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学习者有效学习的质性研究——基于学习者个人特征视角

薛晓倩 陈 娬

(华南师范大学 教育信息技术学院，广东广州 510631)

近年来，随着网络技术在教育领域的广泛应用，出现了诸多如MOOC、在线学习、混合式学习等教育课程新样态和教育教学新模式，使得学习者随时随地进行学习成为了可能〔1〕。毋庸置疑，互联网支持的在线学习相较于传统环境下的学习有着巨大的发展前景和优势。然而，虚拟的学习环境、复杂的数字媒体、丰富的学习资源、多样的交互方式等要求学习者必须具备更高水平的互联网思维来参与网络学习活动、完成知识的意义建构〔2〕。越来越多研究者开始思考这种教育信息技术的革新对学习效果的影响，如何实现网络环境下的有效学习成为我国教育信息化领域的研究焦点。立足于新的学习观，网络有效学习不再只是学生对现有教学信息的简单获取，而是学生在教师创设的交互性网络学习情境中完成意义建构，即可认为网络学习活动就是一种交互活动，网络学习的有效性就是交互的有效性，网络有效学习的各个环节都要通过学习者和网络化社会环境之间以及学习者自身之间的有效交互来完成〔3〕。可见，网络学习者作为关键学习主体参与到学习的全过程，学习者个人特征势必会对学习效果产生影响，厘清学习者个人特征对网络有效学习的内在影响机理等基本问题显得至关重要。因此，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从学习者特征角度出发，以网络学习全过程为依托，探索和分析出个人特征对网络有效学习作用的关键要素，梳理出各要素之间的内在作用机制，对改善网络学习效果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网络信息技术的迅速发展使得网络学习成为当今时代人们获取知识的重要形式。作为现代远程教育的重要表征术语之一，其概念存在广狭义之分。从广义上讲，基于各类电子通信网络的学习都属于网络学习，如基于计算机网络的学习；
狭义上看，网络学习也可专指接受远程教育的学习，如基于专门的网络学习平台来完成远程教育目标的学习。本研究主要是选用其狭义的网络学习开展研究。

学习质量作为教育教学之根本，如何实现各种教学环境下的有效学习一直是教育领域热衷追求的研究主题。我国学者现已从学习过程、学习结果等角度对有效学习的内涵完成了深入解读，如鲍银霞认为有效学习指学生在教师的指导下， 应用恰当的学习策略对学习内容进行主动加工，在一定时间内完成学习任务、达成学习目标、获得自身发展的过程〔4〕；
郭绍青等人认为有效学习是指学习者基于自身内在的学习倾向，运用所学的知识与技能来解决现实问题，在过程中形成新的行为或思维习惯，并最终学会学习〔5〕；
傅钢善等人则从更为系统的角度对有效学习的深层次内涵进行解读，将有效学习界定为学习者以先前知识经验等为基础，科学地规范学习过程，恰当地应用学习策略对知识进行积极主动的建构，在一定时间内完成学习任务，达到预期学习目标，且行为、能力和心理倾向得到改善的过程〔6〕。

基于以上对网络学习和有效学习的概念理解，本研究从网络学习全过程视角出发将网络有效学习的概念界定为：学习者基于先前知识经验通过网络学习平台等进行学习，在学习过程中充分利用网络资源和工具，借助探究、协作或自主学习方式，积极主动地对网络信息进行创新性批判和加工，最终顺利完成学习目标并实现自身专业发展。

