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军队军事管理思想发展探析

★ 纪海涛 徐 鹏

军事管理思想是管理理论与军事实践融合的产物，是军事管理工作的经验总结、理论升华和智慧结晶。人民解放军创建九十多年来，积累了丰富的管理经验和方法，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军事管理思想和优良传统，在人民解放军作战运用和建设发展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提出了一系列关于军事管理的新思想新观点新论断新要求，进一步揭示了军事管理的特点规律，丰富发展了人民军队军事管理理论体系，为建设与世界一流军队相适应的世界一流军事管理提供了基本遵循。

1927年8月1日南昌起义以前，中国共产党还没有自己的武装，没有完全独立地领导军队，除受中国传统治军带兵思想影响外，对于军事管理的认知和思考主要来源于晚清和民国时期军队管理实践。特别是鸦片战争和甲午战争后，西方列强以坚船利炮侵略中国，西方军队的管理水平和作战能力，使当时的人们深刻认识到军事技术、武器装备和现代作战战术对战争胜负的决定性作用，现代军事管理思想逐渐影响中国的武装力量建设。人民军队诞生后，中国共产党按照马克思列宁主义关于暴力革命和建立无产阶级军队的学说，创建新型人民军队，开始独立领导革命军队进行武装斗争，同时开启了对新型人民军队军事管理原则、制度和方法的探索。

（一）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人民军队军事管理思想发轫。人民军队建立初期，通过深刻批判和革新旧军队管理制度，认真分析新型革命军队的构成、组织、作风等，创造性地解决了一系列重大管理问题，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军事管理制度和方法。一是建立中国共产党对军队领导的原则和制度。三湾改编将党支部建在连上，把部队缩编为团，建立团、营、连、排、班等军事行政组织，连以上各级建立由士兵代表组成的士兵委员会，参加部队的行政管理和经济管理，新型人民军队架构初步建立。二是提出管理教育思想。井冈山斗争时期，毛泽东制定了三条纪律六项注意，以之作为部队管理的行为准则。1930年5月，毛泽东又提出军队管理教育的七条原则，即干部要处处以身作则，做战士的表率；
干部要深入群众，要群众化；
干部要时刻关心战士，体贴战士；
干部要学会发动战士自己教育自己、管理自己；
说服教育重于惩罚；
宣传鼓动重于指派命令；
赏罚要分明①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上卷，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第306页。。中华苏维埃中央军事政治学校编印了《红军教育与管理》大纲，论述了教育与管理的意义、目的、基本观念、内容和管理法等。三是制定军事管理法规制度。《古田会议决议》中明确提出“编制红军法规”的任务，此后颁布《红军士兵会章程》《中国工农红军政治工作暂行条例（草案）》《中国工农红军纪律条例（草案）》《中国工农红军暂行内务条例》《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工农红军暂行法规》等一批全军性法规，加强了红军军事管理正规化，保证了红军反“围剿”作战的胜利。

（二）抗日战争时期，人民军队军事管理思想显露雏形。抗日战争时期，人民军队在总结过往军事管理经验基础之上，加强军事管理基础理论和方法的研究，坚持并完善基本管理制度，军事管理思想进一步发展。一是坚持党对军队的领导。红军改编时，根据国民革命军的统一编制实行单一首长制，部队中党的领导曾一度受到削弱。1937年10月，中共中央军委成立总政治部，恢复八路军政治委员及政治机关制度，统一并加强前后方部队思想政治工作的领导，保证了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二是推进军队纪律建设。先后制定颁布《司令部工作条例》《各级司令部（军、师、旅、团）暂行工作条例》《军政委员会条例》《内务条令》《纪律条令》等，进一步严格纪律，整训部队，培养优良作风，加强部队管理。三是重视军事管理理论研究。毛泽东、朱德在《论持久战》《论联合政府》《论军队的管理问题》《革命军队管理的原则》等著述中，深入阐述人民军队性质宗旨、建军原则，明确管理理论和原则，如“官兵一致、大公无私、干部以身作则和发扬民主”等，①冯长松：《中国人民解放军管理史》，北京：国防大学出版社，2015年，第51页。初步总结归纳了人民军队军事管理思想。四是坚持群众路线，强调民主管理。毛泽东在《关心群众生活，注意工作方法》《论持久战》中充分论述了群众的地位作用，尊重士兵、尊重人民，改善官兵关系和军民关系等，依靠人民群众、走群众路线思想深入军事管理实践。五是加强干部培养。1939年6月，发出《总政治部关于大量吸收知识分子和培养新干部问题的训令》，之后又相继发布《中央关于干部学习的指示》《中央关于在职干部教育的指示》、总政治部关于干部工作第一号至第四号指示等。《中央军委关于军队中吸收和对待专门家的政策指示》等，强调加强干部的考察、培养和使用，军事人才管理思想进一步发展。六是加强后勤保障。根据毛泽东“自力更生”“自己动手、生产自给”的指示，1940年2月，军委发出《关于开展生产运动的指示》，要求部队开展生产运动。12月，八路军总后勤部召开后勤工作会议，阐明后勤工作的特点、任务、地位及作用，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措施，推动了部队后勤管理建设。七是创新武装力量管理体制。实施主力军、地方军和民兵、自卫队（军）三结合的武装力量体制，生动体现了毛泽东人民战争思想，有效组织和调动起人民群众力量。

