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新青春电影意境悠远生命赞歌

　 台湾新青春电影意境悠远生命赞歌

　我国台湾地区2008年的电影《海角七号》与2010年的《艋?》如同两枚重磅炸弹，轰隆着两岸三地的电影市场与亚洲阵营。两者均以唯美的笔调诉说着历史与现实相互融合的台湾经验，既引起了岛内台湾人民身份认同的文化共鸣，又为外面世界理解拥有复杂身世背景的台湾打开了一扇窗口。我们应该审慎地思考台湾新青春电影在岛内外的巨大成功，在电影影像与历史之间，分析探寻台湾文化的传统特质与时代诉求。

　　本文所论述的台湾新青春电影，是指2000年以来，台湾本土出品，以青春、成长为主题的影片。此类影片由台湾新晋导演执筒，意在“青春”的外衣下，去探寻当下台湾青年一代的成长轨迹、心路历程，以及由此折射出的文化观念。在绚烂多姿的青春絮语中，探究其创作风格的一致性，研究并阐明文化在影像中的呈现、流转、变更。

　一、清新文化特质自然迷人

　纵观近几年的台湾新青春电影，我们发现，求新争奇不再是电影创作的动因与目的。立足台湾现实，关注当下社会，以生活为切入点，客观呈现，冷静分析，实现自我剖析、反省与救赎，是对台湾电影人创作理念转变的最好体现。

　　 《第36个故事》描绘了成长中梦想的衍进，姐妹情谊与淡淡暖暖的爱情。在台北一角的咖啡馆里，生活犹如香甜的糕点咖啡，沁入身体的温暖随处感受得到。只是几个简单且偶然的事件，串联起人们对生活的反思与感悟。其美妙动听、恬淡随性的电影音乐，也自然而然成为第47届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原创电影歌曲奖项的不二选择。荣获柏林电影节最佳亚洲电影奖的《一页台北》，与内地小成本商业电影《夜?店》相似，是发生在一夜间的事情。但不同于《夜?店》闭塞的空间与特效的拼贴，也不同于《有一天》里穿越时空的错乱与迷幻，而是连环事件中反映出的小小反思、浪漫情怀；是迟暮的怀旧，亦是青春的懵懂。

　　（一）温暖恬静的青春旋律

　台湾新青春电影常常以散文化、诗意化的故事，抒情且不失幽默的氛围和恬淡缓慢的情调填满了观众的想象。故事主线被导演故意弱化，亦或是一种蓄意的留白。影片中的各色人物均没有背景介绍，而各种桥段和事件也任意在这一空间发生、发展。这样的表达方式最为贴近生活本质，如流水一般绵延不绝、往来不断。台湾新青春电影便在这种故事基调和镜头语言下，呈现给观众一种弥漫、绵延、无法融解的韵味。

　　（二）清新另类的视觉传达

　《第36个故事》围绕着朵儿咖啡馆的运营展开，场景集中在布局紧凑而颇具特色的咖啡馆内。朋友们古怪物品的慷慨相赠，蔷儿在角落讲述成长的故事，朵儿与蔷儿在落地窗前柔和阳光下的35个故事，都是那般清新与温暖。没有景别的繁杂变化，没有都市景观的应接不暇，有的，只是安静的诉说与倾听。偶尔穿插的简笔动画，则增添了故事的趣味性。影片时时处处弥散着香甜浪漫的气息，正如一首散文诗，让人欲罢不能。

　　《不能没有你》采用肃穆的黑白色调，导演戴立忍刻意弱化影像的色彩表现，帮助观众聚焦于故事本身，去感受父女亲情与事件本身的道德评判。大胆的尝试，却忠实于自己的创作初衷，使得《不能没有你》成为一部社会新闻性质的影片。《不能说的秘密》用乐符串联起叶湘伦与路小雨那段唯美浪漫的爱情，泛黄的信笺，隽永的字迹，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时光的味道，所有的情节都镂刻着穿越时空的爱恋，历久弥新。

