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诗歌 [谈谈中国古代诗歌]

来源:实践技能 发布时间:2018-12-23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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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语】诗歌是中国文学中最早成形的文学体裁,发展也最为充分。现存的上古歌谣,已生动地反映了中国先民的生活情况和内心祈愿,简短、生动的形式,也已表现出中国民族语言的力量。以下是大范文网为您整理的相关资料,希望对您有用。

中国古代诗歌,自诗经以降,经历代累积,浩如烟海,蔚为大观。整个诗歌,有关情、色、性的描写,绵延不绝,贯穿始终,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笔者沿这条线路寻幽探胜,时有所得,集成一文,分期贴出来,向方家请教,与读者分享。 

  分列目录如下: 

情 

  一.诗缘情 

  二.情是何物 

  三.打情骂俏 

  四.相思调色 

  一.美女如云 

  二.螓首蛾眉 

  三.软玉温香 

  四.病态美 

性 

  一.巫山云雨 

  二.浅斟低唱 

  三.良宵苦短 

  四.淫词艳赋 

一.诗缘情 

《诗经周南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爱情是文学作品中永恒的主题。文学作品有多种形式,但在最初就是诗歌,其它文学形式是后来才陆续出现的。在中国古代,诗歌占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按林语堂的说法,中国人缺少宗教情怀,就和诗歌有关,因为诗歌取代了宗教,为人提供灵性,活跃感情,医治心灵创伤。中国古代所有的学者都是诗人,至少是装出一副诗人的模样。即使在近、现代,小说、戏曲及其它一些种类的文学作品大行其道,诗仍然常常被当作的文学形式。 

诗的原始形式应该是歌,有文字以后,歌词被记录下来,并逐渐与音乐脱离,就成为诗。中国的早期著作,如儒家六经,其中就有许多韵文,显示其与音乐的关系。中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在先秦典籍中只称为《诗》,汉朝独尊儒术,学者们将其奉为经典,成为儒家六经之一。《诗经》中的作品,本来就是歌词,《墨子公孟》说:“颂诗三百,弦诗三百,歌诗三百,舞诗三百”,就说明诗三百余篇都可以歌唱、伴舞、或用乐器演奏。《史记孔子世家》云:“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礼乐自此可得而述,以备王道,成六艺。”孔子自己也说过:“吾自卫返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论语子罕》)诗本来可唱,当为定论。 

诗歌是如何产生的,要表现什么,这些问题历来受到人们的重视,也有许多说法。一般认为,诗歌最初是简单的歌谣,与音乐和舞蹈结合在一起,有韵律,有节奏。《吕氏春秋古乐篇》有葛天氏“投足以歌”的记载,就是载歌载舞。歌舞又是如何产生的?许多人认为产生于劳动,《淮南子道应训》云:“今夫举大木者,前呼‘邪许’,后亦应之,此举重劝力之歌也。”鲁迅接受了这个说法,在《且介亭杂文?门外文谈》中举例说,在大家抬木头觉得吃力时,有人发出“杭育杭育”的叫声,就是文学创作,此人就是作家,是所谓的“杭育杭育派”(其实,“杭育杭育派”是林语堂对左翼作家的讽刺)。当然这只是后人的推测,远古的人对此没有记载,也无法记载,因为歌舞的产生必然早于文字。我们观察一般动物,它们“劳动”(比如捕食)时,并不一定发出声音,倒是它们发情时,会作出非同寻常的举动,发出特异的声音,与原始人类的歌舞颇有相似之处。因此笔者认为,人类的歌舞更可能是产生于情 欲的表达,歌舞者用动人的歌声和迷人的舞姿吸引异性,传达爱慕之情。无论如何,有一点是没有疑问的,就是诗歌是有感而发,表现人的感情冲动。《毛诗序》说得好:“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然而千百年来,人们用诗歌表现情感的欲 望,常常受到排斥和压抑。《尚书尧典》云:“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毛诗序》云:“诗者,志之所之,在心为志,发言为诗”,这就是所谓的“诗言志”。闻一多先生考证,“志”从士从心,“士”训“止”,“志”的本义是停止在心上,指记忆、怀抱、意愿等。“诗言志”的意思就是,诗歌是用来表达襟怀抱负的。魏晋南北朝是中国所谓“文学的自觉时代”,曹丕在《典论论文》中提出四科八体的文体论,曾指出“诗赋欲丽”,陆机在《文赋》中更明确提出“诗缘情而绮靡”,意思是诗歌由情感而发,要绮丽华美,这就是所谓的“诗缘情”。“缘情”说后出,比“言志”说更准确地表达了诗歌的特征。其实二者本来相差无几,情和志的意思相近,刘勰《文心雕龙明诗第六》说:“人禀七情,应物斯感,感物吟志,莫非自然”,有点和稀泥,唐孔颖达《疏》则干脆说:“在己为情,情动为志,情、志一也。”但长期以来,“诗言志”中的“志”被解释成经过礼教规范的思想,是“文以载道”之“道”,“诗缘情”中的“情”则被视为未经礼教规范的男女私情,造成古代文学批评“言志”与“缘情”的严重对立。 

