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语文新读写:竹--中国文化风骨

来源:小学周记 发布时间:2020-10-15 点击:

 高中语文新读写:竹-- 中国文化的风骨

 杨万里与竹:竹君不作五斗谋,风前折腰也如磬 杨万里,与陆游、尤袤、范成大并称为“中兴四大诗人”。杨万里的诗歌中,既有描写自然景物的佳作,也有不少反映民间疾苦、抒发爱国情感的篇章。他创造了语言浅近明白,清新自然,富有幽默情趣的“诚斋体”(杨万里号诚斋),在南宋文坛别具一格,亦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上占有一席之地。

 杨万里与竹子有不解之缘,一生写下很多与竹有关的诗歌,这些诗歌与他的境遇有密切关系,是一窥其内心世界的媒介。

 杨万里十分爱竹。比如《西斋旧无竹,予归自毗陵,斋前忽有竹满庭》一诗中,杨万里以第二人称“君”称呼竹子,将竹子当作久别重逢的老友,字里行间洋溢着喜悦与欢快之情,特别是在结尾处写道:“先生岂惜窗前地,与君同醒复同醉”,与李白的“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杨万里无比珍惜竹子,他说:“蹈破菜园妨底事,莫教踏到竹园中”,菜园子踏破都不碍事,但竹园可就别踏入,把竹子当成自己的家藏珍品一般爱惜,护竹情深可见一斑。

 杨万里爱竹,因为谦虚谨慎是竹的品格,坚韧不屈是竹的气节,无私奉献是竹的风骨,高风亮节是竹的灵魂,所以常以竹咏志。“凛凛冰霜节,修修玉雪身。便无文与可,不有月传神。”在凛冽的冰霜中,竹子修长而雪白的身躯,体现出它的风骨,不必有文与可(即北宋画家文同)这样的手笔来描绘竹子,月光不是更能传达其精神吗?杨万里以五言绝句描绘了寒冷季节下竹子难能可贵的气节,在爱慕竹子的节操时,也以之自况。

 或许是因为对竹情有独钟,杨万里常用饶有民歌韵致的竹枝词,吟咏风土人情,反映劳动人民的生产与生活情况。“月子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愁杀人来关月事,得休休去且休休。”这是杨万里于淳熙十六年(1189 年)迎送和陪伴金朝来南宋祝贺元旦的使臣途经江苏丹阳时所作,此为其《竹枝歌》七首其一。该诗描写了在月亮照耀下,有的人看见月亮很欢乐,有的人看见月亮却愁苦,但这与月亮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每个人将自己的遭遇寄情于月罢了。结合其写作背景,我们亦不难读出,作者对于南宋偏安一隅、百姓饱受流离之苦的担忧。

 杨万里对竹子极尽爱惜与呵护,但对竹笋这样的美味难以拒绝,对友人送来的竹笋喜

 上眉梢:“不须咒笋莫成竹,顿顿食笋莫食肉”,“高人爱笋如爱玉,忍口不餐要添竹”。

 杨万里之所以爱吃竹笋,除了其钟情竹子以及竹笋新鲜美味外,也与竹笋便宜易得有关。“只嫌岭外无珍馔,一味春蔬不直钱。”在没有山珍海味的餐桌上,竹笋就是珍品。杨万里为官清廉,不贪钱物,一生清贫,能在春天吃上一盘新鲜的竹笋,已经很心满意足了,体现出杨万里“清得门如水,贫惟带有金”的为官风范。

 在喧闹的朝堂和官场,欲望和诱惑总会不期而至,保持初心至为重要。古代文人深谙进退之道,进可钟鸣鼎食,退可隐居南山,杨万里亦不例外。“小隐隐于竹”,杨万里在《竹隐》中借用竹子表达对归隐的向往。种豆南山下,门对千根竹,或许对杨万里来说,就是对心灵最好的慰藉。

 杨万里过了古稀之年选择退休在家,远离喧嚣,归田园居,与竹相伴。他在屋前屋后遍种竹子,环境优雅。“归得茅斋松竹边,看风看雨亦欣然”,在有松有竹的环境中,他的生活悠然自得,不管在外面遭遇多大的不愉快,只要回家看到松竹,所有的风风雨雨转眼都飘散如烟。

 杨万里与竹,相互成就。竹子在杨万里的诗中被写活,成为有气节有灵魂的知心人;杨万里因为竹子更显得清廉正直,情操高尚。我们无法写出杨万里富有灵魂的咏竹诗,但我们可以在其诗中感悟竹子的气节和灵魂。“竹君不作五斗谋,风前折腰也如磬。”像竹子一样做一个清廉正直、不屈不折的君子,清华其外,淡泊其中。

