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容词作状语修饰谓语动词的语法分析

李雨名

（吉林工业职业技术学院基础教学部，吉林 吉林 132013）

形容词作状语的表现形式多样，在句中的位置也十分灵活。有时修饰谓语动词，有时修饰整个句子，有时描述动作，有时描述结果，有时描述状态，情形较为复杂。然而，在当前的语法著作中，对于形容词作状语大多却只作笼统性介绍，并未将其展开加以说明，如薄冰、张道真等学者语法著作。部分辞书中干脆将某些作状语的形容词归为副词类，如陆谷孙在《新英汉词典》中对某些形容词作状语就是这样处理的，具体请见文中详述。依笔者浅见，此种情形更应看作是形容词作状语。例如：《剑桥国际英语词典》对于play safe 中safe 及break even 中even 就是这们界定的，并没有列出safe 和even 具有副词这一词性特征，而是在其各自词条后，列出了safely 及evenly 这两个副词。由此可见，在著名的英文原版辞书中，也是按照形容词作状语来界定的。

在英语当中，相对副词和介词短语作状语而言，形容词作状语修饰谓语动词则少见得多，而且有时其词性界定也存在一定的争议，正如本文介绍的句子中很多就存在着争议。因此，笔者在多年的教学与研究的基础之上，查阅了大量的有关文献资料，认为可以按照如下方式进行分类总结，有不妥之处，敬请批评指正。

2.1 作状语描述方式

（1）It all happened pretty quick.（事情发生得太快）[1]

《朗文当代高级英语辞典》就将例句（1）里的quick 界定为副词，相当于quickly。然而，其中也有这样的表述：many teachers think this is not correct English.即《朗文当代高级英语辞典》的编著者明确说明也有老师和学者认为这是对quickly 的误用。笔者认为，将这里的quick 界定为形容词作状语也未尝不可，不仅是因为存在即有其道理，这也符合语用学的基本特征。其实在英语中，这种情况并不十分少见，如例句（2）和例句（3）：

（2）My heart beat quick.（我的心跳加速）

（3）He ran the shop single-handed.（他独自经营这家商店）[2]

查阅《朗文当代高级英语辞典》发现，这里的single-handed 被界定为副词， 相当于single-handedly，同时又被界定为只能用在名词前的形容词。笔者认为如此界定有所不妥，似乎将该句中single-handed 看作形容词作状语更能说得通，这是因为一方面这样使用已经约定俗成，另一方面single-handed 很显然是一个-ed结尾的形容词性合成词，如例句（4）：

（4）He walked slow and lame.（他走得很慢，一瘸一拐的）

slow 在几乎所有的权威词典当中都有副词这一属性的说明，但在此句子中与之相并列的lame 却在所有的词典当中都没有副词这一属性。然而，这个句子也是广为接受的说法，因此鉴于and 连接相同属性的词、短语或句子的这一使用特征，我们不难断定，slow 在这里应与lame 属于同一词性，即形容词。

在英语中，这种形容词与副词属性界定存在争议的情况还有很多。比如《朗文当代高级英语辞典》对于safe 并未给出副词属性，而将之界定为形容词[3]，却在play 词条下的play（it）safe 中给出了例句（5）—（7）：

（5）Play （it）safe and make sure the eggs are thoroughly cooked.（保险一点，一定要把这些蛋煮透）

这无疑证明play （it）safe 中safe 是形容词做方式状语。类似的结构还有play it cool，如下面的例句：

（6）She wouldn’t show him how upset she was.It was always smarter to ply it cool.（她不愿让他看到自己有多生气，保持冷静总是好办法）[4]

（7）You must learn to play it cool.（你必须学会遇事泰然处之）[5]

《朗文当代高级英语辞典》和陆谷孙《英语大词典》均将例句（6）和例句（7）中cool 均界定为副词，然而张道真《现代英语用法词典》和《剑桥国际英语词典》对于cool 都未给出副词这一词性[6-7]。《WEBSTER’S NEW INTERNATIONAL DICTIONARY》对于类似play it safe 的结构有专门的说明：play it + 形容词意为to behave or conduct oneself in a specified way.这种描述明确地将play it safe 中safe 和play it cool 中cool 均界定为形容词作方式状语。

《柯林斯高阶英语学习词典》给出例句（8）：

（8）Investors are playing it cautious，and they are playing it smart.（投资者在谨慎应对，同时他们也在巧妙应对）

没有任何一本词典将此例句中cautious 归为副词。

综上所述，依笔者愚见，将跟在习惯用语play it 后面词的词性界定为形容词作方式状语，这无疑是更符合逻辑的。有趣的是，在英语当中，也有如例句（9）情形：

（9）We hope that other countries will play fair with our exported goods and not fax them too heavily on arrivals.（我们希望其他国家公平地对待我们的出口货物，不要对入境货物征收过重的税）[5]

