;战略文化 ;非传统安全合作

　文章编号 :1673 —1026 (2005) 03 - 0025 - 07

　中图分类号 :D813

　文献标识码 : A

　“非传统安全”是冷战后日渐凸显的对国家安全与国际安全状况的一种新的认知和研究领域 ,尽管学

　术界对其具体范畴界定还存在争议 ,但作为一个认知对象的集合 ,它的研究视域是确定的 ,而且具备独特 的学理和现实价值 。

　跨国性乃是非传统安全问题区别于传统安全问题的一个首要特点 ,它突破了单纯的国家疆域内安全 的范畴 ,相应的 ,应对非传统安全问题也应更多地具有跨国性思维 ,离不开国际或区域层面的多边或双边 合作 。在当今国际关系走向纵深发展 ,区域集团化情势增强的大背景下 ,基于地区性特征和地区与外部世 界的联系状况 ,以地区为单位和以地区形式组织起来的安全与政治关系 ,开始在更广维度和更深程度上关 注民族国家主权范围内的安全问题 ,形成了从无序或动荡 、力量平衡 、势力范围与霸权的强制领导 、大国的 协调到多元的安全共同体和政治共同体 。1 欧盟作为这样一个发展中的安全与政治共同体 ,它的后现代性 特征或多或少预示着人类社会的发展趋向 ,其应对非传统安全问题的战略反应彰显了人类安全观念的变 迁 ,而其某些具体方略也是可资借鉴的 ,这些对于我们更好地理解安全需求和实现安全诉求无疑有着积极 的意义 。

　一

　当前欧盟面临的主要非传统安全问题及其特点

　人类社会进入全球化时代以来 ,随着信息 、交通和通讯技术突飞猛进的发展 ,原有的地理空间阀限被

　打破 ,在此基础上 ,资本 、商品和资源在全球范围内的自由流通和配置使得整个世界逐步联为一个整体 。

　全球化致使全球相互依赖增强 ,秩序与合作正取代无政府状态和冲突 ,以军事安全为核心的传统安全地位 相对下降 ,世界范围内的和平也有了更多的保障 。但与此同时 ,全球化也模糊了国家边界 ,给跨国交往带 来许多前所未有的不确定因素 ,从而对人类安全提出了新的难题 ,东南亚金融危机 、美国“9·11”事件以及 SA RS 时疫情的肆虐 ,无一不显示出这种全球化的负面效应 。

　就欧洲而言 ,这一地区一向是世界安全的敏感地带 ,两次世界大战使这块大陆陷入深度的安全困境 , 冷战时期的剑拔弩张和战争临界更使欧洲人困顿彷徨 。如今 ,在全球化和区域集团化的大背景下 ,欧盟内 部地缘优势逐渐为全方位的一体化所吸收 ,外部俄罗斯 、中东欧等传统的不稳定地缘安全因素又相对弱 化 ,对任何欧盟成员国而言 ,遭受大规模武装入侵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了 ,欧洲所面临的则是多种多样的 、不

　明显的而且是难以预测的新的非传统威胁 。2

　( P11)

　第一 ,恐怖主义 。回溯欧洲史我们可以发现 ,欧洲具有久远的暴力恐怖传统 ,1968 年后的 20 余年间 ,

　Ξ 收稿日期 :2005 - 06 - 15 ;收修改稿日期 :2005 - 08 - 14

　作者简介 :喻 锋 (1982 —) ,男 ,湖北房县人 ,武汉大学国际关系研究所国际关系专业硕士研究生 。

　江南社会学院学报第 3 期26欧洲曾一度成为全

　江南社会学院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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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洲曾一度成为全球恐怖主义的重灾区 ,这期间西欧发生的恐怖事件数量占世界的 32 . 9 % 。3 而 1972 年

　慕尼黑奥运会惨案 、1988 年洛克比空难等更是在人类灾难史上书写下了凝重的一笔 。90 年代初两极对抗 的冷战格局解体 ,欧洲开始踏上全面一体化的征程 ,但恐怖主义的威胁形势却相对更加严峻 :英国“爱尔兰 共和军”、西班牙“巴斯克民族与自由组织”(简称“埃塔”) 、法国科西嘉分离运动等老牌的本土恐怖组织仍 相当活跃 ,其极端民族主义 、极左或极右意识形态主张仍很坚决 ,与此同时 ,美国“9·11”事件后日益猖獗的 伊斯兰原教旨主义恐怖势力也开始在欧陆滋生 ,并爆发了 2004 年 3 月西班牙马德里连环大爆炸等骇人听 闻的恐怖袭击事件 。此外还应值得注意的是 ,与以往恐怖袭击主要针对某个国家或政权不同 ,近来甚至出 现了直接针对欧盟的恐怖事件 ,2003 年底和次年初发生的一系列针对欧盟机构及其重要领导人的邮件炸 弹袭击事件便是例证 。正如索拉纳所指出 :恐怖主义使生命处于危险中 ,它不惜以很大的代价 ,寻求破坏 我们社会的开放和宽容 ,它已经对整个欧洲构成了日益严重的战略威胁 。因此 ,可以说恐怖主义将是欧盟 在 21 世纪面临的最为严峻的非传统安全问题之一 ,能否应对这一威胁关系着欧洲未来的整体利益 。

