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幼儿学习课程与活动

　随着人们对早期教育的重视和学前幼儿园的普遍开展，三岁以下婴幼儿的学习也逐渐受到关注。随之，婴幼儿应学习什么课程、教保人员应如何安排和设计婴幼儿的学习活动、家中和托育园所内的养育者应如何“教导”婴幼儿学习等问题也成了早期教育界的重要议题。在无先例可循的情况下，大陆、台湾地区和美国的许多招收婴幼儿的园所，无论是在课程的采用、学习活动的设计还是在教学法的施行方面都效法三岁以上的学前幼儿园。常见的做法是将三岁以上幼儿园的课程“稀释”，将幼儿园学习活动“简化”。然后，以类似学前幼儿园教导三至五岁幼儿的教学方法，把预先设计好的教案内容和教学程序逐步付诸施行。然而，这些类似学前班的课程、活动和教学法适合婴幼儿吗？是否有多年的实践经验验证其适宜性？是否符合婴幼儿学习专家们所提倡的理念？有婴幼儿发展研究方面的依据吗？实际上，根据脑发展和婴幼儿认知发展所得到的研究启示可以发现，这种做法是与脑发展和婴幼儿认知发展背道而驰的。美国的婴幼儿学习专家们并不赞同这种做法，他们倡导的是源自欧洲的、有科学研究基础的方案。

　　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的“皮可乐儿育幼院”（Pikler Institute）施行的婴幼儿养育与教育的理念和实践是不少西方国家和美国早期教育界尊重和希望效仿的。意大利 “瑞吉欧” （Reggio Emilia）
等城镇所开展的婴幼儿学习项目也是欧美许多先进国家推崇和期望学习的。这两种辅助婴幼儿学习的项目分别自1940年代和1970年代起实施，远比脑发展新知广受关注的1990年代早数十年。但是，它们的理念和实践却和后来的脑发展研究新知的启示不谋而合。近年来，美国的婴幼儿认知发展研究也肯定了它们的理念和实践是与婴幼儿的认知发展相符合的。皮可乐儿和瑞吉欧的主要办学理念与脑发展和婴幼儿认知发展研究带来的启示大致上是类似的。其要点包括以下几个准则：
　　1. 保持婴幼儿是积极主动的探索者和学习者的信念；
信任婴幼儿强烈的好奇心和学习动机就是他们不断探索学习的动力。

　　2. 让婴幼儿主导他们自己的学习，鼓励他们去探索发现；
理解主导或“教”他们学习大人预先准备的活动并不符合婴幼儿的认知发展。

　　3. 创设安全、温馨和略具挑战性的丰富学习环境，鼓励自由探索。

　　4. 给予婴幼儿充分的游戏时间，不打断他们的探索发现。

　　5. 鼓励婴幼儿和同伴交流互动，并在旁适时引导。

　　6. 教保人员应敏感地回应婴幼儿的需求，并和婴幼儿建立亲密的感情。

　　7. 鼓励并回应婴幼儿的人际沟通，提供语言示范。

　　8. 教保人员应细心观察并记录婴幼儿的学习和人际交流， 以便进一步了解他们，从而促进他们更深入地学习与探索。

　　促进婴幼儿学习的准则
婴幼儿有着与生俱来的强烈的好奇心和学习动机，渴望了解外在世界。他们通过官能体验，经由探索以及与人交流互动来学习人、事、物，以及人、事、物彼此之间的相互关系。那么，养育者又应如何依据上述准则来辅导他们，促进他们进一步地学习呢？本文将探讨这个议题，分享美国提倡的“最佳实践”。美国主流的婴幼儿小组托育方案，亦即“婴幼儿托育方案”（Program for Infant Toddler Care，简称 PITC）
，便是以上述准则为基础开展的一套既有实际经验验证又有科学研究依据的婴幼儿托育方案。虽然本文主要是面向机构式的托育中心的教保人员，所谈论的原则仍可适用于亲子园，甚至也可供家中抚育婴幼儿的父母或其他大人做参考。

　　1. 促进跨领域学习
婴幼儿的学习方法和学龄儿童是不同的。一般大人常误以为教导婴幼儿就和一般幼儿园或中小学的教学一样：由教师引导学生学习事先预备的课程，训练学生把注意力集中在教师所教的内容上。但是，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托育机构，婴幼儿对大人事先预备的学习活动并不感兴趣，因此，也就很难聚精会神地学习这些活动。吸引他们的是新奇的事物或出乎他们预料的新事件。不同于学校将学科分门别类来传授，婴幼儿的学习是跨越各个领域的，是融合性的。他们在学习语言时，也同时在学习人际沟通和社交技能，发展认知概念，甚至也在练习动作技能。因此，促进婴幼儿学习的第一件事便是了解并认同这个“促进跨领域学习”的理念。专家们建议以下几个可促进婴幼儿跨领域学习的策略：
　　（1）创设一个丰富有趣的学习环境，提供多种多样的学习材料；
顺应婴幼儿的兴趣和能力的改变而调整环境，更换学习材料。