这里的play fair 中fair 被陆谷孙《英汉大词典》界定为副词（公正地，公平地，按照规则地）。《现代英语用法词典》对于play fair 中fair 词性也界定为副词，并给出解释：to behave in an honest way by acting according to accepted rules or standards[7]。《朗文当代高级英语辞典》对于play fair 中fair 也同样界定为副词，并附有例句（10）：

（10）In international trade，very few countries play fair.（在国际贸易中，很少有国家遵守游戏规则）[8]

在界定play fair 中fair 的词性时，各权威辞书已完全地达成一致，普遍认为fair 为表示方式的副词，而不是形容词；
play 在其中是不及物动词，其基本含义为“行事，处理，比赛”等。

巧合的是，英语中还有与play fair 相类似的play + 形容词的语言结构，《WEBSTER’S NEW INTERNATIONAL DICTIONARY》对于play + 形容词这一结构的解释是to feign a specified state or quality，而《朗文当代高级英语辞典》将play 看成是连接动词[9]，并给出例句（11）和例句（12）：

（11）Some snakes fool predators by playing dead.（有些蛇装死来蒙骗猎食者）

（12）“What do you mean?”（“你什么意思？”）“Don’t play dumb.”（“别跟我装聋作哑了。”）

这两本权威辞书均将这里的dumb 及dead确定为形容词。笔者认为，它们在这里也是表达行为方式，playing dead 理解为“像死一样行事”，即装死；
play dumb 则是“像聋哑一样地行事”，即装聋作哑。还有play cool（装酷）等例子，如例句（13）：

（13）They caught the enemy officer alive in the fighting.（他们在战斗中活捉了敌军官）

从表面上看，例句（13）似乎属于复合宾语结构，即形容词alive 作宾语officer 的补足语，但根据该句所表达的含义和复合宾语的语义特征来判断，alive 在这里应属于方式状语，而不是补足语。去掉alive，该句的基本含义还在，即“他们在战斗中捉了敌军官”，只是少了“活”这一方式细节而已。

（14）They found the enemy officer alive.（他们发现敌军官还活着）

尽管与例句（13）类似，但例句（14）却是复合宾语结构，这是因为宾语补足语作为句子的核心结构成分是不可或缺的。如果例句（14）缺了alive，那么they found the enemy officer 所表达的含义就是“他们发现了敌军官”。缺失了核心词alive，其含义就完全不同了。

2.2 作状语描述伴随情况

（15）All the time she sat silent in the corner.（她静静地在拐角处坐着）

例句（15）里的silent 可以确定是形容词，或许有人会认为此处的silent 也可以归为方式状语，但笔者认为silent 更应看作是描述主语she在sat 时的伴随状语，类似的形容词描述动作发生时主语所处状态的情形还有很多，如例句（16）—（18）：

（16）My husband woke up sick，so I began the day as a nurse.（我丈夫醒来时病了，于是我就像护士一样照顾他一整天）

（17）He went to bed hungry last night.（他昨天晚上饿着肚子上床睡觉）

（18）He lay in bed wide awake.（他完全清醒地躺在床上）

此句中awake 前的wide 是修饰形容词awake 的程度副词，与awake 一起构成了形容词性短语。

（19）The day dawned misty and overcast.（天亮时雾蒙蒙阴沉沉的）

（20）He spent seven days in the wind and snow，cold and hungry.（他又冷又饿在风雨中过了7 天）[10]

例句（19）中misty and overcast 和例句（20）中cold and hungry 是并列形容词短语，同样是用来描述各自主语的伴随状态的。

（21）Mrs. Smith gazed at him，speechless for a moment.（史密斯太太凝视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笔者认为例句（21）中形容词性短语（形容词+介词短语）speechless for a moment 十分明确是主语在发出gazed 动作时伴随的状态性状语，具有补足语的特征，整个句子可以表达为并列句（22）：

（22）Mrs. Smith gazed at him，and she was speechless for a moment.

（23）Full of apologies，the manager approached us.（经理满口道歉地向我们走来）

此句在结构上类同于例句（22），即也是形容词性短语（形容词+介词短语）。不同的是，此句很明确该形容词性短语描述的是主语Mrs.Smith在approached us 时的伴随动作而不是表情状态（脸上充满歉意）。例句（23）中apologies 是复数形式，说明the manager 说着各种道歉的话语。如果是描述歉意的表情或心理，apology 就不使用复数形式了。当然，形容词或形容词性短语可以用来描述动作伴随的心理状态，而且并不少见，如例句（24）—（26）：