　第二 ,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 。冷战结束后 ,中东欧等地区一度面临着内部治理的缺失与无序 ,其孱 弱的经济政治实力状况又一时难以消化和处理冷战期间积聚起来的庞大杀伤性武器库 ,这就为大规模杀 伤性武器在欧洲范围内的扩散创造了条件 。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已构成了对欧洲安全的最大潜在威 胁 。近些年来 ,虽然国际条约机制和出口管制措施已经大大减缓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扩散 ,然而 ,生物 技术 、化学工艺 、核技术和导弹技术的非正常传播以及放射性物质和军品的非法交易 ,无疑增加了许多新 的不稳定因素 ,进而可能把欧洲推向日益严重的危险边缘 。前苏联加盟共和国残留的核设施问题 、伊朗核 危机等等都牵动着欧洲的神经 ,而最让人担忧的情况莫过于恐怖组织获得这些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

　第三“, 国家治理失败 。”① 如今的欧盟已将自己的战略视野放大到更广大的世界中 ———索马里 、利比 里亚 、非洲大湖地区和阿富汗等等都进入了欧盟关注的视野 ,单从传统地缘战略上考虑 ,这些地区并未对

　欧盟构成直接的威胁 ,问题的关键在于 ,相关国家内部的失败治理如同临近地区的冲突一样 ,对欧洲利益

　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影响 :一方面 ,失败治理和外部冲突容易导致恐怖主义和地区秩序失衡 ,同时又会给有 组织犯罪以可乘之机 、诱发难民潮等等 。此外 ,失败治理引发的内乱乃至地区纷争还会刺激大规模杀伤性 武器的需求 。在这个全球相互依赖增强 、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时代 ,这种新的威胁带给欧洲的冲击是难以估 量的 ,其解决也绝非传统的武力或外交压力所能轻易实现的 ,因此 ,欧洲安全不能说不系于其他国家的善 治和良政 。

　第四 ,非法移民 。随着经济全球化和区域一体化的发展 ,相对落后的发展中国家与欧洲发达国家之间 的社会和经济差距进一步拉大 ,使越来越多的人甘愿冒险前往富裕的欧洲国家寻找出路 ,地中海地区和巴 尔干半岛成为欧洲非法移民的主要来源地 。移民迁出区持久的地区冲突和种族矛盾更是加剧了这一势 头 ,而欧盟国家间在内政和司法领域缺乏协调 、对涉及非法移民的有组织犯罪活动缺乏有效打击手段也在 客观上纵容了非法移民现象 。不可否认 ,在人口老龄化 、劳动力日益匮乏的欧洲 ,移民运动给欧洲社会经 济带来不少生机与活力 ,但非法移民的大量涌入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欧洲社会的正常生活方式 :挤占福 利份额 、争夺就业机会 、滋生街头犯罪 而由种族 、宗教和文化差异所激发的社会矛盾更是不容小觑 。

　① 该术语引自索拉纳报告原文 ,其英文表述为“State Failure”。在目前国内为数不多的研究欧洲新安全战略的著述

　中“, 失败国家”的译法是通用的 ,如冯仲平“: 欧洲安全观与欧美关系”,载《欧洲研究》2003 年第 5 期 ; 德力 “: 欧盟首份安全 战略报告初析”,载《国家安全通讯》2003 年第 12 期 。但笔者认为这一译法有些不妥“: 失败国家”这一术语从语源上看最早 来自于冷战后美国外交政策的表述 ,2002 年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 N SS) 更是明确界定了这一类国家的特征 ,通常还有 几个相近的表达法 ,如“Failed States”“、Failing States”“、Collap sed States”等 ,具体可参见张晓慧 “: 《西方国际关系理论思潮》 专题之十二 ———失败国家论”,载《国际资料信息》2003 年第 6 期等 。但基于笔者个人对索拉纳报告文本的理解 ,我认为欧 美对于失败的国家治理所造成的危害有着相似的认识 ,但具体表达及其意涵存在差异 : 美国的表达法是正序的 ,属于偏正 结构 ,前词修饰后主词 ,State 是主词 ,这就强调了“失败”的“国家”本身的危害性 ; 而《欧洲安全战略报告》的表达法是逆序 的 , Failure 是主词 ,强调国家的“失败治理”所产生的危害 ,这种差异虽小但却十分微妙 ,反映了欧美在政策反应上的价值取 向不同 。此外 ,笔者还特意查阅了法文本的《欧洲安全战略报告》,其中用的表达法是“Déliquescence des état s”,按照法语语 法规则 ,也应译为“国家的衰退 (失败) ”,这就进一步验证了笔者最初的推断 。因此 ,笔者综合考虑采用了“国家治理失败”这 一译法 。

