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移民促进乡村振兴的作用机理研究——基于福建省宁德市屏南县龙潭村旅游移民的调查

林爱平，林舒晨，王一凡，罗 星

(闽江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福建 福州 350108)

大力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是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重大决策部署， 2018 年 9 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乡村振兴战略规划 (2018—2022 年) 》，指明了今后一个时期 “三农”工作的方向；
2021年2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加快推进乡村人才振兴的意见》，明确指出乡村振兴关键在人，要大力培养本土人才，引导城市人才下乡，推动专业人才服务乡村。

20世纪以来，经济全球化加速了人口流动和迁移，旅游是当今社会人口流动的一种普遍现象，在某种程度上说是移民的媒介。[1]旅游移民是指由于旅游产业发展需要或出于休闲消费目的而迁入旅游地工作或居住超过一定时间的移民[2]，业内通常认为这个时间长度是半年。在逆城镇化背景下，从城到乡的旅游移民是乡村振兴中重要的人才组成部分，给乡村带来优势资源，促进了第一二三产业的融合和城乡要素的融合，在产业、人才、文化、生态、组织上助力乡村振兴。对旅游移民的研究，国内虽起步较晚，但有许多学者做出了重要贡献，研究热点有关于国内外旅游移民研究现状与展望[3]，旅游移民与地方的融合、依恋与认同[4-6]，旅游移民行为[7]等相关内容。

要重视旅游移民群体，激活旅游移民价值，助力乡村振兴。但在乡村振兴相关研究中，关于旅游移民助推乡村振兴的作用机理研究比较少见。旅游移民作为一类特殊的流动群体，具有不稳定性与随机性，所以乡村振兴不仅要引进旅游移民，更要使其“留得住”。这就要求农村基层干部转变工作方法，创新治理模式，面对新型乡村社区，充分考虑旅游移民的差异化需求，提供个性化服务，使得乡村留得下人才并且留得住人才，充分挖掘旅游移民的创新潜力，借力旅游移民及其所携资源，一起共创乡村振兴大业。基于此，旅游移民创业促进乡村振兴的作用机理值得深入探讨。

(一)案例地概况

龙潭村系宁德市屏南县熙岭乡的第三大行政村，位于屏南县东部，距屏南县城约36公里。龙潭村四面环山，一条小溪从村中流过，溪水清澈见底。村庄民居沿着小溪南北对照。熙圪公路跨越小溪通过村庄中心，是村庄最繁华地带。龙潭村占地面积2平方公里，辖3个自然村16个村民小组，全村人口1 000余人，340户人家。近年来，由于大量村民外出务工，迁居县城、省城，龙潭村沦落为常住人口不到100人的人迹罕至的“空心村”。2017年5月，在屏南县政府的大力支持下，龙潭村委开始“拯救老屋”，复兴古村。针对古宅多为土木结构的特点，村两委聘请老工匠艺人，采取“工料法”和传统工艺进行修复，创新推出“认租15年”，每平方米年租金3元，租户负责出资修缮，租金收益归村民所有的运作机制，吸引社会资金修缮古民居。此举吸引了众多旅游移民，至2021年7月，龙潭村已有旅游移民32户，130多人。通过旅游移民认领老屋的方式，龙潭村许多老屋得到保护性修缮和利用。旅游移民落脚龙潭村后，龙潭村旅游业得到迅速发展，吸引了大量村民返乡创业，常住村民由原来的不到100人增加为近400人。村两委则紧紧抓住文创旅游产业发展的契机，加快停车场、物流中心等乡村公共文化空间、艺术空间及其他公共设施建设。目前，龙潭村拥有民宿床位300多张，新增企业经营主体12家。不考虑疫情年份，村民年人均收入从2017年的7 985元提高到2019年的17 861元，村集体经济收入从2017年的5.7万元增至2019年的16.9万元。

(二)调查实施

2021年6月和7月，项目组对福建省宁德市屏南县熙岭乡龙潭村进行了为期8天的调查。项目组以龙潭村现有样态为基点，采用深度访谈法，与当地部分旅游移民进行了深入交流，并访谈了村书记以及部分老村民和返乡村民代表，力求通过龙潭村的多方利益主体，全面了解旅游移民在龙潭村的生活和工作状态，探索旅游移民在乡村振兴中的作用。