　　2012年春节前后上映的温情贺岁片《新天生一对》，以色彩斑斓的三维动画开篇和结束，片首彬彬的卡通形象孤独地前行，心里抱有对父子团圆的美好憧憬，历经四季的变换，突破重重阻碍，坚强乐观地成长着。片尾阿B和彬彬的卡通形象手牵手走在美丽的风景中，画外音依然是儿子稚嫩而温暖的旁白：“妈妈说，一道彩虹是半圆，两道彩虹是团圆，等到有一天，天上有两道彩虹的时候，我就可以跟我爸爸团圆了。”父子亲情在三维动画的衬托下更显亲切、可爱，得到更广泛年龄层观众的喜爱与追捧。

　　（三）意味深长的价值取向

　郑文堂导演2005年的电影作品《经过》，以《寒食贴》为线索，以故宫为背景。三位主人公因《寒食贴》的关联而得到补缺，构思甚为巧妙。而剧中人物颇具哲理性的台词，也意蕴深远：“人生的缺憾，只是在茶余饭后的一段回忆而已”；“时间只是经过，刚好留在这里”；“人生缺憾，一碗承受”，阐述出人生的缺憾与感悟。一部小品式电影，不失励志与参悟，更显隽永与珍贵。《幸福额度》则伴随着同名插曲将林正道导演想要传达的意愿舒缓的唱进人们的心里：“幸福不会是牛顿，一颗苹果成学问，所以，得不到那个人，是否该恨。你现在的人生要什么呢？出门要豪华车或随缘分，幸福或许是诸葛，三顾也不见得成，所以，达不到你要的，是否该扔。又或者，永远是不可能满分。”

　《沉睡的青春》以一个水纹下的钟表开场，哒哒的指针转动，浮动的文字引发观众思考：有人对时间的流逝，感到遗憾；有人则深陷其中，永远也逃不出来。《六号出口》的结尾，范达音重复着开头对青春的理解，“如果青春注定就是要不断地向前跑，什么时候我才会跑到出口”。2012年新鲜出炉的《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是对过往青春的追寻与怀念。那些年，我们年少轻狂；那些年，我们肆无忌惮地挥霍青春；那些年，我们卯足劲头共同追求心仪的女孩；那些年，我们为了女孩努力读书；那些年，我们为展示自己的勇猛血性挥拳街头。曾经的那些年，做着本来就没有意义的事情，追忆着永不复返的时光。即便我们已然风华不在，那些年的你，依旧是我无法磨灭的美好回忆。一段青春岁月，一首爱情离歌。拥有不再重要，曾经拥有才是永恒。

　二、传统文化精神的温情渗透

　（一）以儒家思想为核心的社会文化

　台湾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已由农业经济社会进入现代工业社会，在漫长岁月中建立起来的以儒家思想为基础的道德观、价值观和宗教观念，仍是台湾社会文化的思想核心。台湾新青春电影重视人情伦理、强调教养教化，渗透着中国文化的精神内蕴。台湾新青春电影倾向于用忠孝节义、传统纲常伦理、“寻根”意识、儒家思想来构思戏剧冲突，刻画人物性格，善于借鉴中国传统文艺美学观念，重视讲述故事和塑造人物个性，语言质朴自然，叙事风格含蓄凝练，审美情调多倾向于温情和略带怀旧色彩。

　　（二）传统道德观念的继承与发扬

　台湾新青春电影，对于中华民族的传统道德观念，有着深沉的继承与新颖的发扬。在《夏天协奏曲》中，阿宽的母亲因父亲的抛弃精神崩溃。阿宽承担对母亲的照管，为母亲做饭、洗澡，不敢接受小青的感情，为陪伴母亲舍弃自己的爱情。“金门第一痴情男”阿辉伯，每天为自己逝去的伴侣阿辉伯母扫墓、送花，在坟墓旁种满她最爱的鲜花，坐在她身旁分享自己的心情。即便自己生病无法前去扫墓，也拜托阿宽代替他完成每日的祭拜与思念的传达。这些是最为根本的尽孝与忠诚，是那份伟大而又珍贵的矢志不渝。

