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普代克:口吃成就的大师】印光大师对睡觉的开示

　　他从小就口吃严重。10岁那年,他参加学校的演讲比赛,话刚出口就遭到满堂哄笑,他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了口吃者的困窘。放学的路上,淘气的同学意犹未尽,学着他口吃的腔调轮番表演。他倍感屈辱,哭泣着奔回家,责问母亲:为什么你要生下一个口吃的孩子?
　　一天,他看到父亲床头有本《圣经》。《圣经》上说:只要信仰上帝,什么心愿都能完成。他欣喜若狂,到了晚上,拼命地祷告,祈求上帝帮助自己去除口吃的毛病。可是第二天,却发现口吃如故。绝望的他使劲扇自己的嘴,母亲见了,伤心地说:“孩子,要怨就怨你的父母吧。”他渐渐平静下来,替母亲擦干眼泪,说:“妈妈,这不是你的错,只是从今以后我不想再和别人说话了。”
　　他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父母的艰辛与苦楚。父亲在小镇的一所中学任教,起早摸黑,收入微薄。自幼做着文学梦的母亲,不得不把爱好变成谋生的工具,日夜不停地为报纸撰写稿件以换取稿酬。那件事后,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在学校里,他总是躲在被人遗忘的角落,静静地翻看各类书籍。回到家中,他最爱做的事就是坐到母亲身旁,看她在打字机前优雅地敲打。
　　12岁那年的圣诞节,家里给他订了一份《纽约客》,他激动得彻夜难眠,一遍又一遍地翻看上面的每一个故事。终于有一天,他对母亲说:“妈妈,我也想写故事给《纽约客》。尽管我不能像其他人一样正常说话,但我可以像他们一样写东西。”
　　此后,在学习间隙,他开始了文学创作的历程。高中那年,他寄出了自己的第一篇小说。在焦灼的等待中,编辑的回信姗姗来迟,信中说:“你的小说语句拖沓冗长、含混晦涩,叫人读起来就像患了口吃般的痛苦。建议你看看海明威的小说吧。”这封信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但也让他获得了一个意外的收获――学习海明威。
　　海明威的小说以简洁明快著称,他被文中那种朴实精炼的风格深深吸引。整整3个月,他读遍了海明威的所有小说。猛然间,他领悟到,既然口吃令他很难与人沟通,那么就用最简洁流畅的文字代替自己来表达吧。一种强烈的表达欲望在他胸中涌动,经过数月的积累与心灵的历练,他再次拿起了笔。就这样,他的第一篇短篇故事《费城来的朋友》在《纽约客》发表了。
　　《纽约客》在校园里颇受欢迎,但没有人知道,署名“约翰”的作者就是他。他一如既往地躲在角落里,默默地享受着创作带来的快乐。19岁那年,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哈佛大学文学系。离开小镇的那个晚上,他暗暗发誓:从今天起,我不会再为口吃而羞耻;总有一天,这里将为一个口吃的人而骄傲。
　　这就是美国最伟大的现代作家之一厄普代克青少年时代的故事。在长达数十年的小说创作中,他致力于描写故事中的人物对话,创造了大量的绝妙语言,被读者广为传诵。而这个口吃的人,也被世人称为“文笔最流畅的语言大师”。他一生笔耕不辍,总共出版了61本著作,代表作“兔子四部曲”被誉为“美国断代史”,曾两次获得普利策小说奖。
　　(赵自力摘自《当代青年》)