 郑板桥与竹:举世爱栽花,老夫只 栽竹

 郑板桥画竹有几个明显的特点:

 一是主竿细长,这也是一种传统,文同、苏东坡、赵孟頫、吴镇、柯九思、石涛等,都喜欢画细竹。文同称“梅寒而秀,竹瘦而寿,石丑而文,是三益友”,苏轼对文同画竹的样貌早有“瘦节蛟蛇走”的形容。但相比之下,郑板桥画的竹竿更细,突出“细”,不是画刚从地里抽长出来的嫩竹,从竹节处劲挺的勾画中,就可以看出,它毫不示“弱”。

 二是疏,关于画竹,民间画诀中有一种说法,一根“够”,两枝“凑”,三枝“成”。有人说郑板桥画竹“神似坡公,多不乱,少不疏”,他自己在一幅画的题款中写道:“一两三枝竹竿,四五六片竹叶。自然淡淡踈踈,何必重重叠叠”,不需要画很多竹子,竹叶也不用

 多,自然有一股清风在纸上飘。

 三是竹叶的画法是“借草书中之中竖,长撇运之”,看上去干脆爽利,感觉叶叶发于枝上,不管是表现风晴雨露的意境,还是新生竹篁的朝气,笔笔不乱。

 四是画竹时,多与石、兰相配,郑板桥对“四时不谢之兰,百节长青之竹,万古不败之石,千秋不变之人”,心向往之,他一辈子就是希望自己能够做到“劲如竹、清如兰,坚如石”,就像他画的《竹石图》,寄情于竹石,简劲的笔锋勾勒出坚硬的岩石,在瘦石折裥处略施以劈皱技法。修竹数枝,傲然挺拔。竹浓石淡,既瘦且硬。

 五是集诗书画于一体,画上多有以“板桥体”题写的诗句,书画本同源,这一点在郑板桥身上发挥到了极致,比如大家耳熟能详的句子“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从风吹竹叶的飒飒声,联想到民间的疾苦声。“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则让我们看到一个耿介的“硬骨头”形象,这都是体现人竹品性相辉的名句。

 准确地说,郑板桥画的是“瘦竹”,而不是简单的“细竹”,“瘦”和“细”不一样,“细”是形,“瘦”是神,郑板桥是通过大胆的变形,提炼一种精神性的内在气质。犹如诗词中有很多带“瘦”字的名句,比如李清照的“莫道不消魂,卷帘西风,人比黄花瘦”;秦观的“依旧,依旧,人与绿杨俱瘦”;苏轼的“花落花开,渐解相思瘦”;辛弃疾的“人共青山都瘦”。这些诗句里面的“瘦”字,带有更多那个时代诗人的无奈和落寞之情。

 “瘦”在郑板桥的诗句中则是和“瘦劲”“清瘦”联系在一起,少了一点惆怅,多了一些坚毅卓绝!比如郑板桥 72 岁时的题诗:“盖竹之体,瘦劲孤高,枝枝傲雪,节节干霄,有似乎士君子豪气凌云,不为俗屈”,这里的“瘦劲”背后是“孤高”,更强调作为一个君子的坚守。

 “两枝痩竹叶无多,何处移来小节科。须知地下龙孙劲,穿透石根爬薜萝”,表面看上去,就只有两竿瘦竹,几片叶子,但你要知道在地底下,看不见的地方,它的根脉却能够穿透岩石,深厚的积蓄、沉淀是竹之力量的源泉,又何尝不是一个人能有后劲的原因呢!

 而在另一首《题画竹》中郑板桥写道:“且让青山出一头,疏枝瘦干未能遒。明年百尺龙孙发,多恐青山逊一筹”,一时的精瘦、弱小,又有什么关系呢?看看来年怎么超越你呢!时间是一条长河,有一段是涓涓细流,但只要不断积累,总会有奔腾不息的时刻。

 郑板桥 61 岁罢官回乡时,他画竹告别潍县绅士民:“乌纱掷去不为官,囊橐萧萧两袖

 寒;写取一枝清瘦竹,秋风江上作渔竿。”为官一方,问心无愧,虽然两袖清风,没有攒下什么家当,但至少还可以画一杆“清瘦竹”,来日当作独钓寒江的用具,这是何等洒脱的人生态度呀!

 最能够说明画理的是郑板桥晚年在一幅《竹石图》上的题诗:“四十年来画竹枝,日间挥写夜间思。冗繁削尽留清瘦,画到生时是熟时。”光是画竹,前面有多少名家、大师站立在那里,不论是学古人,还是师造化,就是要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画竹之道,日思夜想,郑板桥深悟的结果就是,简化,再简化,直至“冗繁削尽”,直取精神内核,更加坚定了“留清瘦”的决心!