　第 7 卷喻 锋 :非传统安全与欧洲新安全战略27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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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 锋 :非传统安全与欧洲新安全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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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都极大地煽起了欧盟国家内部的反移民情绪狂潮 ,引发大规模暴力事件甚至社会动荡 。①据《欧洲时

　报》援引法新社报道 ,欧洲种族歧视及排外现象观察所 ( EU MC) 2005 年 3 月 15 日在维也纳公布的一项调 研报告揭示 ,逾半数欧盟居民希望限制欧盟 25 个成员国里的移民 。②

　此外 ,以欧盟对外油气资源依赖为核心的能源安全问题 ,以疯牛病和口蹄疫的肆虐为典型的食品安全 问题以及酸雨污染等环境安全问题都已成为关系欧洲安全的新的难题 ,业已列上了欧盟的非传统安全议 程 。

　从整体上看 ,由于欧洲独特的地缘安全环境和一体化背景 ,当前欧洲所面临的非传统安全问题呈现出 如下几个特点 :

　其一 ,复杂性与嬗变性 。各种非传统安全问题往往盘根错节 ,相互牵连 ,容易引起不同领域的连锁反 应 ,在其全面爆发后如不及时加以控制则会向其他领域蔓延 ,并最终演化为政治危机 。例如 ,土耳其分裂 势力库尔德工人党长期染指毒品贸易 ,1995 年其经手交易的海洛因竟达 345 吨 ,而这一组织还控制着 16 家比利时公司从事洗钱业务4 ,正是在其基础之上 ,库尔德工人党大肆制造恐怖事件 ,激化民族矛盾 ,成为 危及地区安全的一个重要因素 。其二 ,溢散性 。根据 1995 年 3 月生效的《申根协定》“, 申根区”内的欧盟 成员国之间取消边境检查 ,人员完全自由流动 ,这一举措在给欧洲人的经济生活带来便利之余 ,也给跨国 贩毒 、有组织犯罪乃至传染病传播提供了通途 ;而计算机病毒传播和网络犯罪更是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到欧 洲的每一个角落 。因此 ,在欧盟内部边界日益开放 、信息沟通愈加通畅的情况下 ,特定的非传统安全问题 也就更容易扩散并迅速危及整个欧洲 。其三 ,破坏性 。“3·11”西班牙马德里连环大爆炸震惊了整个世界 , 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欧洲大陆受到的最为惨重的一次恐怖袭击 ,以大规模屠杀无辜平民为特点的国际 恐怖活动已成为欧洲人最大的安全威胁 。③与此同时 ,疯牛病 、口蹄疫 、禽流感等传染性疾病先后遇袭欧陆 , 酸雨污染也接连不断 ,造成大量经济财产损失乃至人身伤亡 。其四 ,威慑性 。各种非传统威胁往往是以不 确定的方式渗透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 ,这种危害在造成大量物质损失的同时 ,还导致了社会恐慌心理的 爆发 。例如“, 3·11”马德里爆炸事件制造了史无前例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 ,几乎将欧洲人的本土安全心 理优势摧毁殆尽 ,甚至改变了西班牙的政局 ;而非法移民的大量涌入也影响了欧洲社会的正常生活方式 , 将一向以维护人权 、自由和平等为己任的欧洲人的心理推向了歧视和排斥异族的危险边缘 。

　综上 ,后冷战时代的社会环境是一个边界日益开放的环境 ,其中内部安全和外部安全紧密相连 ,不可 分割 。对于欧盟这样一个一体化达到相当程度的地区共同体而言 ,将以上这些不同的问题元素 ———恐怖 主义 、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 、政府体系的弱化以及有组织犯罪等等 ———结合起来评估 ,欧盟的确正面临

　( P15)