(三)样本基本信息

项目组一共深度访谈了20位旅游移民，主要围绕“移民的主要动机” “移民后的创业情况”“移民后的当地社区融入”等问题进行深度探讨，受访旅游移民具体信息见表1。

表1 龙潭村受访旅游移民基本信息表

经统计，受访旅游移民从性别上来看，女性11名，比男性略多；
从年龄上来看，近七成旅游移民年龄集中在21～40岁；
从学历上看，有3位是大专以下，其余均为大专及本科以上文凭；
从户藉上看，仅6人为本省居民，其余来自北京、浙江、湖北、江苏、安徽、江西、山西、山东等外省市；
从当前从事的工作来看，业态丰富，有民宿、文创店、休闲吧、餐饮店、手工作坊、土特产品售卖、书吧等。经营民宿的占比最大，有12家，与当地村民经营的民宿相比，旅游移民经营的民宿装修装饰较好，文化品位较高，房价也较高，且善于融合手工作坊、卡拉OK、民族服饰售卖等业态，提供公共休闲空间，与当地村民经营的民宿在档次上形成互补；
其次是文创店，文创店业主大多是年轻的旅游移民，思想活络，促进了乡村文化的多元化，提高了旅游活动的体验性和参与性；
旅游移民经营的餐饮店装饰清新、小资，食品偏轻食，与当地村民装修粗糙的本土特色餐饮店形成差异。

(一)旅游移民的乡村文化生态营造与人才荟聚

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必须破解人才瓶颈制约。要把人力资本开发放在首要位置，畅通智力、技术、管理下乡通道，造就更多乡土人才，聚天下人才而用之。[8]第一批到来的旅游移民深刻认识到人口凋零的空心村不具有旅游价值，空心村要有一定时间的社区修复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要不断吸引志同道合、有共同生活方式、共同理想的人，不断把社区壮大，使社区活化，才能发展旅游业，因此他们不遗余力地吸引创业青年，以营造良好的乡村社会生态。

第一批旅游移民中，有几个人承担了“文化中间人”的角色。“文化中间人”最早出现在费孝通的《乡土中国》里，最初被认为是主客之间的调解人，后来被定义为旅游业供需双方间的调解人。[9]受访者F20林正碌老师是屏南传统村落文创产业总策划，他是屏南首批引进的文创人才。2014年之前，林老师在上海做“人人都是艺术家”公益艺术教育。2015年4月到福建屏南，其目的是把屏南多个趋于空心化的老村落，打造成文化创意村落。他本身是个流量IP，在某社交软件上有一百多万的粉丝，许多粉丝慕名而来，并在此安家落户。被林老师吸引的其中一个旅游移民是导演了《上海滩》等多部影视剧的香港著名导演招振强。2019年4月，招导因林老师之名抵龙潭村考察后，决定在此归隐山林，创办电影公益教学，而招导又吸引了很多电影爱好者的到来。如民宿经营者F7说：“我曾经在南京工作，大学时便在学习编剧，意外发现龙潭村招振强老师每周都为旅游移民和老村民们提供导演课程、编剧课程和表演课程，便产生了来龙潭村工作的想法。每天都会有许多人来上表演、导演和编剧课，新村民和老村民都有。”她表示，被龙潭艺术课程吸引而来的移民们在精神上高度契合。

受访者F3是最早一批来龙潭村的旅游移民，其经营的随喜书屋全天开放，供游客和村民免费参观与阅览，同时随喜书屋也是一个人才驿站，它搭建了一个旅游移民与村两委交流的平台，这个平台对旅游移民的入驻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F3介绍说：“有很多想来龙潭的外地年轻人，都是先来随喜书屋了解这个村庄的政策。我会带领他们去考察村庄的环境，介绍入驻村庄的条件，介绍怎么租赁房子，怎么在这个社区生活、创业等等，所以实际上这个地方相当于人才驿站的中转，部分年轻人是在这个书屋了解情况后，最后留下来租赁房子、入驻和创业。” 民宿老板F5在非疫情期间，以约每月一次的频率积极开展社群交流活动，吸引全国各地的青年人参加。他以龙潭古村落为载体，通过内容引流，让年青人体验新的生活方式，给龙潭村带来新鲜血液，带来北京、浙江等地年青人的先进思想。