（三）解放战争时期，人民军队军事管理思想逐步丰富。全国解放战争时期，为适应大规模作战需要，解放军人员数量不断增加，武器装备不断改善，加之战斗频繁，军事管理中出现许多新情况、新问题。对此，人民军队采取一系列重大措施加强管理，推动了军事管理理论与实践的丰富与发展。这一时期，军事管理整合各种资源、发挥综合效能的作用越来越明显，逐步向体系化管理发展。一是巩固党的领导。1947年2月27日，中共中央《关于在军队中组织党委会的指示》指出：关于军队中党的组织形式，七大时已有原则决定，应根据古田会议决议的原则，组织军队中各级党委会，以避免军队中单纯的首长制所产生的一些缺点；
②《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第24册，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年，第95页。1947年7月28日，总政治部颁布《中国人民解放军党委员会条例草案（初稿）》；
1948年10月，总政治部又颁布《关于支部工作的条例（草案）》。党委制的恢复和党支部工作的加强，保证了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和指挥的集中统一，促进了各项工作和战斗任务的完成。二是规范后勤管理。1947年4月，军委发出关于加强后勤工作的通令。为适应战争需要，1948年12月和1949年6、7月间，中央军委连续召开了全军后勤会议、军工军械会议、药材工作会议等，制定颁发了一系列后勤规章制度，为部队加强后勤管理，改善官兵生活，提供了理论依据和基本措施。三是严格组织纪律。1947年10月，中央军委重新颁布“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发布《中国人民解放军宣言》。通过广泛深入教育，部队组织纪律观念不断增强，保证了作战任务的胜利完成。四是发扬三大民主。1948年1月，毛泽东在《军队内部的民主运动》中提出了政治民主、经济民主、军事民主，使民主管理的思想理论化、系统化。部队中广泛开展以诉苦和“三查”为中心的新式整军运动，连队成立士兵委员会，全军掀起民主运动新热潮，达到了“政治上高度团结、生活上获得改善、军事上提高了战术和技术的三大目的”①《毛泽东选集》第4卷，北京：解放军出版社，1996年，第1275页。，对军队的巩固扩大和作战胜利发挥了重要作用。

新中国成立后，在冷战背景下并且在苏联军队现代化建设模式的影响和直接援助下，人民军队现代化建设得到较大发展，军队建设进入高级阶段，各项管理也向正规化转变，军事管理思想得到丰富发展。