（24）He returned home proud and joyful.（他骄傲而又快乐地回到了家）

（25）He drove the damaged car home completely undismayed.（他把那辆损坏了的汽车开回家，一点也不沮丧）

（26）Helpless，we watched half a year "s food destroyed before our eyes.（我们无助地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半年的食物被毁）

2.3 作状语描述结果

（27）A 34-year-led inmate broke loose from the sheriff’s office yesterday.（昨天一名34 岁的囚犯从治安官的办公室里逃走了）

《朗文当代高级英语辞典》明确界定例句（27）中loose 为形容词[11]。

（28）She scratched the door of my car，so I got even with her and let the air out of her tires.（她刮坏了我的车门，所以我报复她，把她的轮胎的气给放了）

陆谷孙在《英汉大词典》中将例句（28）break even 中even 界定为副词（平均地，平坦地），而《剑桥国际英语词典》只给出了形容词（equal or equally balanced）[12]，并同时给出了其副词形式evenly。

（29）After three days lost in the mountains’，all the climbers arrived home safe and sound.（在山里迷失了三天之后，所有的登山者都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家中）

《剑桥国际英语词典》把safe and sound 中safe 界定为形容词（completely without injury）[13]，依此可以断定sound 必是形容词，safe and sound为形容词性短语。由此可见，safe、loose、even 等跟动词后或句子后做状语，大多数词典（多为英文原版词典）将其界定为形容词。

2.4 作状语描述程度

2.4.1 单独使用

（30）The weather is bitter cold.（天气寒冷入骨）

（31）The drug is wanted bitter bad，sir.（先生，这药人家急着要用呢）[14]

陆谷孙《英汉大词典》将例句（30）和例句（31）中bitter 均界定为副词，张道真《现代英语用法词典》则将the night was bitter cold 中bitter界定为形容词[14]，《剑桥国际英语词典》也将bitter 界为形容词[15]。笔者认为，这里将bitter 界定为形容词是恰当的，毕竟不会有哪一本词典将freezing 及icy 这两个词界定为副词，而这两个词完全可以替换例句（31）中bitter 来表达完全相同的含义，见例句（32）：

（32）It’s freezing cold in here-can I shut the window，please？（屋里这太冷了，我可以关上窗户吗）[16]

《剑桥国际英语词典》将freezing 界定为形容词，并明确说明it’s freezing cold = it’s very cold，说明freezing 是表示程度的形容词。

（33）He said hello and I felt my face turn bright red.（他向我问好，我感觉自己的脸变得通红）[17]

《剑桥国际英语词典》将这里的bright 同样界定为形容词。因此同样可以断定bright 是修饰red 的表程度的形容词。

2.4.2 用在假拟并列结构中强调程度

（34）Make sure you hit the ball good and hard.（你打球一定要卯足了劲啊）

此句中good and 意思是“非常、很”，用于修饰hard 的副词性结构，由于good 从表面上看与hard 并列，但其含义并不是good 的本义，而是对hard 的强调性修饰，因此将其称为假拟并列结构。英语中还有些形容词如nice、fine、bright 等与and 连用构成这种假拟并列结构。见例句（35）—（40）：

（35）I like my coffee good and hot.（我喜欢喝热热的咖啡）

（36）You were good and drunk last night，weren’t you？（你昨天晚上猫尿灌多了吧）[18]

（37）You were nice and drunk last night，weren’t you?（你昨天晚上得挺痛快吧）[18]

注意例句（36）和例句（37）仅有一字之差，其含义却相去甚远。nice and 的色彩更偏褒义，而good and 则中性偏贬义。

（38）He drove good and fast.（他车开得非常快）[19]

（39）The weather is fine and warm.（天气很暖和）[20]

（40）Miss Cathy arrived bright and early for the appointment.（凯茜小姐一大早兴致勃勃地提前赴约）

《新英汉词典》和《朗文当代高级英语辞典》都把bright and early 解释为“一大早”，bright 在这里含义并不是清亮的或明亮的，而是与and early 一起构成一个假拟并列结构，表示很早。

据笔者分析，英语中形容词作状语修饰谓语动词的情况都无法转换为状语从句或主语从句，而作状语描述伴随情况时可以转化为并列句，如可以将例句（18）转换为He lay in bed，and he was wide awake.将例句（19）转换为The day dawned and it was misty and overcast.然而，这样一转就使原本精炼而准确的句子变得拖沓。

当然，形容词作状语情形比文中介绍的要复杂得多，笔者以自己浅薄的见识形成此文，意在抛砖引玉。在英语中，还有些兼具形容词和副词词性的词，比如clear、clean、high、low、straight deep、slow、close、direct、easy 和sharp 等。这些词中除fast 是没有-ly 形式的副词之外，其他的都另有其-ly 形式的副词。对于这些词在句中词性的界定以及作副词时与其对应的-ly 形式副词的用法之辨析，本文限于篇幅并未进行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