 “瘦”是一种精神,是一种骨气,喜欢画“瘦”,也是郑板桥做人风骨的映照。郑板桥为官清正廉明,离开潍县时,郑板桥只雇了三头毛驴,想悄然离去,不料城内前来送行的百姓不计其数,“百姓痛哭遮留,家家画像以祀”,这样的画面就是对他两袖清风、刚正不阿秉性最好的肯定。

 郑板桥作为一个以鬻艺为生的人,照理应对买画的人来者不拒,当年扬州一带富商云集,想用他的画装点门面的大有人在,但他却不趋风迎雅,而是抱定“凡吾画兰、画竹、画石,用以慰天下之劳人,非以供天下之安享人也”的创作宗旨,郑板桥认为农夫辛勤劳动,耕种收获,应为“天地间第一等人”。郑板桥曾书“兰有嘲芳、竹有劲节”八字自励,不管风吹雨打还是处于严寒烈日中,都要像竹子一般身板挺直!竹子有“节”,人更要学它经得起磨难不“变节”,无论是画画,还是为官,竹子的品格与郑板桥的脾性契合,早已物我交融!

 郑板桥爱竹,“举世爱栽花,老夫只栽竹”。竹子是中国人的文化符号,也是精神符号。画竹,与其说是对客观事物形象的描绘,不如说是画家洁身自爱的表现。千百年来,人们赏竹、画竹、咏竹,就是崇尚竹子般的风骨。郑板桥画竹四十余年,他的“瘦竹”不是自然的翻版,而是通过“眼中之竹”到“胸中之竹”的转化,形成注入画家情思后的“精神之竹”。

 松竹梅,中国文化的风骨 由松、竹、梅这些自然事物所体现的风骨,在中国文化传统中之所以显得如此重要,首先是出于中国人遵循天道的积极进取的人生态度,所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是

 也。古人主张养“浩然之气”,培植一种强旺的内在精神,以应对人生的各种艰难困苦,成就人生的各种事业,这是中国文化讲风骨的精神源头。

 松、竹、梅是中国人所喜爱的自然事物,也是中国人所推崇的一种人格精神的象征。这种人格的象征物,既是中国文化精神的体现,也是中国文化的一种独特的表达方式。

 中国自古以来便有将自然人化的传统,这个传统,既可能源于古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经验,又显然与中国古代哲学和文学的影响有关。中国古代哲学讲天人合一,物我同一,所以自然事物就容易被人格化。中国古代文学重托物言志,以物喻人,所以用自然事物作文化和人格的象征,也就成了一种修辞手法。这种人格化的自然事物,在植物界,最著名的莫过于松、竹、梅、兰、菊这五种不同科目的植物了,松、竹、梅被称为“岁寒三友”,梅、兰、竹、菊,被称为“四君子”,已是尽人皆知的常识。

 中国古代文学尤其是抒情文学作品的情感诉求和思想意蕴,大多是通过这些物象或由这些物象所构造的意境完成的。这同时也是中国古代文人陶冶性情、涵养人格、砥砺人生的重要参照物,古人因而大多喜欢与这些自然事物为邻,甚至视其为至亲家人。传说苏轼被贬到黄州,有个地方官去拜访他,问他一个人在这儿是否感到寂寞,苏轼指指门外说,我这儿有“风泉两部乐,松竹三益友”,何寂寞之有。他另一句话“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也很有名。又传说爱梅成痴的林逋终生不娶,以梅为妻,以鹤为子,所谓“梅妻鹤子”,都是典型的例证。

 在这些自然事物中,松、竹、梅之所以受到人们的特别喜爱,被人们赋予了更多的美好品质和德行,并不完全是因为它们自身所具有的某种自然属性,而是同时也因为赋予其意义的古人自身,也存在与之对应的文化和人格诉求。中国古人立身处世的观念,就人格构成而言,既强调“入世”所需要的积极进取、正直忠勇、刚毅坚韧的品德和意志,也重视“出世”所保有的清高孤傲、淡泊宁静、飘逸萧散的情怀和意趣。这样的文化和人格诉求,正好与松、竹、梅的某些特性相对应,松、竹、梅自然就成了古人这种人格力量的化身。