　　（2）养育者应视日常照护婴幼儿的琐事和细节为婴幼儿学习的良机。把握机会和婴幼儿做一对一的交流，增进并巩固彼此之间的感情，加强语言和沟通上的往来，练习动作技能，促进认知概念的发展。

　　（3）让婴幼儿主导自己的学习：容许他选择自己喜爱的学习材料，做感兴趣的活动。

　　（4）认同婴幼儿所选择的活动为其当下最重要的学习，给予其充分时间去探索去发现，不打断也不干扰他的思路和学习。

　　（5）辅导婴幼儿进一步更深更广地探索，适时提供支援以扩展或延伸他的学习。同时，适时提供语言模范，解说或点评他正在进行的活动。

　　2. 促进身体和动作能力的发展与学习
自出生至三岁期间，婴幼儿的身体成长和动作技能的进展是快速惊人的。虽说这些改变是成长过程中自然成熟的历程，养育者仍可在这方面做出贡献。更何况，这些技能正是此期间需要发展的重要学习。下面略述养育者对于促进婴幼儿身体和动作能力的发展与学习可采取的策略：
　　（1）创设一个安全、卫生又可让身体自由移动的环境。

　　（2）保护尚未能爬行或走动的婴儿，确保他们不受能自由行动的较大孩子的干扰或危害。

　　（3）在室内和户外提供多种不同类型的器材和设备，以便婴幼儿学习或练习各种大动作技能。

　　（4）提供室内和户外大动作技能的学习机会和经验。

　　（5）提供多种多样的物件和学习材料让婴幼儿做精细动作方面的探索与学习。

　　（6）当婴幼儿在学习大小动作技能时，教保人员应在旁观察，适时辅导。但是，不应干扰他的探索和学习。

　　（7）给予婴幼儿充分的时间学习或练习动作技能，鼓励他自行解决问题。

　　3. 促进情感和社会性的发展和学习
婴幼儿的情感是丰富的。婴幼儿也是社会性动物，热爱人际交流。养育者应顺应他们这方面的需求，并设法促进他们情感和社会性的发展和学习。细心观察而后敏感地回应婴幼儿所发出的沟通讯号，是促进婴幼儿情感和社会性发展和学习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尤其是婴儿的哭声，养育者更应敏感地回应。婴儿的啼哭是他们与生俱来的人际沟通工具，不同的哭声代表着不同的需求。几个月大的婴儿尚未有利用哭声来操纵养育者的概念。因此，敏感地适时回应他们的哭声，满足他们的需求，与他们健全的情感和社会性的发展有着直接的关系。维持日常作息的常规性也会对情感和社会性发展起到良好的作用。养育者应避免经常更换日常作息的次序，破坏平日作息常规的可预料性，从而避免婴幼儿情绪上不必要的纷扰。

　　无论是在家中或在托育园所，养育者“享受”与婴幼儿一对一的交流，所传达给婴幼儿的不止是愉悦美好的感受，更重要的是其中所隐含的无形又强烈的暗示。这种无形的暗示传达着关爱和亲密感情的讯息，足以对婴幼儿造成深远的良好影响。因为亲密的感情关系就是促进婴幼儿情绪和人际关系正面发展的媒介。此外，养育者应容许婴幼儿纯真地表达情感，并给予支持、同情或安慰。养育者不可忽视、敷衍或转移他们正在经历的情感中所关注的事物和需求。常见的大人敷衍孩子的举动，如：当孩子有情感上的需求而寻求大人协助时，大人以“没事儿，没事儿，去去去，去玩……”的态度打发他们，这种做法就是不认同孩子的情感表达，否定孩子情感和社会性发展的重要性。在社交技能的学习上，大人也应以身作则，示范互敬互重、友善互助、轮流分享等行为楷模。在鼓励婴幼儿与同伴互动往来的同时，养育者应在旁观察，适时给予他们行为上的引导，直接促进其人际社会性的发展和学习。