诗三百篇的诞生早于儒家,其中多有语言朴素感情纯真之作。朱熹《诗集传序》云:“凡诗之所谓风者,多出于里巷歌谣之作,所谓男女相与咏歌,各言其情者也”,说明“国风”中的诗歌多来自民间爱情歌谣。这些作品是中国古代抒情诗的源头,表现了人的真情实感,反映了人性的本质意愿,具有超越时代的艺术魅力。《诗经》之后,楚辞、汉赋、乐府诗,及唐诗、宋词、元曲,还有南北朝至明清的大量民歌,继承了“国风”的传统,使抒情诗在各方面茁壮成长。从总体上来说,抒情诗在中国古代占主导地位,叙事诗基本上不成气候。如果诗不能“缘情”,只能“言志”,恐怕大多数诗歌都要被否定了。 

孔子与《诗经》有不解之缘,司马迁记载孔子曾对《诗经》动过大手脚:“古者诗三千余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可施于礼义,上采契、后稷,中述殷、周之盛,至幽、厉之缺,始于衽席。”就是说,孔子删除了十分之九的诗篇。学者们对删诗说疑而不信,但孔子对《诗》确有许多论述,特别强调《诗》的重要作用。他教导儿子孔鲤说:“不学诗,无以言。”(《论语季氏》)又提出“温柔敦厚”的“诗教”:“孔子曰:‘入其国,其教可知也。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诗教也。’”(《礼记经解》)孔子还说:“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论语为政》) 这些都对后世评价《诗经》和整个文学评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思无邪”本是一句诗,出自《诗经鲁颂駉》,按闻一多的解释,“邪”为“穷”意,“思”本是语助词,这句诗的大意是“啊,无边无际”,但孔子却把它解作“思想无邪”了(《诗经讲义》)。其实,这一点早有人指出过,朱熹在《诗集传卷二十》中评注该诗时,虽重弹儒家老调,将“思无邪”解为“必使无所思而不出于正”,却引前人话说:“昔之为诗者,未必知此也。孔子读诗至此,而有合于其心焉,是以取之,盖断章云尔。”等于默认孔子“合于其心”地断章取义。“思无邪”作为孔子对《诗经》的概括,过于简单和片面,却成为儒家的文学批评标准。孔子的本意似乎是说,《诗经》中的作品总体上没有很出格的地方,因此可用以教化百姓。但这三个字被后世奉为作诗的标准,要求诗歌内容符合社会道德,不能表现异端思想,对文学创作产生了广泛而有害的影响,曾被鲁迅斥为“囚人的牢笼”。 

历代许多名家都曾撰文,强调文学、特别是诗歌的抒情特征。《文心雕龙物色第四十六》云:“岁有其物,物有其容;情以物迁,辞以情发”。钟嵘《诗品》序言开篇就说:“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摇荡性情,形诸舞咏”,并说:“嘉会寄诗以亲,离群托诗以怨。至于楚臣去境,汉妾辞宫;或骨横朔野,魂逐飞蓬;或负戈外戍,杀气雄边;塞客衣单,孀闺泪尽;或士有解佩出朝,一去忘返;女有扬蛾入宠,再盼倾国;凡斯种种,感荡心灵,非陈诗何以展其义?非长歌何以骋其情?”明确地指出能充分表达人七情六欲的只有诗歌。梁简文帝萧纲指出:“立身之道与文章异。立身先须谨重,文章且须放荡。”(《戒当阳公大心书》)梁元帝萧绎则说:“至如文者,惟须绮縠纷披,宫徵靡曼,脣吻遒会,精灵荡摇。”(《金楼子立言》)二萧都提到一个“荡”字,就是强调在文学创作中放任感情,不受拘束。白居易也指出诗以真情实感打动人的心灵,所谓“感人心者,莫先乎情”(《与元九书》)。从屈原的“发愤以抒情”,司马迁的“发愤著书”,到韩愈的“不平则鸣”,都表明文学创作常常是感情涌动,一吐为快。欧阳修提出“诗穷而后工”,进一步指出诗人受到困苦环境的磨砺,“内有忧思感愤之郁积”,才能写出优秀作品,引起人们的共鸣。 