网络技术发展日新月异，国内外学者有关网络有效学习的研究也硕果纷呈。从目前已有研究来看，一方面主要侧重于借助网络学习行为分析来评价学习者学习效果及学习偏好，一方面是对网络有效学习的构成、内因以及影响因素等进行深入研究。有关网络学习行为的分析研究，杨国龙发现不同性别、年龄、学历层次及学科背景的网络学习者学习行为存在显著性差异，且学习风格会影响学习效果〔7〕；
李会龙借助学习者画像从课程学习特征、人际交互特征、任务完成特征和学习绩效四个维度对中国大学MOOC网络学习平台的学习行为数据进行可视化呈现，为支持教与学利益相关者更好地开展教学实践提供支持〔8〕。关于网络有效学习的构成与影响因素，最早由国外学者开展研究，如Webster等在前人研究基础上进行实验研究发现，影响网络学习效果的因素可以归为技术特性、教学者特征、课程特性和学习者特征四大类〔9〕；
Hill等通过网络学习案例分析总结出网络学习成效受网络课程设计、网络教学能力、社会组织情况等方面影响〔10〕。我国学者在国外研究成果的基础上进一步开展深入分析并拓展研究视域。汪琼通过多年实践研究梳理出网络学习成功四要素——认识因素、技术因素、教学因素及环境因素〔11〕；
傅钢善等基于多年网络课程建设与教学经验，将影响网络学习者有效学习的学习者重要心理特征、行为特征以及学习效果特征作为网络有效学习的构成要素建立评价指标〔12〕；
张立新等人以有效的网络化社会交互环境为支撑，从激发学习者心智系统,规划网络有效学习行动,监察、评价和修订学习行为和策略,学习成果产出与有效反馈等几个环节构建了网络有效学习的理论模型，并建议从以上各个环节的交互有效性进行因素探讨〔13〕。可见，无论是网络学习行为分析还是网络有效行为因素分析等，学习者一直是研究者的关注重点。网络学习者作为网络有效学习的实践参与者和关键受益者，与之相关的研究甚受关注，重点集中在学习者个体特征方面，包括背景、学习需求等个人表征以及情感、能力、态度、动机等心理特征。如刘艳兰发现近年来国内关于网络学习风格的研究主要是通过应用国外著名测量学习风格的量表、工具和模型等来开展与学业成绩、行为态度等的相关性研究，以更好地进行网络课程、教学系统等的设计和开发， 以促进网络环境下学生的有效学习〔14〕；
刘盼盼对国外网络环境下自我调节学习相关研究的高频关键词进行分析发现，近年来国外学者多通过改善教与学策略、调整学习者学习特征及构建交互学习环境来提升学习者自我调节学习的能力。其中有关网络学习者学习动机、自我效能感、学生参与度等学习特征类关键词出现频率较高〔15〕；
胡小勇等人的研究发现，个体信息素养对网络学习投入有显著正向影响〔16〕。

基于以上相关研究梳理，可以发现目前有关网络有效学习的研究成果较为丰富，研究方法涉及理论分析、案例研究、问卷调查和实验研究等多种，尤其是网络学习者的中心特点日益突出，集中在学习者的认知因素或者心理因素的研究日益增多。但同时也存在一些研究的不足和片面性。研究者更多是选择对某一方面的研究，如关注学习准备、学习过程或是学习结果，且更多是从中观或宏观视角出发来探讨机制或影响效应，使得内在作用机制研究不够清晰，目前少有研究从网络学习全过程的视角来实证性探索学习者个人特征对网络有效学习的具体作用关系。因此，本研究从网络学习全过程研究视角出发，基于比格斯“学习预备(Presage)—学习过程(Process)—学习结果(Product)”的3P学习分析框架，实证性探索学习者个人特征各要素在学习预备、学习过程、学习结果之间的具体作用关系与机制，以期为实现网络学习者有效学习提供新的研究参考。

(一)研究对象

本研究随机抽选出来的13名访谈对象具有不同的专业背景，分布在不同的学段，网络学习已有一定的经验，对信息技术与教育教学融合创新持积极的态度。将其作为本研究的访谈对象，能够较为深入地挖掘出影响网络有效学习的学习者特征要素，提炼出的各要素内部作用机制具有较好的可信度和推广性。13名访谈者的基本情况如表1所示。