　着一股非常紧迫的威胁力量 。2

　二

　欧洲新安全战略出台的政策背景

　回溯欧共体成立以来出台的有关安全问题的政策文件 、决议和协议 ,我们不难发现其中多数贯穿着应

　对恐怖主义等新的威胁的策略和纲要 ,比如 1979 年《欧洲反恐公约》、2001 年欧盟反恐怖主义七条行动纲 领等等 ;而 1990 年《马斯特里赫特条约》(以下简称《马约》) 、1996 年《阿姆斯特丹条约》和 2000 年《尼斯条 约》更是将安全政策逐步纳入到了欧洲一体化的议程当中 。这些林林总总的策略和纲要大都秉承一种现 实主义的战略视野 :关注的焦点集中于欧洲防务一体化的机制建设 ,而不太重视非军事安全的存在 ; 强调 国家的安全需求而忽略其他主体 (如个人) 的安全 。这就导致了战略本身因缺乏欧盟成员国普遍的政治认 同和广泛的民意基础而往往流于形式或者进展缓慢 。业已成型的欧洲安全与防务政策虽然提出了建立欧 盟自主军事力量的目标 ,规定了其所承担的使命 ( Petersburg tasks) 以及配套的体制安排 ,但欧盟仍未能提 出一个共同的安全战略来界定共同面临的新的威胁和整合联盟政策资源 。5 这种基于狭隘的现实主义战 略安全观的认知缺陷 ,导致了具备实效的共同安全战略的缺失 ,进而引发了其应对安全问题的制度性障

　① 近几年来欧洲发生的大规模暴力恐怖事件都有非法移民的影子 ,如 3·11 西班牙马德里连环大爆炸 、7·7 英国伦敦

　大爆炸等 ;而反移民运动狂潮也呈上升趋势 ,屡禁不止的针对外国移民的新纳粹行为即是例证 。有关欧洲“反移民运动”的 研究可参见谢晋宇“: 欧洲面临的新挑战 :反移民逆流”,载《南开学报》2000 年第 2 期 。

　中新网 2005 年 3 月 18 日电 ,调查显示 :对未来恐惧 半数欧洲人希望限制移民 。

　②

　③ 新华社北京 3 月 23 日电 ,西班牙“3·11”事件正在改变欧洲 。

　江南社会学院学报第 3 期28碍 ,并对欧洲一体化进程产生了消极影响 。在这种政策背景下 ,欧洲共同安全战略的出

　江南社会学院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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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碍 ,并对欧洲一体化进程产生了消极影响 。在这种政策背景下 ,欧洲共同安全战略的出台成为一种迫切需

　求 。

　首先 ,由于共同安全战略缺失 ,欧盟各成员国在如何界定安全的威胁问题上不能达成共识 ,容易引发 内部矛盾和政策分歧 。没有共同的安全威胁评估 ,共同外交与安全政策就只能是一句空话 ,欧盟各国寻求 非传统安全合作也就不可能实现 。最近一次东扩前 ,欧盟 15 个成员国中只有半数国家的法律将恐怖主义 界定为是一种犯罪行为 ;虽然多数成员国已经签署了有关反恐公约 ,但尚需经过国内批准程序 ;此外 ,甚至 还有一些国家继续为其他国家所认定的恐怖主义分子提供庇护或者拒绝当事国引渡 。6 再比如对组织非 法偷渡的蛇头的量刑 ,英国即将通过的新法律规定判刑 2 年 ,意大利规定则最高可判 14 年 ;而法英两国围 绕桑加特难民营产生的争端也愈演激烈 。作为一个高度一体化的区域性组织 ,欧盟的发展一直是伴随着 超国家权力与主权的博弈进行的 ,在当前各成员国之间仍然存在较大分歧 、超国家权力处于弱势的情况 下 ,如何统一关于威胁的界定 、协调应对威胁的策略进而谋求对安全共同体的集体认同 ,这不仅仅关系到 欧洲安全的实现 ,更是一个标示一体化程度的基本指标 。因此 ,正如有学者评价的“: 厘清安全的概念对于

　欧盟这样的后现代性组织而言是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事件 。”7

　( P. 108)

　其次 ,共同安全战略的缺失 ,还使得欧盟自身政策架构的一致性缺陷 ,在应对非传统安全问题时更加

　凸显 。共同外交与安全政策和司法与内务合作分别是《马约》规定的欧盟第二支柱和第三支柱 ,而打击恐 怖主义 、防范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以及控制难民潮等应对非传统安全威胁的举措都恰好倚重于这两大 政策支柱 。在现如今一体化效益逐渐显现 ,新的威胁又日益抬头的情况下 ,三大支柱的关联业已逐渐增 强 ,并呈现出融合的需求 。①例如 :打击恐怖主义不仅具有政治和安全意义 ,而且也是对各成员国司法 、警察 体制协调的一种考验 ;美国针对欧洲疯牛病肆虐所作的贸易制裁迫使欧盟对其做出一致反应 ,同时各成员 国的卫生 、海关 、检疫机构也不得不就此问题展开协作 。然而现实情况是 ,由于缺乏共同安全战略的指引 和协调 ,虽然各国已在欧盟层面上就有关问题达成协议 ,但具体措施的实施却是一个难题 ,因为这种执行 往往涉及欧盟多个机构和多种决策运行机制 ,这就会直接影响到欧盟安全决策及其行动的及时性和有效 性“, 支柱式”政策架构的一致性缺陷就愈显严重 。