其实,孔子提出“兴观群怨”说,曾指出过诗“可以怨”。对于“怨”,孔安国注为“怨刺上政”,《毛诗序》也说“下以风刺上”,但又说“故变风发乎情,止乎礼仪”,给怨刺加上了框框。朱熹将孔子的“怨”注为“怨而不怒”,淮南王刘安《离sao传序》也早就说过:“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悱而不乱”,唐孔颖达《礼记正义》则说:“诗依违讽谏,不指切事情,故曰温柔敦厚诗教也。”所以怨刺是有界限的,“刺”只是所谓的“美刺”,不能违反“温柔敦厚”的诗教,更不能破坏封建伦 理秩序。 

明朝文学家冯梦龙曾刊行民间歌曲集《山歌》,他在《山歌序》中提出,要“借男女之真情,发名教之伪药”。晚明公安派提出在文学创作中“独抒性灵”,清代中期的袁枚将“性灵”说借来论诗,指出“性情以外本无诗”,并说:“自《三百篇》至今日,凡诗之传者,都是性灵,不关堆垛。”他模仿元好问《论诗三十首》,也作了一首“论诗”诗:“天涯有客号玲痴,误把抄书当作诗。抄到钟嵘《诗品》日,该他知道性灵时。”(《随园诗话卷五》)还有大批民间作者,不知“温柔敦厚”的诗教为何物,管它什么“言志”、“缘情”,只是有感而发,直叙心声,正如金圣叹指出的:“诗者,人之心头忽然一声耳,不问妇人孺子,晨朝夜半,莫不有之。”(转引自林语堂《吾国吾民》)笔者在这篇系列文章里,除了谈论很多文人学士精美的诗歌作品外,也将提到不少民歌,它们虽多为粗俗之作,但是真情流露,也颇有趣味。 

《诗经》的开篇《关雎》,是千古传颂的名篇。对这首诗的解释众说纷纭,有说是讽刺帝王的,有说是颂扬后妃之德的,有说是婚礼上的赞歌,还有说是民间情歌。这些说法似乎都有些问题,而儒家“后妃之德”的说法可能是最牵强的。孔子说:“《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论语八佾》),这给儒家对《关雎》的评价定下了一个基调。《毛诗序》首句就说:“《关雎》,后妃之德也,风之始也,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这种解释被后人继承,如《文心雕龙比兴第三十六》云:“关雎有别,故后妃方德;尸鸠贞一,故夫人像义。”孔颖达《疏》亦云:“二《南》之风,实文王之化,而美后妃之德者,以夫妇之性,人伦之重,故夫妇正则父子亲,父子亲则君臣敬,……此诗之作,直是感其德泽,歌其性行,欲以发扬圣化,示语未知,非是褒赏后妃能为此行也。”以上的说法都比较笼统,属于概念化的评价,朱熹《诗集传关雎》则说得比较具体:“周之文王,生有圣德,又得圣女姒氏以为之配。宫中之人,于其始至,见其有幽闲贞静之德,故作是诗。言彼关关然之雎鸠,则相与和鸣于河洲之上矣。此窈窕之淑女,则岂非君子之善匹乎?言其相与和乐而恭敬,亦若雎鸠之情挚而有别也。”按他们的说法,《关雎》中的“君子”是指文王,“淑女”就是文王之妃太姒,而这篇诗作是借后妃之德来教化百姓。此种解释,不是将《诗》作为文学作品,而是当成了伦 理的附庸、政治的工具、宣扬儒家思想的教科书。 

