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变建盏的艺术之美*

徐长和

(南平市建阳区枕头岭建盏陶瓷有限公司 福建 南平 354200)

“曜变”是指建盏在烧制过程中,受窑内烈火燃烧产生的窑变斑纹,是自然和人工结合的产物。曜变建盏更是我国宋代建盏手工艺的瑰宝,距今已有1 500多年历史了。曜变建盏在现代中国也属于“稀世珍宝”,存世量极少,且在宋代烧制历史极短。曜变盏在宋代被文人墨客与达官显贵所喜爱,将曜变盏称之为“异毫盏”或“毫变盏”。曜变盏结合了宋代全部的审美特征,沉稳厚重、静穆空灵、简约大气,符合宋人“天人和一”的大同思想。曜变建盏分为2种,一种是七彩晕光曜变盏(见图1),“采用多种釉色,将晕光为光彩源,七彩晕光曜变盏具有多彩晕光,在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光照情况下观察七彩晕光曜变盏会看到不一样的釉色变化”;另一种是普通多彩曜变盏。“曜变盏具有基本釉色条件,以多彩色斑,结合自然文化发展特色。”大观元年时期,宋徽宗在撰写《茶论》时提到建盏中的多彩曜变盏,对其赋予了极高的评价。据相关文献记载,曜变盏成器难、存世量少、价值贵为“国宝级”文物,尤其是七彩晕光曜变茶碗,美丽且玄奥,在宋代是御用茶具之一。

图1 七彩晕光曜变盏

曜变建盏的形成原理是:在传统的釉料中加入各色稀有的矿物原料,加入富含不同铁等重金属矿料。当曜变建盏在窑内烧制时,加热窑温到1 100℃时釉面开始熔化,但重金属矿物质并没有开始熔化依旧附着于表面。加热窑温到1 200℃时,达到到重金属矿物质的熔点,使矿物质开始熔化并于釉面开始结合。形成高温气泡。加热窑温到1 300℃时,釉面开始扩大,克服气膜表层张力,使釉面表层开始出现气孔,促使重金属矿物质排除,保留酸铬釉层。在高温情况下,釉面有部分开始流淌,形成斑点。烧制成功之后,曜变建盏的釉面会有结晶斑等的存在,在结晶斑的周围会出现多种色彩的蓝釉纹,古代匠人称之为“曜变”。随着窑温再度升高,重金属元素开始沉降,使得釉面气孔关闭。形成多彩光晕,产生聚光效果,使得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看曜变建盏会出现不一样的色彩。而曜变建盏的美学特征,主要从曜变盏之斑点环、曜变盏之斑核、曜变盏之彩色斑点、曜变盏之薄膜、曜变盏之光晕、曜变盏之毫、曜变盏之彩角度去赏析其内在的美学特征。

2.1 曜变盏之斑点环

宋代曜变建盏的发展历程中,将斑点环发展成两种形式。一种是斑点周围显露金属细线的边缘线;二是斑点周围伴生宽带环。两种形式的发生都是斑点在窑内受高温等环境影响所形成的特殊“环纹”。边缘线是在斑点开始熔化之时裸露出的白色环边,宽带环是斑点开始熔化之时,斑点受高温等不可控因素影响由斑点熔碎片构成的,所形成的宽带环有的薄,有的厚。在曜变建盏烧制过程中,当窑内温度达到一个临界点,斑点环开始形成,随着温度逐渐升高,曜变建盏内的斑点环就会消失。

2.2 曜变盏之斑核

曜变建盏中最重要的当属曜斑,其中斑核是曜斑的中心。是曜变的纹理。斑核的大小的多少通常会受到气候、环境、温度、窑内空气等不可控因素的影响,斑核的形成次序、外在颜色和形状等都是自然的选择。一般情况下,曜变盏的斑核大小是均匀分布的,在烧制成功之后,会有一种独属于自然的和谐美感,曜变建盏如同星空般闪耀,斑核散乱给人以在星空之下的美感,给人留下无限遐想的空间,仿佛象征着天地间的生命;象征着人们对大自然的向往,独留下大片空白,使曜变盏更具空间感。曜变盏的斑核呈现圆形,是以“大斑分布聚集,小斑聚落成群。”的形式所分布的,与建盏中的兔毫有相似之处,但实质上并不完全相同。曜变盏的斑核散落分布,呈现大小不一的特色斑点群体,宛如宇宙星河。

2.3 曜变盏之彩色斑点

留存于世的曜变建盏中,大部分的曜变盏釉色有金光色,曜变盏的釉面上会出现太阳曜斑,其独特的色彩在太阳光的直射下会诞生出多样化的化学光照。太阳曜斑主体给人以静谧的色彩,在不出众的情况下,让人深刻理解太阳的光彩。曜变的同时还有斑点的出现,斑点色彩鲜明、清晰明艳,受到阳光直射会反射不同样式的光芒,如同色彩光亮的小河,在不同的天气、不同的地理位置变换着主体形态,给世人展现曜变盏彩色斑点独特的艺术价值。

2.4 曜变盏之薄膜

在传统的烧制工艺过程中,曜变盏在烧制完成后,会在建盏表面形成一层薄膜。薄膜无序附着于盏内层上,很难真实地形容他们的形状,在太阳光下观察呈现出灰色的薄膜。当亮光照射曜变盏时,薄膜会反射光亮,在建盏内壁上形成七彩的颜色,重新赋予曜变盏“新生命”。曜变盏的独一无二之处也正是在这里,正是有这层薄膜的存在才使得曜变盏更加地美丽、更加地吸引人。