　再次 ,欧盟日益扩大的现实也对传统安全观念提出了挑战 ,东扩进程中的安全需求也使得共同安全战 略的出台成为一种必要的政策取向 。回顾欧洲史可知 ,无论是历次欧洲战争中的地缘战略阖捭 ,还是冷战 期间的东西欧对抗 ,地缘因素对于欧洲的意义都非同小可 ,不过在相当长的时间里 ,欧洲对于地缘政治的 思考往往都被恐怖的均势和遏制政策所左右 。8 ( P. 48) 随着全球化时代相互依赖情势的深化 ,人力和资源流 动性增强 ,边界日益开放和模糊 ,地缘政治学和由此而产生的地缘战略不会再导致错误的意识形态 ,不会 再引发迫求生存空间的斗争 欧盟范围内通过紧密的经济联系实现和解 、稳定和政治合作成了古典地 缘政治学的反命题 。8 ( P. 49) 随着东扩进程的展开 ,作为传统地缘战略重点防卫区域的中东欧具有了新的非 传统安全意义 ,地缘上的归并也带来了欧盟在安全上新的考虑 ,这些都要求一种开放式的 、具有兼容性的 共同安全战略为东扩提供安全指南 。

　最后 ,欧盟谋求全球参与的战略规划也需要共同的安全战略发挥基础性作用 。非传统安全问题的跨 国性决定了它的解决有赖于国际或区域层面的多边或双边合作 ,而作为一个区域性集团的欧盟 ,如果自身 就难以形成共同的安全战略 ,那么就会使得它在国际上和在盟友中缺乏可信度 ,对外合作也就会因缺乏合 作的基础而难以实现 ,反过来甚至会影响到双边或多边关系的正常发展 。伊拉克战争中欧洲人得到的一 个最基本的教训就是 :当美国人正在积极参与一项对联盟有着直接或间接影响的全球议程的时候 ,欧洲人

　已经不能再局限于一种“向里看”(inward loo king) 的狭隘视阈 ,否则将会为之付出代价7

　( P. 108) : 成员国间

　严重的政策分歧导致了联盟在该问题上难以有所作为 ,甚至面临分裂的威胁 ;而美国与德法等“反战”国家

　的相互关系也跌至 1945 年以来的最低点 ,跨大西洋联盟关系一度处于危险的边缘 。因此 ,欧盟谋求作为 一个全球参与的国际行为者行事并在应对新的威胁方面有所作为 ,就必须构建一个共同的战略基础 。

　总之 ,无论是作为整体的欧盟 ,作为单元的欧盟诸成员国 ,还是支撑欧洲发展的最基础的欧洲市民社

　所谓“支柱式”政策架构的一致性缺陷是指 :欧盟三大政策支柱的性质和决策运作机制各不相同 ,而欧盟又设法在

　①

　单一机制的框架下将经济 、政治 、安全和发展政策等作为一个整体以确保欧盟对外活动的一致性 ,这就构成了一种体制性

　矛盾 。《欧洲联盟宪法条约》《( Treat y establishing a Co nstit utio n for Europe》) 就体现了“支柱式”政策架构融合的趋势 ,但目前 欧洲制宪进程受阻“, 支柱式”政策架构仍然维持运作 。

　第 7 卷喻 锋 :非传统安全与欧洲新安全战

　第 7 卷

　喻 锋 :非传统安全与欧洲新安全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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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 ,抑或是与欧洲有着密切关联的邻近地区乃至整个国际社会 ,在当前安全结构大变局的背景下 ,安全的系于一体和复杂化已经是一种不争的事实 ,这就要求欧盟塑造一种积极的 、建设性的战略文化 ,这种战略 文化应该超越对军事冲突的反应 ,超越传统的地缘阀限 ,而其中对非传统安全的考量也应占据更大的权 重 。

　三

　欧洲新安全战略的战略文化分析

　2003 年 6 月 ,欧盟共同外交与安全事务高级代表索拉纳在萨洛尼卡欧盟首脑会议上 ,提交了欧盟历

　史上首份《欧洲安全战略报告》。该报告并没有过多触及传统的领土安全和军事安全 ,而是根据欧洲面临 的现实情况重新界定了安全威胁的定义 ,对恐怖主义 、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 、国家治理失败等主要非传 统安全问题进行了详尽剖析并以战略眼光加以系统考量 ,进而为欧盟设定了强化国际社会 、促进国际机构 良好运转以及维护基于法律的国际秩序等优先战略目标 ,明确了欧盟在安全问题上应该具备的全球视野 和应予担当国际角色的责任 。这份报告不仅弥补了欧洲没有共同的安全战略的政策缺陷 ,有利于欧盟以 更加积极稳健的姿态应对以非传统安全问题为核心的新的安全形势 ,更为重要的是 ,报告文本所彰显的欧 洲安全观念的变迁和安全战略的转向更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 。