　　4. 辅导婴幼儿人际社会行为的发展与学习
正常发展的婴幼儿都会主动与人交流或回应他人的沟通信号。当然，每个孩子表现的人际社会行为会因天生脾性的差异而显现出不同程度的热情。无论孩子表现出来的人际行为需求强弱与否，大人都须给予指导，尊重每个孩子，示范合宜的人际交往行为。养育者专心观察孩子们的人际往来并在旁督导，是辅导婴幼儿人际社会行为学习的第一步。环境和学习材料也会影响人际社会行为的发展与学习。例如，较为宽敞的空间可避免因拥挤而引发的问题，足够的玩具则可避免争夺同一玩具的行为的发生。因此，在环境的规划或调整上，应考量如何预防问题行为的出现，以及如何促进孩子们之间和谐地交流互动。孩子们在成长过程中挑战权威地“以身试法”是常见的行为，是不足为奇的。大人除了应对此类行为有所了解之外，应平和地、耐心地引导他们。对孩子的愤怒或其他强烈的情绪表达，养育者应先让孩子明白其情绪已得到应有的了解或同情，然后再引导他转向以符合社会标准的方式来表达。若是孩子的行为突然有巨大变化或是有较为严重的问题出现时，托育园所的教保人员应和家长合作，共同探究起因，一起采取适宜的引导方法。婴幼儿对家中的变化是敏感的。家中重大的变化，例如弟弟妹妹的出生、搬家、家人重病住院、父母的感情问题（争吵、冷战、分居、离婚）
等都会造成孩子敏感的情绪反应。而敏感的情绪反应和所引发的心理压力常常会浮现在日常行为上，大人应敏感地给予情绪支援和行为引导。

　　5. 促进语言和沟通的发展与学习
婴幼儿在两三年之内就学会了与人沟通并掌握了语言的使用是令人叹为观止的。如同其他方面的发展，虽然一般常态发展的孩子在三岁左右都具备语言表达的能力，但他们个别拥有的词汇数量和使用的句法结构却存在极大的差异。词汇和语法鸿沟正显示了养育者在婴幼儿语言发展上举足轻重的作用。语言发展和婴幼儿发展专家提出了以下促进婴幼儿语言和沟通方面的发展与学习的建议：
　　（1）观察并回应婴幼儿的语言和非语言的沟通表达。

　　（2）当婴幼儿主动和大人沟通时，大人应全神贯注地观看和倾听，不妨重复他发出的语音、话语、表情和手势，然后再等待回应，以此方式一来一往地进行沟通“交谈”。

　　（3）当婴幼儿在练习出声说话或其他语言游戏时，大人应面带微笑地和他四目对视，全神贯注地倾听。大人可重复他发出的语音和他“对谈”，也可视情况适当地延伸或扩展他的语言表达。