2.5 曜变盏之光晕

在传统的烧制工艺过程中,曜变盏的斑核之外包裹着釉色,包围着彩色的光晕。光晕会随着太阳光照射的角度不同产生不一样的变化,与星空之下的夜色非常相似,仿佛是与星空舞蹈。曜变盏的斑核内是全黑的,但斑核的周围是多彩的,像是太阳所散发的光晕,神秘且富有生机,更具有别样的艺术魅力。

2.6 曜变盏之毫

曜变盏作为宋代文明的象征,不仅仅是其独特的艺术工艺,更重要的还有毫。曜变必须有毫,在中国所发现的曜变盏残片以及藤田、龙光馆等所有的曜变盏研究发现,曜变盏在光晕中会带有兔毫状线条,看着像多样色的彩光,无形之中为曜变盏增贴了一份魅力。

2.7 曜变盏之彩

曜变盏长期暴露于空气之中,会受到太阳光辐射的影响,会受到空气侵蚀等的影响。在这种影响下,曜变盏外壁上的物质会与釉面结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彩色光晕”。从现代科学的角度去分析,发现这种现象是一种“薄膜干涉”现象。正是这种现象的存在使得曜变变的神奇,在曜变盏的底部衬托之下使得曜变更为神秘;使得曜变更具有艺术价值。

3.1生产要素

宋代的曜变建盏是以“铁坯”所闻名于天下,宋代曜变盏的烧制所选用的是红土,含铁量高达“7%～10%”,因宋代选择的土质好使得所烧制出来的曜变盏密度高、坯胎体紧实,如铁一般厚重,使得生产出来的曜变盏稳定性极好,即使是保存在现代仍然可看出其制作工艺精良。在烧制过程中,所加入的重金属矿和釉色矿也是含量极为丰富的,只有这样才可能烧制出曜变盏的独一无二的纹理。在宋代的曜变盏的釉色调配上也是及其重要的,宋代的匠人先要将红色的釉矿粉碎,然后放入温水中,让密度高的釉矿变得柔软,然后使其在不同温度之下形成釉浆,将釉浆静置一段时间,是重金属矿物质沉降,再通过匠人独特的过滤手法,在添加草木灰等各种建盏多必须要的搭配,制作形成釉水。在传统的建盏手工艺中,釉水的配方和过程是建盏最重要的难点,同样也是最重要的阶段。曜变建盏釉水最重要的特征是会随着外界的温度变化而使得釉色出现不一样的颜色变化。釉水在温度极高时,会出现液态化流动现象;在温度低时,釉水表面会析出七彩釉色结晶,出现釉色独特的纹路,极具观赏价值和艺术价值。

3.2 控制可控因素

传统的曜变建盏烧制工艺中,古代匠人只能将窑温、窑压、装窑方式、还原气氛等控制好,才可以烧制出特色的曜变建盏。

3.2.1 窑温

在传统的烧制工艺中,匠人会就近选择合适的木材才能提高窑温,但也有匠人会单一地选择杨木、柳木等树木来提高窑温。匠人在烧制过程中及其重视空气的流通性和流通时间,只有才合适的时间流通空气才不会使所烧制的建盏破裂。建盏是在窑温达到900℃时开始熔化,达到1 300℃时,釉面开始出现流动化特征,最终形成建盏内壁和外壁上独特的纹理,使建盏更具有艺术价值和文化价值。

3.2.2 窑压

曜变建盏中“曜斑”的烧制与窑压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窑内空气含量越高,窑压越低,使得釉色难以附着于建盏表面使得着色反应不完全,造成曜斑的形成不完全或曜斑难以形成。在宋代的烧制过程中,匠人需要时时刻刻观察窑内的温差和空气流通情况,使得极少出现这种情况。只有匠人的时刻观察才能确保“曜斑”的形成,才能使得曜变建盏的独一无二。

3.2.3 装窑方式

在宋代建盏的烧制过程中,匠人为了保护建盏,使建盏表层的纹理不被外界不可控因素影响。会选用木材建造一个匣体来装出彩的建盏。因为不同地区的温度和空气流通速度是不同的,这些外在因素都会对曜变建盏的纹理产生影响。

3.2.4 还原气氛

在宋代建盏的烧制过程中,“还原气氛”是最为重要的一个阶段。还原气氛是一种独特的化学反应,它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纹理的形成。还原气氛是指所烧的木材的不充分燃烧。在宋代建盏的烧制中,木材充分燃烧难以在建盏表面留下特色的纹理。只有木材不充分燃烧才会使得建盏表面出现独特的“木理纹路”。这一阶段是直接影响到“曜变”的,宋代匠人将这一阶段认为是自然选择的结果。但随着时代和科技的不断发展,这一阶段已经可以通过技术手段来控制还原气氛了。

曜变盏是宋代存世以来,最高级别的艺术神作;是结合了古代建盏全部工艺的瑰宝。其独特的曜变是在油滴和兔毫的基础上,将窑温与釉色相互融合,达到了极致之美。曜变建盏在光照之下,展现出其独一无二的艺术之美。

近年来,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发展,我国已经实现了对曜变建盏技术层面上的突破,相信在不远的将来,我国可以仿制古代烧制工艺烧制出都具有中国现代独特的曜变建盏,将中国曜变建盏之美传递到更多的国家,让外国人也知晓中国匠人独特的工艺及其独特的纹理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