 马克思说,“对象如何对他说来成为他的对象,这取决于对象的性质以及与之相适应的本质力量的性质”,“每一种本质力量的独特性,恰好就是这种本质力量的独特本质,因而也是它的对象化的独特方式。”松、竹、梅这样的自然事物,因此也就以它们与中国文化独特的本质力量相适应的性质,成为中国传统文化和人格精神的对象物。经过了这样的一个

 对象化的过程,这些自然事物就进入了精神文化系统,成为中国文化的一些重要表达意象和组成部分。这种对象化了的自然事物,又因其对象化的独特方式,往往是通过审美的艺术创造完成的,因而又与中国人的审美旨趣有关。

 中国人喜爱松、竹、梅,固然离不开观赏其外在形象,但更多地却是欣赏其内在品格。这种品格虽然古人对之有不同的提炼和概括,但如松的枝干如铁、岁寒后凋,竹的中空外直、宁折不弯,梅的凌霜傲雪、玉洁冰清等等,却是自魏晋以降中国人所推崇、所提倡的一种风骨。这种源于先秦儒者“浩然之气”的风骨,在中国古代曾用来评品人物、鉴赏书画,后来又用于论文,成了一个重要的文学理论范畴,对推动历代诗文革新,起了重要的作用。

 古人论人讲“风骨奇伟”“风骨清举”,论画讲“气韵生动”“骨梗有力”,论书“以风神骨气者居上”。刘勰论文,则在各体文章风格中,独标风骨,提倡一种“风清骨峻”的文章风格。凡此种种,由评品人物到鉴赏书画、谈文论艺,风骨都是一个普遍运用的标准。可见,风骨不是某个艺术门类的概念,也不是某些个人的偏好,而是一个普遍适用的范畴。

 宗白华说:“中国美学竟是出发于‘人物品藻’之美学,美的概念、范畴、形容词,发源于人格美的评赏。”这种从“人物品藻”出发,“发源于人格美的评赏”,而后遍及整个艺文领域的美学,不啻就是中国文化的代名词,因而风骨既是一个美学范畴,同时又是一个文化学范畴。在审美领域,它是一个极高的标准,在文化领域,则是中国传统文化精髓的体现。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中国人对松、竹、梅的喜爱,既是一种审美鉴赏,同时也表现了一种民族心理和民族精神。

 由松、竹、梅这些自然事物所体现的风骨,在中国文化传统中之所以显得如此重要,首先是出于中国人遵循天道的积极进取的人生态度,所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是也。故古人主张养“浩然之气”,培植一种强旺的内在精神,以应对人生的各种艰难困苦,成就人生的各种事业,这是中国文化讲风骨的精神源头。但是,当这种积极进取的人生态度在现实中遭受挫折、与现实发生冲突而又无力抗争、不愿屈服时,也有转而以一种遗世独立、超然物外或纵情山水、放浪形骸的态度对待现实者。这固然也被古人视为一种骨气或风骨,但在现代人看来,却是一种比较消极的人生态度。虽然历代都有这样的隐士或逸人,但魏晋时代的士人似乎于斯为甚。从这个意义上说,风骨又有性质上的区分。

 与古代不同,现代中国人所讲的风骨,一方面固然有古代文化的精神传承,另一方面,

 也有现代文明的影响和现代精神的浸润。这种现代意义上的风骨,往往与人的主体性有关,就个体而言,多表现为个体的人格或个性,就群体而言,则多为一个民族的主体性,即通常所说的民族性格或民族精神。在革命建设改革实践中,也指共产党人的党性原则和革命精神。具体到一个革命者和共产党员来说,风骨是对理想信念的坚守,是百折不挠的意志,是一心为公的品格,是光明磊落的胸襟,是清正廉洁的作风。

 在传统文化的历史长河中,松、竹、梅作为一种自然事物,其形态和习性虽然没有多少改变,但人们赋予它们的涵义,却在不断发生变化。这种变化最明显的是古今的差异。今人欣赏、赞颂松、竹、梅,固然也重风骨,但却赋予了新的理解和阐释,且大多与革命者和革命精神有关,如陈毅的诗“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陶铸的散文《松树的风格》,再如歌曲《红梅赞》,现代京剧唱段《要学那泰山顶上一青松》等等,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名篇名曲。传统文化的表达意象,需要给予新的阐释,才能对今天的社会人群发挥更大的现实作用。也才能使这种意象所表达的文化精神,得到创造性的转化和创新性的发展。

 中国传统文化是一座巨大的历史宝库,中国传统文化的意象系统,也是一片茂密无边的“象征的森林”,当我们打开这座巨大的宝库,向这座茂密无边的“象征的森林”输入更多新的精神营养,相信在我们面前,将会展开一片更为壮观的莽莽苍苍的文化绿原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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