表1 访谈对象的基本信息

(二)研究方法与思路

本研究主要是基于网络聊天工具——如微信、QQ等进行线上访谈。在访谈过程中，研究者根据受访者的反馈建议，不断调整和改善访谈问题提纲和访谈内容的指向，同时将最终的访谈报告发送给受访者检查，根据反馈信息修正访谈记录，以保证访谈内容的效度。每位访谈者的访谈次数和访谈时长视情况而定，保证访谈资料真实和充分。数据分析主要以巴尼· 格拉泽和安塞姆·施特劳斯提出的“扎根理论”的研究方法和一般操作流程为依据，借助NVivo11软件对访谈资料进行三级编码，并对原始访谈文本进行词频分析，归纳总结出影响网络有效学习的学习者个人特征因素和作用机制。

(三)数据处理与分析

所有的访谈内容都逐字逐句地转录到word文档中，形成访谈文本数据，访谈者的文字资料约4万字，将其导入NVivo11软件进行整理和编码。编码界面如图1所示。

图1 NVivo11软件编码界面

1. 开放式编码

研究者以开放的心态，不带任何偏见地对原始的访谈文本不断进行分解、比较、概念化与范畴化，直至全部文本编码完成，最终形成555个自由节点(表2为部分示例)。例如根据D说的“对于网络学习中遇到的问题与困难感觉是可以克服的，应该能够取得较好的学习效果”，对这句话进行概念化操作，建立自由节点为“有信心克服网络学习障碍并取得较好学习效果”。

表2 开放式编码示例

2. 主轴式编码

开放式编码所形成的节点之间往往是孤立的，因此需要对其进行归类，建立概念与概念间、概念与范畴间的相互联系，形成关联类属。如表3所示，几位访谈者都认为在网络学习成为信息时代实现正式学习与非正式学习的主要形式，是提高技能和获取学位的有效方法，具有重要的现实价值，可统一将这样的描述都归类到主轴编码——“任务价值”下。由此可见网络学习者对网络有效学习的基本感知是一致的。依照这样的方法，在555个自由节点的基础上形成了19个主轴编码(表3为部分示例)。

表3 主轴式编码示例

3. 核心式编码

对上级编码所得出的主题进行系统分析后生成“核心类属”，具有高度的概括性和统整性，起到“提纲挈领”的作用。根据这个原则，在19个主轴编码的基础上提炼出七个“核心类属”，分别是先前经验、网络学习风格、网络学习动机、网络学习效能感、网络自我调节学习、网络学习投入和学习绩效。如表4所示。

表4 核心式编码示例

(四)编码信度

本研究采取以下两种方式来保证数据分析的可靠性：一是由两位研究人员分别单独对数据进行编码后利用NVivo11的“编码比较”(Coding Comparison)功能，通过“编码一致百分比”来衡量编码的一致性程度。对于不一致的地方，研究人员在认真沟通的基础上作了相应调整，最大限度地减少个人偏见对编码结果的影响。二是与受访者建立良好关系，在编码后取得联系，使其就自身经历对编码的结果进行评判，以保证编码符合其真实情形。13名受访者对此均作出积极回应，都表示编码结果能够反应他们真实经历和感受。

(一)影响网络学习者有效学习的个人特征因素分析

通过对访谈内容编码得到影响网络有效学习的学习者个人特征因素，除学习绩效以外的六个核心类属构成影响网络有效学习的宏观个人因素，512个初级类属构成影响网络有效学习的直接个人因素，均涉及网络学习的全过程。根据 NVivo11中每个因素节点的参考点数分析，每个层次的因素在本层具有不同程度的影响效力，省略前两层编码，核心概括因素构成如图2所示。

图2 核心因素结构图

为保证原始材料的原汁呈现，研究者对访谈文本进行词频统计，引用的高频词统计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出各因素的影响效力。NVivo11词频统计的结果如图3所示。从图3可以明显地看出，被访谈者使用的高频词汇基本与编码所得影响因素基本一致，进一步证实了网络有效学习的学习者个人特征因素集中在先前经验、网络学习风格、网络学习动机、网络学习效能感、网络自我调节学习、网络学习投入这六个方面。

图3 高频词分析图

基于上述分析可知影响网络有效学习的个人特征因素。那么，这些因素对网络有效学习产生影响的主要机理是什么？各因素之间又存在什么样的相关影响和关联呢？弄清楚不同个人特征因素对网络有效学习产生影响的机理，对于优化网络学习途径，提高学习者自身专业发展水平等具有重要的作用。