　首先 ,在安全的界定问题上 。在历史上相当长一段时间内 ,政治和军事安全一直被看作是安全的根 本 ,国界是维护安全的不可逾越的最后防线“, 柏林墙”、“卡累利阿地峡”① 的形成就体现了这种现实主义 的战略安全观 。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进步和国际形势的变化 ,关于安全本身的认识也发生了相应的改变 , 安全这一范畴所涵盖的内容愈加宽泛 。冷战后崛起的哥本哈根学派就为这种安全范畴的扩展提供了一种 有力的阐释 。该学派主张人类集体安全主要受到军事 、政治 、经济 、社会和环境五个领域的影响 ,其中每一 个都在安全问题群中确立了一个聚集点 ,以及一种要求优先性的途径 ,这种对安全领域分而治之的做法直 接与现实主义战略安全观的军事主导地位相对抗 。9 毫无疑问 ,这种批判性的新安全观开启了人们对安全 认知的一个全新视野 ,而欧洲新安全战略正是践行了这种扩展的安全理念 。《欧洲安全战略报告》明确将 恐怖主义 、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 、国家治理失败等非传统安全问题列为欧洲当前面临的最严重和最紧迫 的威胁 ,并指出传统的防线 ———国家边界 ———已经成为历史 ,新的防线往往置身于疆域之外 ; 而对于传统 的政治军事安全和国界的意义并未做过多强调 。这种对安全的新的理解表明 : 欧洲人承认冷战结束后欧 洲安全的新时期已经到来 。现实中不仅存在传统的国家的政治和军事安全 ,整个欧洲的稳定和共同发展 以及赋有更深层次意义的人权 、福利和环境安全也是欧洲安全的应有之意 。

　其次 ,就安全的主体而言 。欧洲是现代民族国家的发源地 ,国家理念长久以来都十分牢固 ,国家尊严 和国家荣誉往往被推崇至极 。现实主义战略安全观沿袭这种牢固的国家理念 ,认为国家是最重要的安全 主体 ,国家为实现其利益最大化而以一个整体单位行事 ,因此国家安全最为重要 ,历史上的欧洲战争乃至 两次世界大战无一不是因国家间的安全危机而起 。因此 ,可以说这种以国家为唯一安全主体的主张的价 值基础即在于这种牢固的国家理念 。但是 ,国家理念并不是绝对的 、排他的 ,在欧洲这块充满了思维张力 的大陆 ,人的观念和人的价值自文艺复兴以来也日益受到极大地尊崇 ,而自康德以来日渐勃兴的欧洲观念 和欧洲意识更是在宏观层面上打开了封闭的国家体系 。这两种别离于国家理念之外的价值趋向映射在安 全的现实考虑上就体现为对人的安全的关注和对整个欧洲的安全的关注 ,批判性新安全观对此给予了格 外的重视 ,它与现实主义战略安全观所秉承的“国家安全至上”理念针锋相对 ,主张除了国家之外 ,个人 、民 族和社会也是安全的合理参照物 。

　《欧洲安全战略报告》的主导性话语视角就是以“人格化的欧洲”作为安全的主体 ,报告中所提到的诸 种非传统安全问题无一不是对整个欧洲构成威胁的 ,所提出的应对措施也都是从欧洲的整体立场出发的 。

　此外 ,该战略也对个体的人的安全给予了充分关注 ,报告中多次提及新的威胁对人道主义 、社会结构和人 民福祉已经造成和可能造成的灾难性后果 ,甚至注意到了“生活在异国的年轻人的异化疏远倾向”。这无 疑给我们传递了一个信号 :欧洲安全这个定义把欧洲作为一个整体人格化了 ,由人到人格化的国家 、再到

　卡累利阿地峡位于前苏联和芬兰之间 ,苏芬两国曾在此地存在长期纷争 ,成为冷战期间欧洲地缘格局的一个典型

　①

　象征 。

　江南社会学院学报第 3 期30人格化的欧洲 , 这才是一

　江南社会学院学报

　第 3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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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格化的欧洲 , 这才是一个符合现实与逻辑的安全认知路径 。“民族国家的欧洲”( Europe of natio n -

　states) “、欧洲人的欧洲”( Europe of Europeans) 以及“作为整体的欧洲”( Europe as a unit y) 都是安全的当然 主体 。

　最后 ,关于安全的实现 。现实主义战略安全观强调以军事手段来捍卫国家安全 ,实力取向 (power -

　o riented) 的战略实践观决定国家的一切政策指向 ,古典地缘政治学说在此问题的权威性一直经久不衰 。

　但随着世界范围内安全形势的变化 ,欧洲安全的实现路径也开始超越以往的单纯的军事或政治举措 。因 此 ,强化基于有效多边体系的国际秩序 、树立“规则取向”( rule - o riented) 的国际战略文化理念是欧盟实现 非传统安全保障的重要外部变量 。这种新的安全实现路径对欧盟而言无疑具有开创性的启示 。