(二)旅游移民创业与产业兴旺

乡村振兴，产业兴旺是重点。[8]资本下乡是将城市资金、人才、技术、信息等发展要素带到农村，有助于逐步构建以市场机制为主导力量的城乡流动通道[9]，促进农业的提质升级，促进第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达到产业兴旺的目的。

龙潭村旅游业发展很大程度上依靠旅游移民的内容输出，他们通过微信朋友圈、抖音短视频、直播等方式对当地农产品、酒水、油画、民宿、休闲业等进行线上展示。旅游移民来自全国各地，IP的多样性注定了流量的广泛性，从而迅速提升了龙潭村在全国范围的知名度，吸引了众多外省游客，使旅游业快速发展，仅2019年，游客数量就高达20万。疫情前龙潭村省外游客比例大于省内游客，受疫情的影响，近两年省内游客逐渐增多。庞大的游客量带动了旅游消费，村里的民宿和餐饮业等迅速发展。同时，随着旅游业的发展，农业和农副产品加工业也随之发展，如龙潭村的红粬制作和黄酒酿造技艺获评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旅游业开发以前，市场小，产量少，售价低，技艺传承困难。旅游移民F17结合现代人审美理念，设计符合数字时代特点的外包装，通过就地销售和电商营销，使黄酒售价和销量迅速增长，带动了当地村民黄酒酿造业发展。走俏的还有农产品、柿子饼、笋干、油画等。作为著名的油画村，老村民在林正碌等旅游移民的指导下，纷纷开始油画创作，通过电商销售油画成为部分龙潭人的谋生手段之一。同时，旅游移民还开创了“万物集市”。“万物集市”每周六举办，所售物品涵盖的内容极其丰富，包括美食、油画、服装、手工文创以及农民的土特产品、新鲜蔬菜等等，成为龙潭村的又一旅游活动内容，也促进了旅游商品销售。

(三)旅游移民的文化内容创作和乡村文化激活

乡村振兴，乡风文明是保障。提升农民精神风貌，培育文明乡风、良好家风、淳朴民风，才能不断提高乡村社会文明程度。[8]推动乡风文明，必须大力挖掘乡村文化功能，提升乡村文化价值，增强乡村文化吸引力，破除旧风漏俗，不断提升乡村社会文明程度。旅游移民带来了外地的多元文化，使龙潭村文创产业得到了很大的发展，也使当地艺术文化气息十分浓厚。旅游移民中很多人以前从事艺术工作，如美术编辑、画家、导演等，他们自发组织许多艺术活动，如音乐节、画展、表演课、导演课等。在他们的带领下，当地村民也积极参与各种活动，画油画、创作歌曲、编剧、自导自演小视频，参加艺术表演，人人都是艺术家。一个年轻的返乡村民甚至成为一部电影的男二号，正如受访者F2所说的：“旅游移民的到来带来了很多新的游客、朋友，新的文化和生活内容，为村子注入了许多新鲜元素。有文化素质与一定艺术造诣的旅游移民的到来，自然而然地提高了村庄的文化氛围，村里的小朋友因为从小跟旅游移民接触，他们的视野、行为方式受到影响，这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旅游移民带来的新气息、新活力，极大地改变了龙潭村精神风貌。”

龙潭村优秀的传统文化技艺因旅游移民的到来得到挖掘和复兴。古宅经旅游移民认领后获得修缮，房屋在保持传统建筑外观形态的基础上，内部装修各有风格，展现出旅游移民个人特点，体现了乡村文化与外来文化的融合创新。龙潭特产黄酒的销售极大地振兴了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红曲制作和黄酒酿造技艺”，村两委在村内建起黄酒博物馆，宣传黄酒文化，使传统造酒技艺得到复兴。屏南四平戏是福建省宁德市传统戏曲剧种之一，又称“庶民戏”“闽北四平戏”，现存于龙潭村，由当地陈姓家族自明末开始世代传承，较好地保留了明代的声腔艺术形式，戏曲界称其为“中国四平戏活化石”和“明代四平腔的遗响”。2006年，这一剧种成为国家级非遗项目。四平戏自明传入屏南以来，已传承15代。但随着经济发展，娱乐形式的多样化，这一古老剧种的传承已出现了严重问题。旅游业的兴起，四平戏重唤生机，当地村干部成立了四平戏传承协会，创办四平戏博物馆，把四平戏搬上龙潭村的戏台，每晚定时演出，既有益于文化传承，又丰富了龙潭村的夜间旅游活动。