（一）新中国成立初期，人民军队军事管理思想基本形成。这一时期，人民军队军事管理面临世界机械化战争形态走向成熟和核战争形态出现的现实挑战，在积极创新人员管理、装备管理、编制管理、战备管理、军事科研管理等过程中，军事管理理论不断得以丰富。一是强调继承和发扬优良传统。1954年，毛泽东审阅《中国人民解放军政治工作条例（草案）》时，恢复了一句被删掉的话，即“中国共产党在中国人民解放军中的政治工作是我军的生命线”。②《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史》第5卷，北京：军事科学出版社，2011年，第465页。1958年9月20日，总政治部根据毛泽东关于军队各级干部每年下连的指示作出规定，要求全军各级干部每人每年至少下连当兵一个月，与战士实行“五同”(同吃、同住、同劳动、同操作、同娱乐)。1964年9月21日又发出《关于师职以上领导干部蹲点的指示》，对融洽官兵关系、增强部队凝聚力发挥了重要作用。二是加强军队质量建设。军事管理体制上，按照现代战争的要求调整领导指挥体制，突破苏联军队体制编制模式，恢复人民解放军三总部传统体制。1951年底中共中央决定实行精兵简政，并于1952年1月开始施行。1953年底至1954年初召开的全国军事系统党的高级干部会议决定，再进行一次大规模的精简整编。这次精简整编于1955年底完成。军事力量构成上，注重系统性和专业性，成立海军、空军、炮兵、装甲兵、工兵、铁道兵等，结束了单一陆军的历史，开始了建设诸军兵种合成军队的新历程。武器装备管理上，走过了主要依靠苏联支持到自行研制的发展过程，常规武器水平一度接近世界先进水平。军事院校管理上，成立大批军事院校，重视改进技术装备，保留军事技术骨干，明确经过院校培训提拔干部等制度。军事训练管理上，全军深入开展大练兵活动，部队训练质量显著提高，积极做好备战打仗准备。三是推进军事管理现代化。按照建设一支优良的现代化革命军队总方针和总任务的要求，人民军队军事管理向现代化大步迈进。1952年7月10日，毛泽东明确提出建设正规化、现代化国防部队不可缺少的两个条件：第一是实行“五统四性”，第二是挑选优秀的富于组织和指挥才能的指挥员，组成健全的、具有头脑作用的、富于科学的组织和分工的司令机关。③《毛泽东军事文集》第6卷，北京：军事科学出版社，2017年，第314～315页。中央军委先后制定一系列重要法规、条令、条例，实行义务兵役制、军衔制、军官薪金制，以及干部值班和留营住宿等制度，加速了军队建设正规化、军事管理科学化的进程。针对和平时期官兵成分的新变化，尤其是大多数基层干部缺乏带兵、练兵、管兵经验的情况，1961年2月，叶剑英发表《关于带兵的四条标准》，部队开始加强管理问题研究和经验总结。同年5月，召开首次全军管理教育工作会议；
6月19日，国防部颁布《中国人民解放军连队管理教育工作条例》，明确和平建设时期管理教育工作的基本任务和要求、指针、原则等，进一步推动了部队管理教育工作的开展。

（二）“文化大革命”时期，人民军队军事管理思想经历曲折发展。20世纪60年代中期，中国安全面临严重威胁，中共中央、中央军委提出了“准备早打、大打、打核战争”的战略指导思想，同时由于中苏关系恶化，还要防备苏联全面军事进攻。着眼战略思想转变和军事斗争准备，积极解决各种矛盾问题，为巩固提升战斗力发挥保障作用，军事管理思想有了新的内容。一是加强正规化管理。“文化大革命”期间，受“左”倾错误思想影响，无政府主义思想泛滥，部队纪律涣散、条令条例废弛。中央军委果断采取一系列措施，总参谋部召开全军行政管理工作会议，要求坚决贯彻执行《中国人民解放军连队管理教育工作条例》，加强部队组织纪律性，严格执行条令条例和规章制度，一定程度上遏制了全军事故不断、纪律涣散的混乱局面。70年代中期，军队“肿、散、骄、奢、惰”现象极为严重，中央军委颁发《关于加强军队组织纪律性的决定》，使混乱局面得到有效控制，部队管理工作重新走向正轨。二是优化体制编制。1975年，中央军委根据毛泽东关于“军队要整顿”“要准备打仗”的指示，研究讨论了压缩军队定额、调整编制体制和安排超编干部问题，明确了军队整顿的方针政策，对军队全面整顿作出部署和安排。三是提升教育训练地位。1977年至1978年，成立中央军委教育训练委员会、颁布《关于加强部队教育训练的决定》《关于办好军队院校的决定》等，明确了部队教育训练的指导思想、内容、干部在职学习、部队群众性练兵运动等问题，要求全军把教育训练提高到战略地位。四是调整武器装备发展规划。1977年12月，中央军委作出《关于加速我军武器装备现代化的决定》，之后召开全军装备规划座谈会和全军装备管理工作会议，讨论武器装备发展计划、规划和20年设想，总结交流陆、海、空三军部队装备整顿和管理经验，研究制定装备整顿和加强装备管理的措施等，武器装备建设得到有力加强和快速发展。五是发展军事科技。确立战略核潜艇、大型水面舰艇等重大战略项目，为中国确立大国地位，推进军队现代化建设奠定了重要基础。1977年11月14日，成立中央军委科学技术装备委员会，统一领导国防科学技术研究、国防工业生产和全军装备发展工作。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人民军队现代化建设迎来了蓬勃发展的新局面，军事管理实践得到极大丰富与发展，军事管理思想逐渐成熟与完善。