　欧洲新安全战略主张 ,欧洲安全的实现应该建立在联盟的身份认同 、文化传统和法律体系之上 ,欧盟 应继续秉承多边主义的方针 ,通过以“软实力”( sof t power) 为核心的综合性手段而非单一的军事手段来寻 求新的安全保障 。欧洲的利益和欧洲价值观要求 ( 欧盟) 去解决诸如贫困 、有组织犯罪或者环境破坏等一 系列国际问题8 ,欧盟已经得到证明的“软权力”具有重要的意义 ,它不仅能为欧盟的战略赢得国际信任 , 而且能够切实地得到安全保障的回报 。欧盟已经意识到 ,全球范围的普遍反应是应对恐怖主义的唯一有 效办法 ,强有力的国际机制和有条件的援助是抵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的最好途径 ,倡导良治的扩展而

　非政权的随意更迭则是应对失败国家的良方 ,而这一切都需要欧盟扮演一个全球参与的角色7

　与到同其他国际行为体的合作中 ,参与到演进中的多边国际秩序中 。

　( P. 110) : 参

　具体而言 ,该战略为欧盟设定了以下三条基本路径 : 一是强化基于国家主权和集体行为的《联合国宪

　章》,支持并参与以联合国为核心的多边国际体系 ,遵从以《联合国宪章》为中心的国际法体系 ;二是巩固跨 大西洋关系 ,同美国建立有效的而且是平等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三是通过同俄 、中 、印等国际社会主要行 为体的多边合作来谋求非传统安全的实现 。不久前在伊朗核问题上欧俄的靠近就提供了佐证 ①:俄罗斯与 伊朗签署关于核燃料供应和废料归还协议之后 ,欧盟并“不认为该协议具有‘负面影响’”,相信“伊朗与俄 罗斯在核电站方面的合作与欧盟外交解决伊朗核问题的努力并不矛盾”,欧俄的相互谅解从而为打破伊朗 核僵局开辟了新的道路 。

　总之 ,随着非传统安全问题的凸显以及整个世界安全格局的变化 ,欧盟对于安全的三个基本命题 ——— “安全是什么”“、谁的安全”“、安全如何实现”———都有了自己新的认识 ,而这种观念的变迁也预示着欧洲 安全战略的转向 。可以说《, 欧洲安全战略报告》是针对欧洲范围内非传统安全问题的一项宣言书 ,是欧盟 应对新的安全形势的一项长期的 、综合性的战略指针 。

　四

　对战略实施的简要评估

　正是在欧洲新安全战略指针的指引下 ,欧盟各国开始联合起来在非传统安全的各个具体问题领域做

　出有针对性的反应 :2004 年新年前夕 ,欧盟 15 国推出了恐怖组织“黑名单”,并通过了酝酿已久的欧洲统 一逮捕令 ;2004 年 3 月 ,欧盟首脑会议就进一步加强边境控制合作和打击非法移民商讨有关对策 ,并任命 荷兰人德·弗里斯为首位欧盟反恐协调员 ; 2004 年 6 月 16 日 ,欧盟各国外长在卢森堡通过了《欧盟防止大 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战略的基本原则》和《实施〈欧盟防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战略的基本原则〉的行动 计划》两项文件 这些都表明欧盟在安全威胁的评估以及有针对性地对付威胁方面有了实质性进展 ,标 志着欧洲“统一安全空间”建设又向前迈出了重要步伐 。

　与此同时 ,欧盟也积极同外部世界进行着卓有成效的合作 ,以在欧盟疆域之外寻求非传统安全保障 。

　诸如通过建立“欧盟 ———乌克兰理事会”“、欧盟 ———地中海议会”合作框架等形式将非传统安全事务纳入 到双边合作的议程当中 ; 通过发展援助 、政治民主化监督等综合性手段帮助扩大后欧盟东部的“新邻 居”———乌克兰 、摩尔多瓦 、白俄罗斯等 ———建立“良政”,避免由于东扩在欧洲制造新的分界线等等 。这些 举措都无一例外地显示了欧盟实施共同安全战略的国际视野和责任意识 。

　基于眼前战略实施的初步效果 ,虽然不排除各种非传统安全问题的此消彼长和短时间集中爆发 ,但从 长远看来 ,如果将传统安全变量和非传统安全变量综合起来 ,将欧洲放在一个整体的安全框架下进行考

　① 新华社卢森堡 2 月 28 日电 ,欧盟称俄伊核合作应遵守国际原子能机构的规定 。

　第 7 卷喻 锋 :非传统安全与欧洲新安全

　第 7 卷

　喻 锋 :非传统安全与欧洲新安全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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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 ,我们可以预期 :欧盟各成员国可以通过在非传统安全领域的合作深入拓展合作空间 ,在这一过程中所