(四)城乡结构重塑与旅游移民的乡居生活

乡村振兴，生态宜居是关键，良好的生态环境是农村最大优势和宝贵财富。[8]生态宜居还要实现城乡融合，城乡融合要着力破除城乡二元结构，促进城乡经济社会发展一体化，包括基础设施建设一体化，公共服务一体化，而公共配套设施与服务讲究效率和投入产出比，只有乡村人口形成一定规模才会撬动公共配套设施的建设和公共服务的提供。随着旅游移民在此驻足、生活、创业、就业，旅游业随之发展，村民返乡。为了留住这些新老村民，村干部致力于营造良好的生活环境，龙潭村的基础设施日益完善，城乡加速融合。公路建设从无到有，学校教育从“无处上学”到幼儿园与小学创建招生，医疗服务从“看病难”到村医疗所建立，快递业务从以前必须到镇上取货到现在送货上门，污水从不合理排放到处理后排放等等。旅游移民F3认为，这些看得见的改变是旅游移民的到来引起的旅游连带效益。特别在龙潭村的学校教育方面，旅游移民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在旅游移民到来前，龙潭村民外出打工，幼儿园和小学失去生源，已经停止招生。旅游移民带来的来自五湖四海的近十个孩子就读于原小学，没有老师，旅游移民志愿支教。随着返乡农民工的增多，村里的孩子也增多了，最终政府又给龙潭村安排了正式老师，龙潭村小学教育得以恢复。

同时，旅游移民的到来在潜移默化中促进了乡村环境整治。旅游移民身体力行参与乡村环境治理，当地村民耳濡目染下意识模仿，营造了良好的村落环境。受访者F2认为：“龙潭村改变比较大的方面在于整体环境，新进旅游移民的房子营造方式与村庄原有方式差别比较大，很多创新点可以为老村民借鉴、模仿。我们注意环境保护，参加村里会议的时候，会向村干部反应环境问题，比如沟通过家禽放养的问题之后，老村民便自觉地将家禽圈养在家中。虽然和老村民们交流较少，但是他们看到我门前的盆栽很好看，也会在自家种植盆栽装饰家园。这是一个很好的改变。”

(五)旅游移民的身份归属与基层有效治理

乡村振兴，治理有效是基础。必须把夯实基层基础作为固本之策，建立健全党委领导、政府负责、社会协同、公众参与、法治保障的现代乡村社会治理体制，坚持自治、法治、德治相结合，确保乡村社会充满活力、和谐有序。[8]

除了传统农村所面临的问题以外，在旅游移民大量入驻的新型局面下，龙潭村还面临旅游移民与老村民融合问题，以及旅游移民归属感的问题。龙潭村在福建省首创先河，让城里人领取农村居住证。2018年10月23日，屏南县熙岭乡龙潭村首批来自北上广等大都市的10位“新村民”领到了公安部门发放的居住证，领证后他们将和当地居民一样，享受医保、社保等待遇。不仅如此，考虑到旅游移民的见识、信息和技术对乡村建设具有重要的促进作用，乡镇干部基于新形势，积极探索新的基层治理模式，把新村民吸引到村级组织，以发挥新村民的才智，建设有温度的新型乡村社区，增加新村民的归属感和主人翁意识。2021年10月17日，龙潭村村级换届，邀请了27位旅游移民户代表参加会议，并选举产生3名旅游移民代表，其后，受访者F3被选任龙潭村村委会副主任，参与基层治理。新任副主任F3说：“新村民有渠道有路径参与到村庄治理中，利用自己所学为龙潭服务。”此举让旅游移民以更高的主人翁精神融入乡村共建中，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基层治理模式。