《牡丹亭》中的杜丽娘因读《关雎》而春心萌动,废书而叹曰:“圣人之情,尽见于此矣。今古同怀,岂不然乎?”看来深闺之中的娇小姐比那些腐儒还更能体会到《关雎》一诗表现男女情爱的实质。清人华广生收集改编的《白雪遗音》是一部民间艳歌集,卷二中有一首马头调《诗经注》,笔者觉得倒是挺符合《关雎》的本意: 

  关关雎鸠今何在,在河之洲,各自分开。 

  好一个,窈窕淑女人人爱,只落的,君子好逑把相思害。 

  辗转反侧,悠哉悠哉,好叫我左右流之无其奈,怎能彀钟鼓乐之把花堂拜。 

汤显祖《牡丹亭第一出蝶恋花》: 

忙处抛人闲处住,百计思量,没个为欢处。白日消磨肠断句,世间只有情难诉。 

玉茗堂前朝复暮,红烛迎人,俊得江山助。但是相思莫相负,牡丹亭上三生路。 

“诗缘情”指出了诗歌抒情的特征,清乾隆年间大才子袁枚说“情所最先,莫如男女”,又指出了男女情爱在“情”中的显著地位。本文所谈论的“情”就具体指男女之情,包括夫 妻情、恋人情、婚外情、恋ji情、相思情等等。 

《诗经》中有许多表现男女情爱的诗歌,《周南关雎》中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提出了对理想爱人的追求;《郑风女曰鸡鸣》中的“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描绘了夫 妻生活的和美;《邶风击鼓》中的“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表达了白头谐老的意愿;《王风大车》中的“榖则异室,死则同xue。谓予不信,有如皦日”,更是发出了生死不渝的誓言。《王风采葛》描写一个男子对女子的思念,急切之情如跃纸上: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反映女子热烈追求爱情的诗歌也有很多,《诗经》里的《召南摽有梅》和《郑风子衿》就是描写姑娘迫不及待地希望有小伙子来追求。晚唐诗人温庭筠喜欢作“浮艳之词”,有一首《南歌子》写少女思春,非常传神: 

手里金鹦鹉,胸前绣凤凰。偷眼暗形相。不如从嫁与,作鸳鸯。 

少女一边刺绣,一边偷看意中人,最后“不如从嫁与,作鸳鸯”一句大胆直率,被古人评为“有《乐府》遗风”(《栩庄漫记》)。 

与温庭筠齐名,同是花间派名家的晚唐诗人韦庄有一首《思帝乡》,更加憨直泼辣: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怀春少女与风流少年邂逅相遇,一见钟情,立即决定要嫁给他,即使将来被抛弃也不羞愧。清代贺裳《皱水轩词筌》云:“小词以含蓄为佳,亦有作决绝语而妙者”,所举的例子就是这首词。对比温韦这两首词,对两人风格上的差异也可见一斑。按现代词学名家夏承焘的说法,温庭筠“密而隐”,韦庄“疏而显”,“温庭筠作这类恋情词,最直率的也只能如《南歌子》词中所说:‘偷眼暗形相。不如从嫁与,作鸳鸯。’而韦庄词于‘一生休’之下,却又加上‘纵被无情弃,不能羞’两句,简直是说到尽头了。”(《唐宋词欣赏》) 

汉无名氏所作乐府诗《上邪》,描写一位女子对“君”剖白心迹,连用五种绝不可能发生的自然现象表达自己坚贞的情意,率直决绝的程度超过韦词,被梁启超称之为“奔迸的表情法”(《中国韵文里头所表现的情感》):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敦煌曲子词里有一首《菩萨蛮》,形式上比《上邪》更成熟一些,极有可能是其仿制品: 

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 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作者在“枕前”所发之愿,情意更加浓烈,不可能的自然现象也多了一种,共六种。 

明朝文学家冯梦龙刊行的民歌集《挂枝儿卷二》有一首歌《分离》与上面两首诗词有异曲同工之妙: 

要分离,除非是天做了地;要分离,除非是东做了西;要分离,除非是官做了吏。 

你要分时分不得我,我要离时离不得你。就死在黄泉也,做不得分离鬼。 

《情史》载元代书法家赵孟钕悠拮庸芊蛉四昀仙衰,欲纳妾,管夫人写了下面这首《我侬词》作答,立刻打消了丈夫纳妾的念头?nbsp;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上面这些诗歌表现忠贞不愉的爱情,海誓山盟,激 情奔放,而很多表现离情别恨的诗歌,则是凄风苦雨,缠绵悱恻。晚唐李商隐是写情的高手,他的一首《暮秋独游曲江》,用江水表现爱情,表示情意绵绵不绝: 