　建立起来的联合机制 ,培养出的合作意识以及建构出的地区身份也将产生出极大的地区聚合力 。欧洲新 安全战略的出台和实施为这种新的安全合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其本身所彰显的欧洲安全观念的变迁带 给地区安全合作以新的启示 ,它所提出的应对方略更是有利于非传统安全问题的解决 。因此 ,秉承欧洲新 安全战略的精神 ,重视并加强非传统安全领域的合作 ,以此来改善欧盟在传统安全领域合作的滞后状况 , 这不失为推动欧洲全方位一体化的有效途径 。更为重要的是 ,欧洲新安全战略所代表的人类安全实现的 价值取向将会通过欧盟的影响力而辐射 、放大到更广阔的地域范围 ,这对于巩固欧亚大陆乃至全世界的安 全格局都将起到建设性的作用 。

　参考文献 :

　1 王学玉. 通过地区一体化实现安全共同体 ———一个分析的框架J . 欧洲研究 ,2003 ( 5) .

　2 J avier Solana . A Secure Euro pe in a Bet ter Wo rld Z/ OL . Pa per p resented to t he Thessalo niki European Co uncil , 20 J une 2003 , ht tp :/ / ue . eu. int / p ressdate/ EN/ repo rt s/ 76255 . p df .

　3 Euro pean Parliament . Co mmit tee o n Civil Liberties and Internal Affairs ( Viviane Reding) , Repo rt o n Co mbating Terro rism in t he European U2

　nio n J . Euro pean Parliament Sessio n Document s ( EP A4 - 0368/ 96) , L uxembo urg , 1996 .

　4 现代国际关系研究所. 恐怖主义与反恐怖主义斗争理论探索M . 北京 :时事出版社 ,2002 .

　5 陈志敏 , 荷] 古斯塔夫·盖拉茨. 欧洲联盟对外政策一体化M . 北京 :时事出版社 ,2003 .

　6 Euro pe and Co unterterro rism. Enfocus ( special EU Advertising Supplement ) J . Fo rei gn Policy ,MA Y/ J U N E 2005 .

　7 J ean - Yves Haine . Idealism and Power : The New EU Securit y St rategy J . Current Histo r y , Mar 2004 .

　8 德] 乌尔丽克·居罗特 ,安德烈亚·维特. 欧洲的新地缘战略J . 世界经济与政治 ,2005 ( 6) .

　9 澳] 克雷格·A·斯奈德. 当代安全与战略M . 徐纬地译. 长春 :吉林人民出版社 ,2001 .

　Nontra dit ional Security an d Ne w Security Strategy of Europe

　Y U Fen g

　( Instit ute of Internatio nal Relatio ns Wuhan U niversit y , Wuhan Hubei 430072 , China)

　Abstract :The no nt raditio nal securit y has increasingly beco me a new focus issue in t he inter natio nal rela2 tio ns and t he sit uatio n of no nt raditio nal security lies ahead of t he European U nio n , t he regio nal securit y co m2 munit y. The European first editio n“European Securit y St rategy Repo rt ”, w hich will exert a p rofo und influ2

　ence o n t he overall i nter natio nal co mmunity , specified t he no nt raditio nal security lying ahead of Europe and p ut fo rward t he co unter measures clearly showing t he changes of t he co ncep t o n t he European securit y st rategy and t he ways to f ulfill it .

　Key words : No nt raditio nal Securit y ; New Securit y St rategy of Europe ; St rategic Cult ure ; No nt raditio nal

　Securit y Cooperatio n

　[ 责任编辑 :晓 春 ]

　(上接第 24 页)

　A Vie wpoint of Construct ivism f or Studying on Regional Security Cooperat ion

　KO N G Fa n - w ei

　( Politics and L aw Dept . ,Shando ng No r mal U niversit y , J inan Shando ng 250014 ,China)

　Abstract : The co nst ructivism , as a viewpoint of t he inter natio nal relatio n t heo ry , offers a new angle to t he regio nal securit y cooperatio n . Co nst ructivism co nsist s of fo ur part s : t he t heo ry of natio nal interest , t he t heo ry of inter natio nal system , t he t heo ry of t ransfo r matio n of inter natio nal system and t he t heo ry of securit y co mmunit y. Similarly t here are fo ur aspect s involved in t he st udy of regio nal securit y cooperatio n wit h co n2 st ructivism : t he state identify and interest in regio nal securit y cooperatio n , t he st ruct ure of inter natio nal sys2 tem co ncer ning t he regio nal securit y cooperatio n , t he collective identity fo r matio n of t he regio nal securit y and t he explanatio n of t he security co mmunit y t heo ry to t he regio nal securit y cooperatio n .

　Key words : Regio nal Securit y Cooperatio n ; Co nst ructivism ; Collective Identify ; State Interest ; Securit y

　Co mmunit y

　[ 责任编辑 :晓 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