　　（4）多给予婴幼儿表达和探索的机会，同时适时地解说或点评他正在进行的一举一动或人际交流上的往来互动。

　　（5）若是大人采取主动的沟通，则应询问简单的、开放式的问题。问完后，给予孩子足够的时间去回答。

　　（6）专心倾听婴幼儿提出的问题，鼓励一来一往的会话式交谈。

　　（7）和婴幼儿交谈时，必须要有耐心。耐心地等待他说完整个句子，不可打断他的思路，也不要代他完成句子。

　　（8）当婴幼儿在体验事物时，适时提供语言示范，描述物品、事件、人际互动、行为或情绪感受等等。

　　（9）鼓励婴幼儿语言或非语言的沟通，赞许他的努力，“庆祝”他的“成就”，让他感受到人际沟通和语言沟通所带来的正面的情绪感受。

　　（10）提供正确良好的语言示范，注意发音和语法的准确性。

　　6. 培养对图书和故事的喜爱
孩子们入学后在阅读以及其他学科方面的表现和他婴儿期在语言、 图书和故事方面的体验有很大的关系。所以，自婴儿期起养育者就应开始培养他们对图书和故事的喜爱以及良好的阅读习惯。在他们几个月大时就可让他们接近图书。当婴幼儿睡足吃饱、眼神四处张望时，养育者可以抱他于膝上和他一起浏览图片、翻阅图书、解说故事。养育者应容许较小的婴儿将图书当玩具似地把玩，并鼓励他们自由取用图书。除了纸板书籍外，也可让他们接触布质或塑料书本。即便在婴幼儿未能开口说话时，养育者也应经常给孩子提供语言或歌唱方面的经验，例如唱儿歌、说唱童谣和手指谣、吟唱童诗给他们听等。这些韵律活泼又押韵的歌谣听起来生动悦耳，深受孩子们喜爱，并且对孩子的语言发展、情绪发展和人际情感增进都有所助益。当婴幼儿已能说些简单的话语时，养育者诵读图书时应“邀请”婴幼儿一起阅读，一起交谈，往来问答，并让婴幼儿翻页。养育者应十分重视培养孩子的阅读习惯，视每日阅读为日常作息中的常规活动。而且，每日诵读童书和吟唱童谣应不只一次，随时随地都可诵读和吟唱，越多越好。不过，婴幼儿的注意力是很短暂的，每次诵读童书和吟唱童谣的时间无需太长。当孩子已无法专注或已转移注意力时，大人应适可而止，不要勉强。家中或园所随处都应有绘本童书，以便婴幼儿随手可取得童书来浏览或诵读。当孩子较大而开始做起自我表达的想像性戏剧游戏时，养育者大可加入他们的佯装性戏剧游戏。由孩子当导演，扮演起孩子派遣的角色，和他们一起嬉戏玩乐，必要时可适时提供语言示范并给予赞扬和鼓励。

　　7. 促进认知发展
婴幼儿的游戏探索就是他们的学习。他们在游戏探索时总会有新发现，新发现就是他们学习到的新知识和新概念。最初他们都是透过官能和动作，也就是经过口尝、手摸、眼看、耳听、鼻嗅和移动身躯来感受事物和探索外在世界的。婴幼儿时期的认知发现主要可归为六大类：学习策略、因果关系、使用工具、物件恒久性、空间概念化和模仿。促进他们认知方面的发展首要之事便是创设一个安全、温馨又有丰富多样的学习材料的环境，鼓励他们随自己兴趣去自由探索，去发现。与其在教学活动的设计上花费时间和精力，养育者其实更应将心思用于学习环境的规划和学习材料的选择及更换上。除了人际交流外，玩具、学习材料以及生活或托育环境里的设施与器材对婴幼儿的学习也有很大程度的影响。合适的玩具和学习材料因月龄大小而不同。不过，橡皮泥、沙、水以及随着组合或拆卸而改变形体的操作性玩具均适合不同月龄的婴幼儿。可以学习因果关系、可以分类、可以对比大小关系以及可以促进数概念发展的游戏器材也是不错的选择。鼓励孩子们想象和模仿的游戏材料，例如玩具电话、玩具娃娃推车、玩具小汽车、玩具炊具和家用品等等也都是可促进认知发展的。这些玩具也都适合近周岁的婴儿或较大的学步儿。

　　孩子们都喜爱新奇的事物，因此，室内和户外的玩具和学习材料应经常轮换。轮换时，应以孩子们的兴趣为导引。当婴幼儿选用这些学习材料时，养育者应尊重其选择，给予他们充分的时间去自由地探索，不干扰他们的游戏，以免打断思路，破坏他们即将完成的新发现。养育者也应保持开放和弹性的心态，接受孩子们不寻常的、富创意的探索方法。孩子们游戏探索时，大人应在旁细心观看。唯有在孩子需要帮助时才协助，提供协助辅导前，不妨稍微等待一会儿，让他尽量设法自行解决问题。同时，辅导时应仅仅提供孩子所需的协助，不宜越俎代庖替他完成任务。最后，教保人员和养育者应记住给予孩子正面的鼓励。当孩子们完成了任务，有了新发现，或学会了一件新技能，无论事情大小，都是值得喝彩和赞扬的，值得“庆祝”一番。

　　婴幼儿学习的课程规划过程
以上所述乃是促进婴幼儿各个领域的学习与发展的策略。将各领域分出来分析和解说是方便养育者，便于养育者理解。实际上，婴幼儿的学习是融合各领域的跨领域学习。他们在探索学习时并不分领域，而是同时进行跨越多重领域的学习。那么，婴幼儿托育机构和亲子园的教保人员以及其他的养育者（包括家中父母等）到底应如何更具体地规划和实施婴幼儿的学习课程呢？坊间是否有合适的婴幼儿学习课程可采用？
在美国，由出版商发行销售的现成的婴幼儿课程是有的，但是为数不多，因而选择性也很有限。而且，有的课程是专门为上门进行家庭访问的服务项目设计的，有的又是面向有特殊需要（例如残疾或严重发展迟滞）的婴幼儿而设计的，适用于一般小组式的学习环境的婴幼儿学习课程屈指可数。使用最广泛的是“婴幼儿创意课程”（The Creative Curriculum for Infants，Toddlers and Twos）。近几年，大多数州都制订了和学前幼儿园课程标准接轨的“零至三岁婴幼儿学习标准”。随着婴幼儿学习标准的制订，配套的婴幼儿学习课程和课程框架也先后出台。只是，这些出版物均限于各州州内单独使用。其他州在制订和出版自己的文件前，大都仅将它们当做参考资料而已，并不全盘照收地搬来广泛实施。