（一）改革开放初期，人民军队军事管理思想日渐成熟。1981年9月，中央军委主席邓小平提出“把我军建设成为一支强大的现代化、正规化的革命军队”的总目标，标志着军队现代化建设进入新的发展阶段，军事管理思想也进入新的发展时期。一是提高管理工作地位。邓小平指出：“管理两个字很重要，管理好不好大不一样。”①《邓小平军事文集》第3卷，北京：军事科学出版社，2004年，第89页。江泽民指出：“军队管理工作是军队建设中带根本性、全局性的基础工作。地方管理出经济效益，部队管理出战斗力。管理得越好，战斗力就越强。”②王胜铎，黄世海：《新世纪军队管理概论》，北京：军事科学出版社，2002年，第218页。至20世纪90年代末，先后三次修订共同条令，三次召开全军性管理工作会议，印发关于管理教育工作的规定、指示、决定等，军队管理理论与实践突破单纯抓行政管理的现象，政治管理、战备管理、训练管理、后勤管理、武器装备管理等得到全面加强。二是发展现代科学管理。70年代末到80年代初，全国兴起了学习和研究现代管理科学热潮。为加强国防和军队现代化，军委领导强调各级领导干部要加强对现代科技和现代管理知识的学习。后勤系统及一些高技术部队率先引进国外目标管理理论与方法，一些军事院校开设现代管理课程，引进“系统论、信息论、控制论”等管理理论，部队积极借鉴和推广矩阵管理、系统工程等管理方法，信息化管理理论研究和手段开发运用快速发展。三是加强军队战备管理。坚持以军事斗争准备为重点，在演习和实战中锻炼部队，发展现代作战管理、战备管理。先后组织全军高级干部战役集训，召开全军参谋长会议，组织实施中越边境自卫还击作战等，获得了现代战争管理的宝贵经验。四是优化武装力量结构。人民解放军担负内卫执勤任务的部队划归新成立的人民武装警察部队。全军裁减100万，11个大军区合并整编为7个大军区。预备役部队列入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制序列，其师、团级单位授予番号、军旗。军队编成适应形势任务发展，更加科学合理。五是坚持弘扬优良传统。针对把改革发展与继承发扬人民军队管理的优良传统对立起来、甚至照抄照搬外军管理方法的现象，军委领导要求必须继承和发扬人民军队优良传统，保持老红军本色，始终保持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六是加快推进军事立法。至20世纪90年代末，制定军事法制和有关军事法律方面的决定10多件，军事行政法规和军事法规110余件，军事规章1000多件，初步建立起军事法体系。①王安：《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人民解放军管理理论研究的新发展》，《军事历史》1998年第6期。军事管理纳入法治轨道，保障了军队建设和管理在法律的规范和调控下有序运行。

（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时期，人民军队军事管理思想科学发展。新世纪新阶段，着眼适应世界新军事变革发展，加强打赢未来信息化战争军事斗争准备，军事管理工作中产生了许多新论断、新观点和新要求，形成了推进军事管理科学发展的重要思想。这些思想是对人民军队建军以来管理思想的继承和发展，是军事管理思想的革命性飞跃。一是推进“军事管理革命”。胡锦涛指出，“世界新军事变革不仅是一场军事技术和军队组织体制的革命，也是一场军事管理的革命”②刘继贤：《军事管理学》，北京：军事科学出版社，2009年，第3页。。党的十七大报告强调：“适应世界军事发展趋势和我国发展新要求，推进军事理论、军事技术、军事组织、军事管理创新”③冯长松：《中国人民解放军管理史》，第432～433页。。二是加强科学管理。胡锦涛强调，要努力适应军队现代化建设的新形势，更新管理观念，加强现代管理知识的学习，大力提高科学管理能力。要组织全军深入研究新形势下军事管理工作的特点规律，不断提高军事管理工作的科学化、规范化、法制化水平。④刘继贤：《军事管理学》，第6、5页。军队的各个领域都积极引入先进适用的管理技术、方法和手段，建立健全科学的管理体制机制。三是坚持依法治军。1994年3月，召开历史上第一次全军法制工作会议，提出了依法治军的任务、步骤和措施。1999年3月，江泽民全面系统地阐述依法治军方针的内涵。胡锦涛指出，把依法治军作为正规化建设基本要求。党的十七大报告中也明确了坚持依法治军、从严治军的要求。⑤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编印：《树立和落实科学发展观理论学习读本》，北京：解放军出版社，2006年，第205～206页。这一时期，主要军事法律法规基本齐全，相互衔接配套，中国特色军事法规体系进一步完善。共同条令、《警备条令》等滚动修订，后勤法规、装备管理法规等不断健全，组织编制管理逐步走向法制化轨道。四是训练管理结合。胡锦涛指出，加强军事训练，不仅是打仗的需要，也是重要的治军方式和管理方式。⑥刘继贤：《军事管理学》，第5页。抓军事训练也是抓教育、抓管理、抓养成。五是确立以人为本。提出“军队要把以人为本作为重要的建军治军理念”⑦冯长松：《中国人民解放军管理史》，第296页。，坚持人民军队的根本性质，坚决维护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六是提高战略管理能力。制定实施战略发展规划和计划，推进领导管理体制调整改革，提高战略能力，加强战略管理，从而推动军队建设的整体质量效益提高。