(一)机理基础：旅游移民优势资源输入

乡村振兴需要资金、人才、信息等资源的输入。龙潭村很多旅游移民来自北上广等大城市，原来就职于各个不同行业，有律师、心理学家、艺术家、媒体人等，多数旅游移民毕业于高等院校，学历高，见识广，有些旅游移民已经是行业翘楚，人脉广，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基于此，旅游移民较之原村民更具有文化创意思维、经营理念与经营技能，也愿意将这些理念与技能传授给原村民。不同年龄段的旅游移民有不同的优势，年龄较大的旅游移民具有资金优势，往往将退休生活和创业相结合，寻求稳定，经营业态多为民宿，经常呼朋唤友，带来经济殷实的中老年朋友来此度假；
年轻的旅游移民优势在于有技术，具有创新思维，他们做创意、做流量、做自媒体，充分利用网络社群等形式进行经营，追求内容生产的文化性、艺术性，组织各种艺术活动，使传统村落年轻态、时尚化，他们有理想有抱负，不仅仅是为了创业和谋生，也为了乡村振兴、城乡融合的历史使命，积极参与乡村规划与治理，为乡村发展出谋献策。

(二)机理逻辑：旅游移民和村民的良好社会互动

Hummon在其研究成果中对社区归属感进行了定义,他指出，所谓社区归属感就是：“居民住在某个地方，并且居民也觉得自己属于这个地方，并对此地所投入的情感。”[10]社区归属感对居民而言，除了对社区的认同以外，更是居民自身情感的投入。[11]龙潭村村民文化包容性强，旅游移民和村民之间互动良好。不同年龄段的村民和旅游移民在互动的深度上有所区别。年龄较大的村民与旅游移民的互动主要表现在表层的日间互相问候，互相赠送当季农产品或者手工食物，而年轻的返乡村民与旅游移民的交流更深入全面。这些来自全国各地具有先进思潮的旅游移民常开展社群青年交流活动，他们以新颖的生活方式为交流主题，通过互相交流，互相探讨，极大地开拓了当地青年的思想，也加深了旅游移民的社区归属感。在他们的带领下，当地年轻村民也萌生了创业想法。一位年轻的返乡女青年开了一家饭店，但她有更宏大的目标：“我经常与旅游移民交流谈话，在他们的建议下我与朋友计划建立农业发展公司，我们希望通过种植-电子商务售卖的方式盘活龙潭村现有土特产资源。其次，我和旅游移民还打算组织研学活动，这些都在酝酿中。”

(三)机理保障：基层组织的强力推进

基层组织是实施乡村振兴的主心骨，龙潭村的快速发展，离不开村基层组织的努力。收储老屋、创新房屋流转、古宅修缮等模式，为旅游移民提供良好的生活保障，颁发旅游移民居住证，吸收旅游移民参与乡村治理都是基层组织的创举和努力。基层组织积极为旅游移民提供帮助，解决众多大大小小的问题，大到房屋修缮，小到帮忙通下水道，让旅游移民宾至如归，愿意长久居留。面对有旅游移民参与的新型社区结构，村干部在新老村民的日常矛盾中起到了良好的润滑剂作用。据调查，日常生活遇到难题时，许多旅游移民愿意找村委解决问题。在其与老村民发生冲突时，村委不遗余力进行调解，充分尊重双方的想法，甚至不惜牺牲个人利益而保证双方的利益。村干部所有努力都是为了增强旅游移民的归宿感，使旅游移民有渠道有热情参与乡村管理，发挥旅游移民优势，通过基层组织促进乡村振兴。

第一，旅游移民促进龙潭村乡村振兴战略稳步实施。龙潭村的旅游移民不断努力吸引新的旅游移民加入，致力于营造良好的乡村社会生态，催生乡村振兴的内生动力，分别在产业、人才、文化、生态、组织上助力国家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使凋落的龙潭村活化。其中，林正碌、F3等作为文化中间人，在乡村文化生态营造中的作用不可或缺。

第二，旅游移民与村民的良性社会互动为龙潭村乡村振兴注入创新活力。龙潭村村民文化包容性强，龙潭村旅游移民与原村民之间相处融洽，旅游移民在有意和无意间将经营理念与经营技能传授给当地村民，带动当地村民特别是年轻的返乡村民的理念创新、思维创新、技术创新和生活状态创新。

第三，旅游移民的地域认同和参与基层治理，离不开基层干部的努力。为了龙潭村乡村振兴大业，龙潭村基层组织重视并促进旅游移民的地域认同，积极调动旅游移民积极性，并为此进行了乡村治理创新，摸索出适应新时期乡村旅游的基层治理模式，促使旅游移民以其丰富的知识经验、专业技术、人脉渠道改善乡村振兴的基层建设、制度建设和人才队伍建设，夯实乡村振兴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