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 

北宋张先的《木兰花》更进一步: 

相离徒有相逢梦,门外马蹄尘已动。怨歌留待醉时听,远目不堪空际送。 

今宵风月知谁共,声咽琵琶槽上凤。人生无物比多情,江水不深山不重。 

末句“人生无物比多情,江水不深山不重”,用江水和山来与情比,情比水深,比山重。 

宋朝文学家司马光一次在宴会上看到一位舞ji,为其美姿所打动而写了一首《西江月》词: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笙歌散后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静。 

司马光为人方正,难得有这样的艳 情之作,因此被人讥为:“此公风情亦不薄”(《情史卷十五》)。其实作者还是很克制,用语平淡,含蓄不露,正是“发乎情,止乎礼仪”。“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一句是用反语来表现单相思的痛苦:早知道相思如此折磨人,倒不如不见的好;早知道有情徒增烦恼,那还是无情更好受,无情便六根清净。 

“有情何似无情”的反语手法,晏殊《玉楼春》中也用到过:“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其实两者都是化用杜牧《赠别二首》(其二)的诗句: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两人离别前夕相对无言,似乎无情无义,其实恰好相反,正是多情的缘故,才不象过去那样谈笑风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自是天上痴情种,不是人间富贵花”,康熙朝的纳兰成德,一生富贵荣耀,却是个情痴。清人冯煦在《宋六十一家词选序例》中云:“淮海小山,古之伤心人也”,这是针对宋人说的,我看在中国古代男性诗人中,成容若才更当得“古之伤心人”之称。他留下来的《饮水词》多为表现离情别恨或悼亡之作,有一首《摊破浣溪沙》云: 

风絮飘残已化萍,泥莲刚倩藕丝萦;珍重别拈香一瓣,记前生。 

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又到断肠回首处,泪偷零。 

“人到情多情转薄”是“多情却似总无情”的翻版,“而今真个悔多情”比“无情不似多情苦”更进一步,情多到了使自己反悔的地步,可知多情给自己带来的痛苦之深。 

用反语表达深情的古代诗词还有不少。两宋之交的词人吕本中有一首《采桑子》: 

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 

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 

这首词富有民歌风味,真情自然流露,不用典故,只是白描。上下阕的第一个字“恨”其实表示的是“爱”,恨由爱生。 

《全唐诗》录有太原ji《寄欧阳詹》诗一首,对一去不复返的旧情人,表达了爱恨交织的复杂心情: 

自从别后减容光,半是思郎半恨郎。欲识旧来云髻样,为奴开取缕金箱。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在中国古代,女人 大多不能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一旦别离,除了又思又恨,容光日减,还能怎样? 

北宋优秀的女词人魏夫人,曾得到朱熹颇高的评价:“本朝妇人能文者,唯魏夫人及李易安二人而已。”(《朱子语类卷一百四十》)魏夫人为宰相曾布之妻,其词清丽委婉,一首《系裙腰》云: 

灯花耿耿漏迟迟,人别后,夜凉时,西风潇洒梦初回。谁念我,就单枕,皱双眉? 

锦屏绣幌与秋期,肠欲断,泪偷垂,月明还到小楼西。我恨你,我忆你,你争知? 

人生多有不如意处,富贵如魏夫人者亦如此。“谁念我,就单枕,皱双眉?”表现的是空床独守的幽怨;“我恨你,我忆你,你争知”,也是一种爱恨交织、柔肠迴转的情态。 

由爱生恨是人之常情,当然不一定是真恨,更多是怨,怕对方不了解自己的心意,一汪深情没有着落处。古《越人歌》唱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吴均《青溪小姑歌》有“日暮风吹,叶落依枝。丹心寸意,愁君未知”,韦庄《菩萨蛮》也有“凝恨对斜晖,忆君君不知”,此正所谓“今古同怀”。元朝有一位才女萧淑兰,看上了在自己家里借住的张生,就写诗词求爱,但张生不领情,稍后不辞而别,萧淑兰又写到:“有情潮落西陵浦,无情人向西陵去。去也不教知,怕人留恋伊。忆了千千万,恨了千千万。毕竟忆时多,恨时无奈何”,将得不到对方情感上的回应而爱恨交加的心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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