1. 学习预备阶段：先前经验、网络学习风格影响网络有效学习

访谈发现，学习者先前知识与经验成为影响网络学习的基础要素。33条初始语录表示信息素养水平正向影响学习者获取所需资源和完成意义建构，这说明学习者自身对信息感知的敏锐性、信息加工处理的有效性以及技术应用的适切性等都会影响网络学习成效，这与已有研究结论一致，即学习者信息素养对在线学习绩效具有直接正向影响〔17〕。网络学习的成功还高度依赖于学习者相关知识基础与自身学习能力，先前知识加上较强的学习能力往往使得学习者对于新知识的学习更容易上手，并建立起新知识与原有知识结构之间的意义联系。这表明网络学习者在开展网络学习之前，需要重视自身信息素养、相关知识与能力的积累和提升，这对网络有效学习效果的实现发挥着重要的基础性作用。

学习风格作为学习者重要认知特征，有关学习风格的学习系统研究较为丰富，包括对学习风格测量模型构建及其对学习效果的影响研究等。访谈中发现，不同学习风格的学习者自身网络学习行为倾向有所差异，如有分散型学习风格的受访者反映自身思维较为活跃，有利于创新性地开展网络学习，但有时很容易出现选择障碍导致错过一些关键知识点，最终影响网络学习效果。此外，不同风格的学习者选择的网络学习软件、媒体工具和学习资源形式也有所不同。39条初始语录表示学习风格会对资源选择、学习动机等认知与行为倾向产生影响，一般比较外向且较为独立的学习者网络学习效果会相对较好，这一定程度上证实了高丹妮有关大学生网络学习风格对有效学习的作用效果〔18〕。但从学习者总体个人特征来看，学习风格相较影响较小，可见，深入了解自己的学习风格并据此选择适合的学习方法和资源形式一定程度上都能实现较好的学习效果。

2. 学习过程阶段：网络学习效能感、学习动机、自我调节学习、学习投入影响网络有效学习

借鉴心理学家班杜拉的社会学习理论，本研究将网络学习效能感定义为学习者个体对自己是否能够达成网络学习目标、或完成某种成就的自我感知和主观判断，主要涉及学习者对完成网络课程、参与师生互动以及使用课程相关网络工具等的能力感知，反映了学习过程中的一种内在的优势资源〔19〕。通过分析访谈编码的节点信息(见图1)可知，访谈中有203条初始语录表示出其网络有效学习容易受到自身效能感知的影响。编码得出网络学习效能感由能力效能感、环境效能感、努力效能感和控制效能感等方面构成，这与谢幼如等编制的大学生网络学习自我效能感问卷维度相一致〔20〕。其中环境效能感的参考点数最多，占该核心因素总参考点的47.29%，主要包括网络学习特点、平台功能设计、课程资源质量等。网络学习环境区别于传统学习环境，具备师生互动分离、学习工具多样、呈现内容丰富、满足个性化学习需求等特点，这为学习者带来诸多学习机会和便利的同时也增加了自主学习的考验。多名受访者都提出师生时空分离容易造成交互不及时、情感疏离等问题，最终使得不能坚持完成相应的网络学习。此外还有几名受访者提出网络平台设计体验感不强、功能有待优化、网络课程考核方式指代性不强等问题，这些都会不利于学习者学习体验进而影响网络学习目标的达成。网络学习努力效能感和能力效能感参考点数量仅次于环境效能感。访谈发现，网络学习效能感较高的学习者，更愿意尝试通过搜索引擎、互动平台等计算机技术和功能来解决遇到的技术阻碍，这有利于规避因技术问题导致的网络学习认同感低、倦怠、退出等消极情绪，且高水平网络学习效能感的学习者对于网络学习内容有较高的自主选择权和支配权体验，对学习困难等有正确的努力归因，有着明显继续进行网络学习的倾向〔21〕。最后是控制效能感，多为对网络学习工具及学习内容的使用与支配，这多受学习者自身能力认知与努力意愿所影响。可见，网络学习效能感作为最多被受访者提及的个人特征因素，无论是对最初的学习动机还是对过程中的能力调节与学习投入，都起到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关键之效。关注学习者自身效能感的内部感知，对于网络有效学习具有重要意义。