党的十八大以来，在新时代党的强军目标指引下，人民军队军事管理思想围绕军队转型建设、变革重塑不断创新，极大地丰富和发展了中国特色军事管理理论。习近平深刻洞察世界新军事变革发展趋势，站在能打仗打胜仗、建设世界一流军队的高度，提出了一系列关于军事管理的新思想新观点新论断新要求，形成了科学系统的军事管理思想，开辟了人民军队军事管理的新境界，丰富发展了军事管理理论体系，彰显了与时俱进的理论品质。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明确军事管理的目标任务：保证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确保政令军令畅通，为实现党在新时代强军目标、完成好新时代军队使命任务发挥关键支撑作用。习近平强调，坚持党对军队绝对领导不能有丝毫差池，否则就要犯历史性错误，各级党委要把落实党对军队绝对领导的制度作为第一位责任，把党领导军队一系列制度贯彻到部队建设各领域和完成任务全过程，确保党指挥枪的原则落地生根。⑧《全面加强我军党的领导和党的建设 奋力开创强军兴军新局面》，《解放军报》2018年8月21日，第3版。二是明确军事管理的职能定位：为战抓管。牢固树立战斗力这个唯一的根本的标准，要求军事管理必须紧贴现代战争特点规律，构建管理、安全工作与作战、训练同步筹划、同步部署、同步实施、同步监察、同步评估的训管一体运作模式，探索简约高效管理方法，完善战时管理体系。三是明确军事管理的基本遵循：依法治军、从严治军。习近平指出，要深入推进依法治军、从严治军，强化全军法治信仰和法治思维，加快构建完善中国特色法治体系，推动治军方式根本性转变，提高国防和军队建设法治化水平。①中共中央宣传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学习纲要》,北京：学习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19年，第195～196页。要注重从制度机制上解决问题，增强贯彻落实制度的执行力。要求部队努力构建随时能打仗打胜仗的战备秩序，与大抓实战化军事训练相匹配的训练秩序，权责清晰、顺畅高效的工作秩序，利于练兵备战、利于作风养成、利于官兵成长的生活秩序。要求抓好领导干部这个“关键少数”，各级领导干部要带头尊法学法守法用法。四是明确军事管理的时代要求：推进管理创新。习近平强调，要推进管理创新，健全科学决策、全程监管、精细评估、精准调控的管理体系，提高部队建设精准度和效费比。推进以效能为核心的军事管理革命，不断提高军队专业化、精细化、科学化管理水平。②中共中央宣传部：《习近平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读本（2016年版）》,北京：学习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16年，第256页。五是明确军事管理的一项重要内容：确保部队安全稳定。习近平强调，要坚持安全发展，扎实抓好安全基础工作，突出重大安全问题防范，确保安全稳定。要求建立推行风险分级管控与隐患排查治理双重预防机制，抓好重大安全风险防范化解。加强安全基础建设，全面打牢部队安全发展根基。六是明确军事管理的枢纽：战略管理。强化军委战略管理功能，搞好国防和军队建设战略筹划和长远设计，重视发挥军事需求主导作用，从源头上解决部队战斗力低水平徘徊的问题，构建具有人民军队特色的作战需求生成机制，完善“需求—规划—预算—执行—评估”的战略管理链路，使需求牵引规划、规划主导资源配置成为军队建设的刚性约束，提高军队系统运行效能和军队建设发展效益。七是明确军事管理的核心：以人为本。习近平指出，坚持士兵至上，基层第一，切实把官兵冷暖放在心上，积极为官兵排忧解难。③中共中央宣传部：《习近平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读本》,北京：学习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14年，第144～145页。要坚持严管和厚爱结合，用心带兵、用情带兵，增强部队凝聚力和战斗力。坚持相信和依靠广大官兵，尊重官兵主体地位和首创精神，紧紧依靠官兵把基层建设好，把广大官兵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充分调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