　　 拼盘式台湾新青春电影《爱到底》的第一个故事《三声有幸》，讲述阿正在医院巧遇罹患绝症的阿路，当阿路发现他们的声音异常相似时，时日不多的阿路恳求阿正，等他过世之后，每年忌日都假装成自己打电话到家中，让孤独的母亲不要有寻短的念头。七年来，阿正一直履行这个承诺。然而，正面临重大手术的阿正，也在网络上录下自己的声音，希望能够像阿路那么幸运找寻跟自己的声音很像的人，以守护自己的爱人。爱的传递，人文的关怀，在新晋电影导演的镜头下，有了更直观的呈现与褒扬。

　三、充满现代气息的都市映像

　（一）台北101大楼：节节高寓意的坚韧地标

　作为现代都会的标志性建筑，台北101大楼在台湾新青春电影中成为出镜率颇高的“特邀嘉宾”，宣告着台湾现代性与时尚性的存在。《海角七号》的开场，在背景是101大楼的台北夜晚街头，阿嘉摔吉他骂粗口，抒发内心的苦闷与不得志，忿恨这聒噪的城市与快节奏生活的压迫感，与故事主场地恒春小镇的舒适轻松感形成强烈对比。《一页台北》，小凯与女友在台北街头道别，牵起远距离恋爱的思念，身后的101大楼烘托着这份离愁别绪。而《Love》夜空下的101大楼，灯光璀璨，是地标性的独特存在。在赵又廷与赵薇这对台北VS北京的人物关系中，是人物身份与特性的无言代表。

　（二）《一页台北》：静谧舒缓的台湾文化人文志

　诚品书店是台湾著名的大型连锁书店之一，秉持人文、创意、艺术、生活的精神，成为台湾文化提升的指标，更是吸引游客的人文景点。诚品书店根植于推广阅读、激发创意、深耕文化、提升心灵的创办理念，采用复合式的经营手法，努力创造出既具本土特色、又具国际视野的文化景观。

　　2010年2月荣获第60届柏林电影节最佳亚洲电影奖的《一页台北》，将台北101大楼、诚品书店、大安森林公园、师大路夜市、全家便利商店等台湾本土特色的文化意象完美地呈现于大荧幕之上，伴随故事的发展，书写着一篇静谧舒缓的台湾文化人文志。

　　（三）青春：生命中缤纷绚烂的花样年华

　电影作为文化产业，具有娱乐性和商业性品格，这也是电影与流行文化相契合的地方。流行文化可能带来某种类型影片的繁荣，而影片也会带动某些流行文化风潮。流行文化是通俗易懂的大众文化，青春、爱情、梦想、励志是流行文化常用的重要元素。台湾新青春电影中有两大主场景，一为校园，二为郊外，前者像是青春的囚笼，后者像是脱离囚笼之外的世外桃源。以台湾大学为首的台湾各大高校，在青春做主的校园中、教室里，开启一段段刻骨铭心，亦或光怪陆离的青春故事。《不能说秘密》在私立淡江高级中学与台北艺术大学戏剧系上演这段穿越时空的迷离爱情故事。台北市立第一女子高级中学，位于台北市中正区，是全台北最著名的高中。《夏天协奏曲》的女主角小青，便是北一女的风云人物。而单车，是青春成长中重要的交通工具，《练习曲》便是单车环岛的游记记录；《蓝色大门》里孟克柔追随着张士豪骑单车飘起的花衬衫；《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柯景腾喜欢骑着单车，任由微风吹起他的头发和帅气稚嫩的笑容。

　　听障奥林匹克运动会是专门为听力、语言障碍人士提供的体育赛事平台，2009年第21届夏季聋奥会在台北举办。郑芬芬导演借由“听障奥运在台北”这一事件，将青春的奋斗作为电影《听说》的故事背景。

　　台湾电影人振兴本地电影行业的决心至关重要，尽管台湾电影的生产环境至今不容乐观，整体的复苏依然缺乏资金，在观念和技术上也有需要克服的掣肘，但台湾电影人携手振兴本地电影行业的合作精神与毅力令人钦佩。近年来涌现出一批年轻有为的优秀导演与演员，这些年轻力量将是台湾电影未来继续蓬勃发展的中流砥柱。

　 （作者单位：曲阜师范大学）

　 【责任编辑：张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