网络学习动机主要指学习者开展网络学习的主动性、积极性和持久性。本研究依据期望—价值理论对网络学习动机相关语录进行编码，包括任务价值、效能期望和结果期望三方面，访谈分析发现网络学习动机是引导学习、维持持续学习意愿并最终完成学习活动的重要因素。所有受访者均认为网络学习具有重要性和实用性价值，同时他们对网络学习结果期望都很高，这说明学习者较为清晰地认识到网络学习的意义价值并期望借助这种学习方式来获得知识、技能或者学分认证。但在效能期望水平层次不齐。效能期望偏低的受访者都表示对自己的能力持怀疑态度，尤其是对自主学习能力的期望偏低，还有少部分学习者是因为对自身信息技术应用能力期望偏低。可见，大部分网络学习者都对网络学习方式及效果持积极态度，但是对自身相关学习能力存在疑虑，这一发现为未来改善学习效果提供了施展路径，可从学习者相关学习能力培养及网络学习平台优化建设等角度入手。同时积极学习动机的形成也有助于学习者有效学习投入继而实现专业能力提升。

网络学习的一系列特点决定了网络学习者应具备更高水平的主动调节学习过程的能力。本研究中自我调节学习是指学习者在参与网络学习活动中积极主动采取恰当的策略来进行自身认知、动机和行为的计划、监控和调整，并最终指向学习目标的实现。只有能够更积极地调节自身的动机水平和开展有效的学习策略调节，才能维持良好的学习状态。访谈中提及的动机调节与元认知策略等学习策略均为自我调节学习。有受访者表示积极的动机调节策略有利于调整学习投入状态，网络学习过程需要具备有效的计划、实施、互动、反思等策略，并合理利用这些策略在网络学习环境中完成知识的意义建构。同时访谈发现，网络学习效能感和学习动机受自我调节学习能力的中介作用会影响学习投入和学习效果，如自我调节学习中的动机调节能够积极调整和运作学习动机，继而对学习投入产生促进作用。因此，关注学习者自我调节技能的发展可以有效减少其学习过程中自我效能、学习动机等认知因素产生的负面影响。

学习投入作为影响网络学习质量的重要变量日益受到重视。学习投入指个体在学习活动中所展现出的持续的积极状态，包含行为、认知、情感、社会交互四个方面的状态投入。据访谈可知，目前受访者学习投入程度集中在活力、奉献和专注三个程度，三者反映了学习者参与网络学习活动的心理状态和质量。其中32条初始语录表示学习者会对学习任务具备热情和敢于挑战，这类学习内容多为自身发展需要或兴趣使然；
其次有20条访谈语录涉及网络学习过程中的努力程度、学习坚持性和心理弹性，这体现了学习者学习投入的活力水平；
12条语录有关网络学习专注度，大部分认为学习时长与学习动机影响专注度保持。且所有受访者均认为拥有较高水平的学习投入有利于网络学习者顺利达成学习目标，获得满意的学习效果，但仅用时间和精力来衡量学习投入不具科学价值，尤其是脱离实际教学场景的网络学习。因此，探讨网络学习投入对学习效果的影响及其与学习者其他个体特征之间的作用机制，对改善学生的网络学习效果、优化网络教学环境具有重要价值。