　　美国婴幼儿发展方面的专家学者一致认同的婴幼儿学习课程规划的理念是前述的“婴幼儿托育方案”（PITC）开发出来的。美国婴幼儿发展方面的专家学者大都认为，现成的课程仿佛是罐头食品。罐头食品虽可充饥，但无法和使用新鲜食材现场烹调出来的美食比较。所谓“最佳实践”讲究的是为不同的、活生生的、有名有姓的婴幼儿，因时因地、量身规划的课程，而非将他人预先为虚拟假设的婴幼儿设计的课程搬来使用。

　　本文已在多处一再申述养育者在婴幼儿探索时在一旁观察的重要性。养育者在旁观察并以不同方式记录所见所闻是课程规划中的重要环节。其目的乃在于对婴幼儿有更进一步的了解，以便调整学习环境和学习材料。养育者观察婴幼儿学习时必须细心、积极，仔细观看孩子对何种玩具感兴趣，选择何种器材操作把玩，使用何种策略去探索发现，发现了什么，有何反应，多么专注，注意力维持多久，何种事物促使婴幼儿分心，注意力分散后又如何将注意力转向另一个探索游戏，如何与同伴或大人交流，如何面对挫折，如何表达情绪感受，如何与人沟通，如何表达自己等等。

教保人员和养育者在观察和收集了相关记录后，就开始下一个步骤：反思和计划，思考如何变更或调整学习环境和学习材料。调整学习环境和材料是为了配合婴幼儿的兴趣，同时也是为了促进更深程度和更广宽度的探索和学习。计划好后就付诸实施。而后，重复以上四个步骤，并观察和反思所计划的环境变更后的施行情况。如此，周而复始。一切以婴幼儿的兴趣为导向，配合他们的探索学习。在小组的环境中，教保人员和养育者规划每一个孩子的学习课程时，也同时规划小组学习课程。尤其是学步儿和两岁以上的小组。因为，月龄较大的孩子们除了喜爱独自探索外，自身的探索游戏也逐渐会受到同伴的影响，他们也逐渐喜爱和同伴一起活动。

　　结语
婴幼儿在学习方面和学龄儿童是不同的，甚至也和学前幼儿不同。大人事先预备好活动来“教”他们大都行不通。大人准备的活动往往不能引起他们的兴趣，即使大人所带来的教材的新奇性能够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也无法聚精会神地依照大人的计划去学习。他们自有自己的课程，他们要自行开展自己的学习。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养育者和教保人员就应该抱着“放牛吃草”的心态，或者认为辅导婴幼儿学习是低结构性的工作。相反的，促进婴幼儿的学习是极具结构性的，是需要精心策划的。最佳的实践需要对脑发展和婴幼儿认知发展有深入的了解，要反复地观察、记录、反思、计划和实践。家中或园所里的养育者在婴幼儿的学习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和所担负的职责是不容忽视的，他们是幕后的组织者，也是积极的旁观者和参与者。

　　他们是婴幼儿环境的创设者和调整者，也是学习过程中的观察者、记录者、辅导者和啦啦队长。但是，他们不反宾为主，他们放手让婴幼儿主导自己的学习。他们深信婴幼儿与生俱来的强烈的求知欲就是他们学习的动力。他们保持“婴幼儿当下感兴趣的探索即是其当下最重要的学习”的信念。于是，他们先是创设一个丰富又略具挑战性的学习环境让他们自由地探索。在环境的创设或调整变化上，他们强调的是安全又卫生的空间、设施和学习器材，温暖的氛围和亲密的情感关系，以及丰富多样的学习材料。因为他们认为环境的设计与学习材料的选择远比设计教学活动更为重要。当婴幼儿投入自选的游戏活动时，他们在旁观察纪录婴幼儿的探索发现和人际互动，以便更进一步了解孩子。当需要介入协助时，他们会适机而行。他们会稍作等待，让孩子们先尝试着自行解决问题。即使辅助帮忙，也是适可而止，绝不越俎代庖。他们也视情况适时地解说或点评孩子们正在进行的活动与人际交流，提供语言经验和示范。同时，他们也提供精神支持与鼓励，带给孩子快乐的感受和安慰。换言之，他们不强势地主导婴幼儿的学习，而是积极地组织并促进他们的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