3. 学习结果阶段：学习满意度、学习成就感体现网络有效学习

网络学习绩效是学习者学习结果的直接产物和效果体现，已有研究大多将学习者学习成绩、学习满意度作为其衡量和评价指标。受对象特征及调查方法影响，本研究的网络学习绩效主要是指学习者对学习过程和学习结果的体验满意度和在知识、技能等方面的学习成就感，并将其作为学习结果阶段的要素〔22〕。有受访者表示网络学习很好地满足了自身的学习需要，增加了学习的兴趣和愉悦感，会不自觉地向身边的人推荐这种有趣高效的学习方式，这体现了该受访者的学习满意度较高；
有受访者提出通过网络学习，知识与技能都得到了较好的发展，尤其是在独立思考和自主解决问题等方面，这体现了该受访者具有一定的学习成就感。此外，多条语录有提及网络平台及课程资源建设、自身信息素养、学习动力、学习投入等会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学习者满意度和成就感。因此，探究学习预备、学习过程阶段中学习者个人特征对学习结果的影响和作用机制，对于针对性解决网络学习难题、提升网络学习效果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二)网络学习者有效学习的个人特征影响因素模型

深入访谈发现，先前经验、网络学习风格、网络学习动机、网络学习效能感、网络自我调节学习和网络学习投入六个因素之间，六个因素与网络学习绩效之间并不是简单机械的对应关系，而是相关关系。它们之间相辅相成、相互作用，造成网络有效学习的效果差异。

其一，先前经验、网络学习风格是影响网络学习者有效学习的基础特征要素。信息素养、相关知识基础等先前经验会影响学习者的网络学习效能感知、学习动机和自我调节学习。如较高的信息素养水平会增加学习者对网络学习的控制效能和环境效能，先前相关知识基础与一定的自主学习能力使学习者更容易接受新知识，并相信通过自己的能力和努力顺利完成新旧知识结构之间的意义建构。且具备一定经验的学习者更加清楚地体会到网络学习的重要价值，相关经验越多在学习过程中越能积极主动地采取恰当的策略来进行自身认知、动机和行为的计划、监控和调整，且利用其来满足自身发展需要的意愿和期望更强。网络学习的师生分离及强调交互等特点会使不同学习风格的学习者对于网络学习效能的感知程度不一，只有适合学习者学习风格的网络资源，才能有效地促进学生的学习。

其二，网络学习动机、网络学习效能感、网络自我调节学习和网络学习投入是影响网络学习者有效学习的重要特征要素。研究发现，学习动机、网络学习效能感与自我调节学习间存在着循环依赖的关系作用，且网络学习效能感和学习动机受自我调节学习能力的中介作用会影响学习投入和学习效果。学习者开展网络学习的主动性、积极性和持久性会影响网络学习的效能感知，即效能期望和结果期望越高，则达成网络学习目标、或完成某种成就的自我感知和主观判断就越积极，而积极的学习效能感知会反作用于网络学习的主动性与持久性。主动调节学习过程能力的水平高低受到自身认知、动机和行为等的影响，同时会对学习者本身的自我效能感知、学习动机等做出积极的计划、监控和调整，即包括动机调节和一系列学习策略在内，进而对学习投入产生促进作用。

其三，学习投入和学习动机是影响网络学习者有效学习的直接特征要素。访谈中发现出于对自身发展需求的知识学习的效果会更好，即学习动机的来源与内容会直接影响学习绩效。此外，本研究也证实了学习投入是影响网络学习质量的重要变量，其他学习者个人特征基本都会通过对学习投入的作用继而影响到网络学习效果。一般拥有较高水平的学习投入有利于网络学习者顺利达成学习目标，获得满意的学习效果，但不能仅用时间和精力来衡量网络环境下的学习投入。

基于以上分析，本研究形成了影响网络学习者有效学习的个人特征因素模型，如图4所示(图中单箭头表示单向作用，双箭头表示双向作用)。

图4 网络学习者有效学习的个人特征因素模型

本研究在对网络有效学习的概念界定以及国内外有关网络学习的研究成果整理分析的基础上，通过对学习主体质性材料的深入分析与讨论，从学习全过程视角出发得出影响网络有效学习的学习者个人特征六大因素及其相互作用。同时，本研究还反映了影响网络有效学习的各个因素所包含的具体内容以及实例表征，希望能对网络学习者实现有效学习有所启发。网络学习作为复杂的学习系统，学习者各类特征因素对网络学习成效的影响程度也各不相同，因此应根据实际情况调查分析影响学习成效的主导因素及其作用机制，快速地寻找解决策略，从而提高学习的有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